周鐸正站在車旁，見溫世堯出來，緊走兩步，站到他身邊，低聲說，“老板，老板娘跟白小姐走了。”

    跟白溪云走了？

    溫世堯蹙眉，臉色深沉：“怎么不攔一下？”

    “啊?”周鐸撓撓后腦，有些不明所以，“嗯……她說您知道，到時您出來的話，交代一聲就行。”

    溫世堯內心苦笑，想得倒是周到。

    掏出手機，給黎昕撥了過去，起先是不接，后來干脆關了機。

    看了眼懷里抱著的羽絨服，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

    那女人的脾氣，說隱忍吧，比誰都能忍。

    說不管不顧吧，比誰都不管不顧。

    周鐸看了眼自家老板沉郁的目光，小心開口，“怎么辦老板？要不要找找？”

    溫世堯抿了下唇，淡聲吩咐，“找人跟著白溪云的車，遠點兒跟著，別的再說。”

    “老溫，看來你媳婦跟著我媳婦跑了，”站在門庭中央的杜西關雙手抄在褲子口袋里，漫不經心地用腳蹭著雪地中寬大的輪胎印，“你說這倆女的干嗎去了？”

    庭院燈照耀下，寬大的輪胎拖出的弧形雪跡清晰可見。

    甩尾干凈利落。

    從這點兒看，這倆女人倒是契合。

    “一話兩說。”

    溫世堯抽出根煙點上，不疾不徐地吸了口，才繼續說道：“我媳婦肯定是我媳婦，你媳婦可就不一定是你媳婦了。”

    “嘖，哪壺不開提哪壺。”

    杜西關咋舌，不滿地抬頭瞪了他一眼，而后垂眸，長長嘆了口氣，“你說白溪云那娘們，就這狗脾氣誰受得了……”

    “女神回來，老杜開始心神不寧嘍，”隨后趕來的楊毅清聽見他的話，隔著老遠便喊開，聲音滿是揶揄，“不知小白這次會怎么處理，是一腳把你踢出局呢，還是兩腳一起把你踹出局？”

    “罰不當罪，”溫世堯跟著輕笑了聲，“軍心動搖，當斬。”

    “又不是回來找我的，我動搖個屁，我的意思是說，白溪云那狗脾氣，除了我誰能受得了。”

    雪還在簌簌落著，衣衫單薄的杜西關打了個寒顫，長腿邁開，向屋子里跑去，“趁著滿桌子菜，都進來喝兩杯，反正回去也是自個兒待著。”

    ***

    硬朗威揚的黑色越野車在馬路上疾馳，紛紛揚揚的雪，迷蒙了視線，卻似乎并不影響駕駛者的車技。

    路燈橘黃色的光映著雪光，在車內流走。

    黎昕將手機關機，轉頭看了眼白溪云，音色歉然，“抱歉，毀了你的生日宴。”

    “算不得，”白溪云無所謂地勾唇笑笑，揚揚纖細的手腕，手鏈上的鉆石在燈光下散著通透的光，“這不，好歹還收了禮。”

    黎昕無話可說，跟著笑笑。

    “哎，我說，”見她不說話，白溪云挑起話題，修長的鳳眼從后視鏡瞥了她一眼，“你剛剛真打了尹雪一巴掌？”

    “是，”黎昕點頭，漫不經心地拍拍仍舊有些紅腫的手心，“怎么，打不得？”

    “當然不是，打的好啊。”

    白溪云撒了方向盤，象征性地拍拍手，“她那人一向是陰陽怪氣陽奉陰違，也不知道今晚上犯什么風，還跟你正面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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