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利大廈位于b市商業(yè)輻射區(qū),龐大的樓體結(jié)構(gòu)涵蓋了商場、酒店、步行街、寫字樓等多項商業(yè)功能于一體。
出租車在大廈前的廣場停下,坐在后座的多瑞透過車玻璃向外看了眼,又回過頭問司機,“叔叔,這里是金地大廈嗎?”
嘴里叼著個棒棒糖,吐字有些不清楚。
“是啊,這里是金利大廈啊。”
司機師傅將“地”誤聽成“利”,十分肯定地點頭,回頭問她,“小朋友,你確定你爸爸在這里上班嗎?”
“確定啦,是媽媽讓我來的哦。”
多瑞嬌俏的小臉蛋兒滿是篤定,將身后背著的級飛俠小書包拿到前面,從里面掏出個鼓鼓囊囊的紅包,抽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司機,“謝謝叔叔。”
司機接過錢,看了眼計價器,低頭一邊找零一邊說,“你乖乖坐著等一下,我給你解安全帶。”
多瑞有些焦急地朝大樓張望一番,身子向下一滑,從安全帶底下鉆出來,開了門,跳下出租車,拽著小書包撒腿就向著大門處跑去。
“哎,小姑娘,找你錢”
司機師傅開了車窗大喊,小小的身影卻早已跑遠。
他收回舉著錢的手,無奈地搖搖頭。
現(xiàn)在的家長啊,心怎么那么大?
這么小的孩子自己打車,多虧碰上的是他!
這要碰上個壞人,嘖
多瑞也不知道哪個入口對,只是悶頭隨便進了一扇門。
最近過年她有些貪嘴吃胖,光可鑒人的地板又太光滑,慣性使得她一時沒有剎住車,一頭撲在地上,“哎呀”嚎了一嗓子,癱在地上好半天沒起來。
眼前腳來腳往,似乎沒人注意到這里有個小姑娘摔倒了。
多瑞趴在地上暗自嘆氣,出門在外,果然不能和在家比。
動動手腳,剛準備起身,背后便有好心人伸手,雙手掐著她的胳膊下方將她拎起來。
多瑞站好,抬起頭準備說話,好心人卻已經(jīng)走開,遠遠的只能看見皮鞋锃亮的腳后跟。
還準備順便問問路來著
她怏怏地收回目光,擰著張小臉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不知該往哪兒去。
幼兒園的親子課堂上,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陪著,她卻每次都只有媽媽在。怕媽媽難過,在她面前還要裝作不在乎的模樣,其實誰都不知道她做夢都想要爸爸。
昨天旁敲側(cè)擊從她那傻媽那兒打聽到爸爸的公司地址,她今天就拿著收到的壓歲錢,迫不及待地跑出來了。
只是,她來之前一直以為爸爸的公司和舅舅的一樣,一整棟樓只有一家公司,并不知道金地大廈原來有這么大的呀
四周來來往往的叔叔阿姨行色匆匆,要么就是一邊走路一邊低頭看著文件,要么就是語飛快地在打電話,似乎都很忙。
她試了幾次,也沒能找到個問路的。
多瑞有些懊惱地跺跺腳,轉(zhuǎn)頭四處觀察一番,再看見電梯時曜黑的眼珠頓時有了光彩,兩條小短腿交替著往電梯方向跑。
反正來都來了,不行就一層一層找唄。
她興奮地往前跑,卻在門禁處被人攔下。
保安擋在她面前,板著個臉說道,“小朋友,這里不是游樂場,不能進。”
多瑞仰頭看他,彎眼甜甜笑開,摘下口中的棒棒糖,解釋,“叔叔,我不是來玩的,我來找爸爸。”
保安似乎并不吃她這一套,仍舊居高臨下地站著,“讓你爸爸下來接你。”
多瑞,“”
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伸手拽了下保安的手,小奶音有些嬌嗔,“叔叔,爸爸在開會,讓我上去等他。”
“找別人替你爸爸下來接一下也行。”
保安垂著眼瞼看她,鐵面無私既視感。
小嘴扁了扁,多瑞“哇”地一聲哭出來,惹得周圍行色匆忙的人頓下步子,好奇地瞅過來。
保安撇撇嘴角,看著一滴淚沒掉的小姑娘,心里直想翻白眼,卻礙于人多,只能耐心蹲下身安撫,“小姑娘,這里是上班的地方哦,你不能隨便上去,會耽誤叔叔阿姨的工作”
“我只是想想找爸爸,不會耽誤別人工作。”
多瑞抽抽噎噎地說著,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搞得保安束手無策,“這樣吧,你告訴我你爸爸在幾層,我送你上去。”
多瑞一聽,哭得更兇了
拜托,她也不知道好嗎?
明巖正和剛剛接到的客戶一起,準備返回樓上,在門禁處聽見哭聲,余光掃過,是剛剛扶起的小姑娘,哭的正帶勁兒。
出于好奇,他又認真看了眼,頓時有些吃驚。
回頭和客戶解釋了下,幾步跨到多瑞面前蹲著,放輕聲音問,“多瑞,你在這兒干什么?”
多瑞停住哭聲,有些疑惑地撓撓頭,“叔叔,你認識我?”
明巖有些尷尬地笑笑,“算是認識吧。”
受了老板命令,暗中調(diào)查過的那種認識
纖長的睫毛輕微顫了下,黎昕緩緩睜眼,意識有些混沌。
伸手撫了下額,眸光逐漸恢復清明,現(xiàn)自己還坐在顧念塵的商務車內(nèi),車子似乎停在萬豪的停車場,車內(nèi)暖氣很足,司機已經(jīng)離開。
之前與厲虹分開,她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
近來奔波不斷,心情起落不定,三餐毫無規(guī)律,身體已然有些吃不住,犟著口氣走了一陣兒,便覺得渾身無力,再也走不動。
伸手欲搭車,正好遇上回酒店的顧念塵。
大概太累,上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抬起手機看了眼,竟然睡了兩個多小時。
顧念塵正在認真修改劇本,聽見動靜抬眸,“醒了?”
黎昕動動酸痛的脖頸,嗓音渾然地“嗯”了聲,“怎么沒叫醒我?”
“叫了,沒叫醒。”
顧念塵目光帶笑地看她,“試了下抱不動你,想想算了,在車上等著吧,反正我也不急。”
黎昕臉色變了變,手指窘迫地纏著散在胸前的長,頓了頓,還是不甘心地回嘴,“我這么瘦都抱不動,你也太菜了。”
顧念塵憋不住到底笑出聲,“騙你的,看你睡得沉就沒動。”
黎昕隨著勾勾唇,想起之前的事又嘆了口氣,“今天的事抱歉了,因為我的沖動,可能會影響整個劇組。”
不是可能,是必然。
從她進劇組到現(xiàn)在,各種狀況輪番登場,豈是幾句抱歉就能說得清的。
她現(xiàn)在的形象極為負面,必然會影響薛濤傳的收視率,進而將全劇組職員的辛苦付之一炬。
“所以,為了不影響大家”
她踟躕了下,將心中所想道出,“我想了想,趁著現(xiàn)在進度還不算多,我還是退出吧,也省的被人戳著脊梁骨去罵了。”
“黎昕,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顧念塵眸光縮了縮,看著她又清瘦不少的臉頰,語氣清肅,“瞻前顧后,猶猶豫豫,為了些莫須有的東西勞心傷神,這不該是你的性格。”
黎昕點點頭,不知該說些什么。
自己也知道自己變了,畏畏尾的,不知道像誰。
也或許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沒有遇到足夠在乎的事。
“一段感情失敗了,難道你的人生也跟著失敗了?”
安靜的車廂里,只有顧念塵略微昂揚的男中音在回響,“你過往的那些勇氣自信,因為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就這樣丟掉了?”
黎昕別過頭,看向窗外,聲音晦澀,“你不懂。”
多年的希冀一朝實現(xiàn)的那種喜悅,以及短暫喜悅之后的戛然而止,巨大的反差,就像一把又鈍又重的刀,時時刻刻剮著人心。
沒經(jīng)歷過,怎么會明白。
“或許不是我不懂,而是你不懂。”
顧念塵脫口而出,卻又快轉(zhuǎn)了話鋒,“即便你失去了婚姻,但你還是一個母親,如果你還記得自己懷著孕,還記掛著那份責任,你知道應該怎么做。”
“如果你說你的努力只能到此為止,那么我勸你,不如趁早去醫(yī)院,讓他解脫,也讓自己解脫。”
“道理其實你都懂,我多說無益,自己回去想想,如果真的放棄了,我可以再陪你去一次醫(yī)院。”
他說完,便從座位上抓過風衣,套在身上,徑自下車,關(guān)車門前又說道,“還有,我的作品,從來都不需要什么收視率,我找你也不是看中你的流量。”
隨后,車門閉合,只留黎昕一個人坐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多瑞坐在寬大的辦公桌上,晃著兩條腿,鼓著腮幫子,認真地嚼著太妃糖。
多虧在樓下遇到爸爸公司的員工,她才能順利找來辦公室。
門口的秘書阿姨也好好,不但放自己進來,還熱情地塞了好多好吃的。
就是對面的這個叔叔不怎樣,看起來冷冰冰的。
邵士誠椅子滑到落地窗前,抱臂坐著,瞇眼看著自來熟的女娃兒,一向冷淡的眸中有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柔軟。
感覺到他在盯著自己,多瑞剝糖都動作頓了下,咧嘴笑開,露出兩顆黑的門牙,“叔叔,你是我爸爸的助理嗎?”
邵士誠劍眉挑了挑,半晌,嗓子里才不情愿地囫圇個“嗯”字兒。
看了眼她黢黑的牙縫,忍不住咋舌,滑動椅子向前進了一大步,一把奪過她手中剝開的一顆巧克力,“你媽就讓你自己過來找他?”
巧克力被奪走,多瑞倒也不惱,低頭又在盒子里挑了個容易剝開的牛奶糖,“對啊,我媽她自己不敢來嘛。”
邵士誠瞇眼,再次伸手奪過她的牛奶糖,順帶著將她身邊的糖果盒子也挪走,“誰家小孩子吃這么多糖?”
多瑞看著被洗劫一空的桌面愣了下,不滿地拍拍桌子,“做助理的就不要管老板家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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