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老宅
車子停在大門口,一停穩(wěn),黎昕便率先下車,跑到嚴令姜一側,開了車門,準備扶她下車。
嚴令姜睨她了一眼,沒有接受她的好意,錯開她的手,自行下車。
黎昕唇角微抿,卻又不好說什么。將車門關閉,跟在她后面進門。
雖然上了年紀,可嚴令姜身板依舊挺直,中式設計的駝絨大衣襯得她氣色極佳,花白的盤在腦后,走路身姿端正,沒有一絲老態(tài)。
距離上次來,其實沒幾日。但比起上次,園子里明顯冷清了許多。
院內的荷花池空空蕩蕩,池內的水因為天氣原因,被一層薄冰封住,院內四散的綠植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
一片蕭條之景。
一個人,住這么大一個院落,得多寂寞啊。
“奶奶,您找我來什么事?”
還是沒忍住,她問出口,快走幾步,與嚴令姜肩并肩。
嚴令姜轉頭看了她一眼,因為上了年紀而略有沙啞的嗓音,透著股漠然,“我實在是看不上你。”
就同五年前一樣,把話說得很直接。
從民國時期壟斷整個華北地區(qū)鹽業(yè)的鹽商之家,到現(xiàn)在b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家族財團,作為見證了幾代風光的溫家女人,她不可能不懂得圓滑處世的哲學。
之所以會這樣直截了當?shù)卣f,我實在是看不上你。
無非,是看不起。
是在毫不掩飾地告訴她,黎昕,我沒把你放在眼里。
之所以從咖啡廳把她撿回家,大概是覺得白家老夫人在,樣子總要做一做。
“我知道。”
黎昕挺了挺脊背,回看她,眸光淳正,不躲不閃,“這句話,五年前奶奶就說過了。”
再說一次,也不會改變什么。
說話間,兩人踏進正廳。
正廳一側擺著套黃花梨的桌椅,嚴令姜示意她一起坐過去。
落座后,家里的阿姨端了茶水過來,放在兩人眼前,又自覺退了下去。
嚴令姜端起茶杯啜了口,才慢條斯理地說,“我現(xiàn)在只剩世堯一個孫子,溫家的所有家業(yè),以后自然是要靠他擔著!
“我不期望你的背景能給他帶來多大幫助,但坐上了這個位置,你要有對得起這個位置的能力!
黎昕正欲張嘴,就聽她繼續(xù)說道,“這些年,話說了不少,世堯卻始終不愿意離婚,那就只能你做出改變了”
“我也不會離。”
黎昕打斷她的話,臉色已經(jīng)由之前的淡然變得冷硬起來。
聞言,嚴令姜抬眸看了她一眼,清明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
夜色微濃。
溫世堯一路驅車趕到老宅,胡亂將車子停在門口,一進院子就吼,“黎昕,出來!”
“喊什么喊?”
嚴令姜站在正廳門口,不滿地喝了一聲,“我還能把她吃了不成?”
“奶奶,您有什么事找我,帶她過來干什么?”
溫世堯仍舊沒個好臉色,語氣也滿是質問。
長腿邁開,幾步跨進房間,見黎昕正好端端地坐在會客廳的沙上,翻看老舊的相冊。
走到她身邊,不等黎昕開口,便將人拎起來,四周扯著轉了一圈,確定沒傷才將她又按了回去。
黎昕整了整被他搓亂的長,“我不是告訴你沒事?”
“你這種人,說話沒什么可信度!
溫世堯居高臨下地站著,伸腳抵了下她的腿,“還坐著?走啊!
“吃完飯再走,”黎昕不咸不淡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來都來了,沒必要餓著肚子回去!
溫世堯蹲在她對面,扯扯她的長,“在這吃飯?奶奶給你下蠱了?”
“這個是誰?”
黎昕壓根沒聽見他的話,伸手指指相冊里的一張黑白照片問道,照片上的人,鼻高目深,單眼皮厚重大氣。
偏歐式的五官透著股凌厲,不同于溫家父子的溫潤。
對于她的忽視,溫世堯顯然是不滿的,慢條斯理地在她身邊坐下,倚著沙,雙手交叉搭在后腦,一副閑散的模樣,“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黎昕四處看了眼,沒人。
干脆地湊到他面前,柔軟的唇瓣覆上他微涼的薄唇。
“好了,說吧!
溫世堯伸手將她撈到懷里,湊到她耳邊,低聲說,“爺爺!
“怎么就一張照片?”
黎昕不解,連張合影都沒有。
溫世堯垂眸看了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都燒了。”
黎昕纖細的指尖撫過照片上男人俊朗的面容,“說起來,你們家就沒有人長得像爺爺!
“有啊!
溫世堯隨口回了聲,下巴抵在她頭頂,聲音有些悶。
黎昕追問,“誰?”
沒人回答,她動動身子,想從他身下掙開,溫世堯卻突然起身,“我去抽根煙!
撂下句話,轉身向院子走去。
晚飯后,往回走。
車上,黎昕倚著車座,摸摸吃撐的肚子,感嘆道,“不是說懷孕的女人都惡心的吃不下飯嗎?”
溫世堯側眸看了她一眼,聲音淡淡,“怎么,想嘗嘗什么滋味兒?”
黎昕將腿收到座椅上,窩成一團,漫不經(jīng)心地說,“嘗著呢。”
接著,便是沉默。
說之前,一直在想象他會有什么反應,結果男人連個單音節(jié)都沒出。
車里的音樂有些吵,她有些患得患失地想,是不是沒聽見?
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嗯,依然安靜的開著車。
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
車子駛下高架,快到小區(qū)時,溫世堯突然將車停在路邊,解了安全帶,右胳膊撐著中央扶手,身子探到她眼前,沉聲問,“你剛剛什么意思?”
清朗的聲音有著壓抑后的沙啞。
“你反射弧這么長?”黎昕瞟了他一眼,窩著腿往車門方向挪了下,離他遠一些。
還以為沒聽見呢,合著聽見了一直在裝傻。
“高架上車太多,怕危險。”
“那都走到這兒了,你怎么不等回家問?”
“等不及了!彼行┘鼻械厣毂郏瑢⑺龘苹貋恚髅髦懒,卻固執(zhí)的非要再問一遍,“你剛剛說,怎么了?”
清雋的面容就在咫尺間,黎昕聞著他身上清雅的香氣,揚起唇角,輕聲說,“懷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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