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煜炵是一個人從宮中出來的。
劉嬤嬤和古嬤嬤被軟禁在了棲鳳宮中,皇帝還要借她們的口來揭露當(dāng)年莊貴妃暴斃的真相,自然不會將她們再放出宮來。反正這會兒導(dǎo)致裴馨兒中毒的原因已經(jīng)找到了,昭煜炵倒也沒有了其他的顧慮,只待杜仲和太醫(yī)們研究出那毒藥的解藥,裴馨兒就可化險為夷。
他現(xiàn)在要回去好好審一審那兩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如果沒有料錯的話,她們就是太后派來暗殺自己的人,如果自己稍微把持不住,動了她們的話,這會兒怕是墳頭都已經(jīng)開始長草了。太后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如此心如蛇蝎的女人,怎能容她繼續(xù)活在這個世上?!
他一路憤憤地想著,然后快步走到宮門外,騎上馬便迅速趕回了家中;丶抑蟮牡谝患氯匀皇侨ゲ榭磁彳皟旱那樾危每匆娫赫鸵槐娞t(yī)們正在跟杜仲一起商量著什么,見他來了,急忙上前見禮。
“有勞各位太醫(yī)了!不知這藥你們可研究出什么來沒有?”他問道。
院正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下官等人才剛剛來到,還來不及有什么發(fā)現(xiàn)。不過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毒藥的根源,就總有辦法對付的,這兩日下官等也查了不少資料,得出了不少心得,相信會大有幫助的!
昭煜炵略微有些失望,卻也知道自己是緊張過度了,如果那么快就能夠找出解毒的方法,當(dāng)年莊貴妃那么尊貴的身份也就不會死了。
他點了點頭,說道:“有勞各位大人了。若是需要什么東西不必拘束,直接吩咐下人去拿就是,只要能夠救回內(nèi)子的性命,在下必將重謝!”
院正等人本就頂著皇帝的重壓,哪有敢不盡心盡力的?聞言忙唯唯諾諾應(yīng)下了,昭煜炵又去看了看裴馨兒。見她雖然仍未醒來,面色卻并不見變差,這才略微放下點心,然后去了瑞蘭和瑞香的院子。
瑞娘被他派了過來審問瑞蘭和瑞香關(guān)于香料的事情。只是為了找到裴馨兒身上的毒藥的解藥,那時還沒想到她們的目標(biāo)其實應(yīng)該是昭煜炵這一茬兒。瑞娘很是使了些手段,但瑞蘭和瑞香的嘴卻是極緊的,無論如何都不肯松口,怎么也不承認(rèn)是自己給裴馨兒下了毒。瑞娘終究本質(zhì)是個老實敦厚的女人,對此也是束手無策、一籌莫展,這會兒聽說昭煜炵親自來了,心中便又是羞愧又是高興,說不出的感覺。
雖然沒能完成昭煜炵的吩咐,沒能為自個兒的主子幫上忙。但有了昭煜炵親自出手,想來那兩個女人定不會堅持得太久,終能夠找到自家主子身上的毒的解藥,這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與之相比。自己的顏面又算得了什么?!
她急忙上前給昭煜炵見禮,同時說道:“將軍,小的無能,沒能問出什么來,還請將軍責(zé)罰!
昭煜炵搖了搖頭,道:“你不必自責(zé)。她們乃是從皇宮里出來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宮中刑罰之殘酷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她們既然能夠被太后看重送到這里來,必定是能夠承受一些壓力的,你從未經(jīng)歷過這些,問不出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現(xiàn)在她們?nèi)四兀俊?br />
瑞娘聽了這番話,心中總算好過了些,看了看他之后說道:“小的讓她們吃了點兒苦頭。這會兒正在偏房里被人看著,小的讓她們必須吐實,否則就不能喝水、吃飯和休息。”
昭煜炵點了點頭,沒說什么,邁步就走進了偏房中。
只見瑞蘭和瑞香雙手被反綁住。跪在地上,神色萎靡。她們的頭發(fā)有些雜亂,臉上有著紅紅的印子,看來是被掌摑過了,但除此之外,到也看不出其他的什么不妥,他不由便暗自搖了搖頭,暗忖這瑞娘還真是沒經(jīng)過事的,這些手段也太淺顯了,難怪見慣了宮中那些詭異刁鉆歹毒的處罰方法的那兩個人會如此頑強。
聽到腳步聲,瑞蘭和瑞香本能地循聲看來,一見到他,立刻眼睛一亮,瑞蘭便高聲叫起屈來:“將軍,冤枉啊!我們姐妹跟裴姨奶奶無冤無仇,為何會想要害她?!而且那包東西真的只是香料而已,聞了并不會對人產(chǎn)生任何危害,我們姐妹自己也是用過的,一點兒中毒的跡象都沒有,那真的不是什么毒藥!將軍明察,我們是被冤枉的!”
昭煜炵冷哼了一聲,先不理她們,而是走到一旁的炕上坐下來。瑞娘立刻指揮小丫鬟給他上了茶,他端起茶杯喝了兩口,這才揮了揮手,讓瑞娘她們都退了出去。
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于是很快偏房里就只剩下了他和瑞蘭、瑞香兩人。后者見他突然將其他人都揮退了去,不由便是一愣,隨即心中冒出了淡淡的不安,一股莫名的恐慌從心底升起,于是忍不住微微動了動身子,面上顯出了幾分惶恐來。
昭煜炵仍舊冷冷地看著她們,直看得她們心中打鼓,從一開始的還能勉強保持鎮(zhèn)定到后來完全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心虛之情表露無疑,昭煜炵這才譏嘲地一笑,緩緩開了聲。
“你們以為,你們所做的事情就不會有人看得出來?”他淡淡地說道,語氣并不重,停在她們的耳中卻有一股透心的寒氣油然而生,不寒而栗。只聽他繼續(xù)說道,“可惜你們?nèi)f萬沒想到,那兩位老嬤嬤中,竟然有一位曾經(jīng)是在先帝的莊貴妃身邊伺候的吧?”
瑞蘭和瑞香先是有點迷茫在莊貴妃身邊伺候過又怎么了?但隨即瑞香便反應(yīng)了過來,頓時臉色大變,忍不住微微地發(fā)起抖來。
昭煜炵仔細(xì)觀察著她們的表情,見狀不由暗地里抿了抿嘴?慈鹛m的表情,倒像是真是個不知情的,對“莊貴妃”三個字完全沒有任何反應(yīng)。然而瑞香的表現(xiàn)就截然不同了,很顯然是知道其中的典故的,那么她對于莊貴妃的死因一定是有所了解,也很清楚那包香料的真正用途才對。這倒是讓他感到了一絲驚異,蓋因這兩個女人中,瑞蘭一向是哪個比較張揚、囂張的一個,瑞香總是給人一種膽小怯懦的感覺,不聲不響的,不出頭、不張狂,怎么看都是個老實文靜的。
看來“會咬人的狗不叫”這句話還真是有些道理,或者說在宮中待久了的女人是不是個個都比戲子還要會演戲了?
“咚”的一聲,他重重將杯子放在了炕桌上,冷冷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們吧,我方才已經(jīng)帶著兩位嬤嬤進宮去了,皇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因由,也會立刻著手開始調(diào)查莊貴妃一案,你們認(rèn)為,如果他查出當(dāng)年的莊貴妃薨逝之事跟那位有關(guān)的話,他還會繼續(xù)放任下去嗎?而你們,等那位一倒臺,還有什么可憑借的?如果我是你們,就該聰明地趕緊把實情都說出來,我還可以饒你們一命!
聽到這里,再迷糊的人也該隱隱有了些猜測了,更何況是瑞蘭這樣的聰明人。她漸漸回過味來,頓時便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了看昭煜炵,又看了看瑞香。
“莊貴妃娘娘……是不是就是當(dāng)今皇上的生母?”她囁囁地問道。
昭煜炵扯了扯嘴角,說道:“你在宮中當(dāng)了那么久的差,你說呢?”
瑞蘭當(dāng)即便倒吸了一口涼氣,轉(zhuǎn)頭脫口質(zhì)問道:“瑞香,你從未說過那東西以前莊貴妃也用過!你……”
瑞香卻是一個眼神盯過來,她剩下的話當(dāng)即就噎在了喉嚨里,再也說不出話來。
只見此時的瑞香,神態(tài)依然是淡淡的,但那眼神卻已經(jīng)變得說不出的兇惡,看上去不僅有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狠戾,而且讓人有一種深入骨髓般的冰寒,仿佛赤身**置身三九嚴(yán)寒之天里,感到深深的恐懼。
她愣怔了一會兒,隨即猛地轉(zhuǎn)過頭來,不顧自己雙手被反綁著,膝行了兩步,跪在昭煜炵的腳邊凄聲說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我是被騙的。《际侨鹣泸_我,是她說她身上有一種毒藥,給人下了之后就可以讓那人沉睡不醒,可是卻從未說過那是種致命的毒藥,更加不曾提到過什么莊貴妃的事情!奴婢也是一時糊涂,才會被她慫恿做下這等錯事來,奴婢知道錯了,不敢奢求脫罪,只求將軍開恩,千萬莫將奴婢交給皇上處理。
她很清楚,如果那藥真的是害死當(dāng)年莊貴妃的東西,皇帝必然震怒,就算她并不是當(dāng)時的當(dāng)事人,甚至連邊都擦不上,可就憑這次的事情便脫不了干系,更是很有可能成為皇帝遷怒的對象。在宮廷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什么事情沒有見過?主子們想要找人泄憤,往往連個理由都不需要,更何況她這回是真真切切有把柄被抓在對方手里,皇帝還不得將她往死里整?!若是干脆死了倒也罷了,怕的卻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完全相信皇帝有能力、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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