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休息了!
黎昕匆匆甩下句話,便想開門出去。
手還未伸到門邊,就被顧念塵捏住了手腕。
稍重的力道沿著神經傳遞,順帶著傳來他壓低的聲音,“黎昕,替身在影視劇拍攝中是很正常的事,你沒必要如此排斥!
他知道黎昕不是有耐心的人,也能看得出她一直在忍。
這部劇,他從學生時代就開始構建劇本,是他數(shù)十年心血熬成的誠心之作,自然想要用最好的手法呈現(xiàn)出來。
到底是演員的狀態(tài)重要,還是對藝術完整性的追求重要,這個問題他幾乎每部戲都在面對,可卻是頭一回搖擺不定。
理智上,他十分反感拍戲用替身,但情感上,又不忍心看她太累。
著實掙扎一番,才說服自己。
但可能是表達方式太突兀,黎昕又是極度敏感的人,所以才會表現(xiàn)得極為排斥。
無奈,顧念塵只能聲音淡漠地補充,“況且這部劇要在秋季的電視藝術節(jié)之前播完,時間很趕,我無法因為你放緩進度,也不會退而求其次,對拍攝放寬要求,所以你考慮一下我的話!
“剛開始不適應,給我兩天時間!
門外不時有人來往,投進探尋的目光,黎昕只能回頭,轉動手腕從他手中掙開,語氣堅定,“顧導放心,我一定不會影響進度!
“好!
聽見她生疏的稱謂,顧念塵表情有些沉郁,“你的戲份安排在三點,現(xiàn)在回去休息,下午用最好的狀態(tài)開工!
黎昕嗯了聲,推開半掩的門走了出去。
“昕姐,溫小姐來了!
一直等在門口的劉冰見她出來,忙湊過去,低聲說道,“不過,好像是來找沈小姐的,也不知怎么的,看起來很生氣!
那模樣,活像是誰欠了她幾百萬不還似的。
黎昕抬眸,果然看見溫月站在不遠處,正抱著胳膊,微揚著頭看她,眼瞼輕闔,漆黑的眸中滿是不悅。
旁邊的沈辛蔚正坐在幾個工作人員當中,垂著頭,巴掌大的小臉寫滿委屈,盯著眼前的盒飯,筷子握在手中遲遲未有動作。
同桌吃飯的幾個人見她出來,也是神色怪異地看了一眼,而后低頭繼續(xù)扒著自己的盒飯。
黎昕收回目光,轉了個身,拎著稍長的戲服下擺,面色微冷地向著自己停在場外的保姆車走去。
托溫月的福,全世界都知道她們姑嫂歷來不和,也正好,最近一段時間她無論心理還是生理狀態(tài)都極差,也懶的去做那相親相愛的戲。
因此,招呼就免了。
至于沈辛蔚,愛搞什么把戲就搞去,她沒興趣應對。
“哎,你等會兒,”見黎昕走遠,溫月喊出聲,嬌俏的聲音穿透力極強,吸引了在場大部分的目光,她快走幾步追了上去,“你等會兒,我有事問你!
“我沒時間回答!
黎昕并未因為她的話停下腳步,轉頭睨了她一眼,音色疏離,“還有,下次記得叫嫂子。”
離得近的人皆是一副屏著呼吸看熱鬧的神態(tài),她也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去回應,因此,死一般沉寂的空氣中,只剩下黎昕清亮亮的聲音回蕩,繞梁不止。
溫家子嗣不旺,還死了個溫世鈞,溫月又是家里老因此一直以來都過著眾星捧月般的日子,又因家世顯赫,出門在外鮮少有人做對,便養(yǎng)成了她無法無天的性子。
平時嬌生慣了,哪落過這種風頭,胡攪蠻纏的性子被黎昕勾出來,滿臉臊紅地跑到她前面攔住去路。
“黎昕你這什么態(tài)度。俊睖卦?lián)P揚下巴,神情不屑,“說來說去,你還不是仗著我們溫家撐腰?”
她知道自己這話不好聽,可她就是來給沈辛蔚討公道的,才不管黎昕臉面往哪擱呢。
“你去打電話給溫世堯!
黎昕停下步子,側身,小聲對劉冰吩咐,隨后回身看向溫月,“現(xiàn)場有媒體探班,你要是不想多瑞在電視上看見自己的媽這副刻薄嘴臉,就趕快滾回去。”
她這次將聲音放低了些。
她一直是顧全大局的人,不會刻意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緒。只是剛剛,一看見沈辛蔚那副純良無害又畏畏縮縮的模樣,就由衷厭惡,這才一時沖動,當眾說了溫月兩句。
現(xiàn)在那股沖動勁兒過了,自然希望趕緊息事寧人。
“你還說我刻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溫月掐腰,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吵吵嚷嚷的形象不佳,她壓低聲音質問,“辛蔚姐都把我哥讓給你了,你還有什么不滿的,為什么非要針對她?連她呆在劇組都不行?你知不知道,他們一家對我哥”
黎昕現(xiàn)在真的一句話也不想和她繼續(xù)說下去。
這么蠢還能生出多瑞那么伶俐的孩子,只能說多瑞那不知名的爹基因太強大。
“你覺得我們呆在一個劇組合適嗎?”唇角輕壓了下,黎昕打斷她的話,“既然她對你哥有意義,你應該去問你哥,而不是在我這兒胡攪蠻纏!
“還有,不管他們一家對你哥有什么恩,我沒受過,體會不了。”
“最后提醒一句,別被人當槍使了,還覺得自己是在伸張正義!
她快說完,不顧溫月一臉難堪,伸手拂開她,快走幾步上了車。
眼角余光穿過車玻璃,瞥見沈辛蔚站到溫月身邊,搖著溫月的胳膊不知在說什么。
看那姿態(tài),倒像是她在勸溫月想開點兒似的。
唇角勾起個不屑的弧度,黎昕伸手拉上車內的簾子。
車內所有座椅已經放平,連成一氣,拼成張簡易的床,供人在車內短暫休息,方形桌板上,放著幾盒飯菜,應該是劉冰準備好的。
此刻沒什么胃口,黎昕將戲服外層的長衫脫掉,隨手扔在一邊,便躺下休息。
眼一閉,就沉沉睡了過去。
宋清容醒來,已經是午后。
太陽透過落地窗斜斜照進室內,床頭的加濕器析出白色霧氣,噴薄在空氣中。
她感覺頭痛欲裂,伸手欲揉揉后腦。她吃過鎮(zhèn)定類藥物,總會有這種不良反應。
手剛一抬起,才現(xiàn)自己正在扎吊針。
她睜開迷蒙著的灰眸想看自己的手,卻赫然現(xiàn)自己正在一個極為陌生的房間。
白墻白窗簾白床單,入目所見,全都是白色。
她抓著胸前的被子,有些驚恐地起身,心內的不安愈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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