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雅打開針灸包,里面整齊的放著各種中醫,醫學用針,針灸包不大,針灸針卻很是齊全。
她取出一支不銹鋼針,又從小包里拿了一瓶醫學用酒精,還有一瓶碘酒出來,小心認真的用酒精和磺酒消毒針灸針,然后握起男人的手,在手掌中間某個穴位刺了下去。
針到一定深度時,阮素雅提針捻轉,輕輕提插著。
針灸術雖然廣為人知,但并沒多少人能親眼看見。阮素雅直接在地鐵上來的這一手,讓車廂內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大家目不轉晴的看著阮素雅施救,喘氣也不敢用力喘。
阮素雅不停的提針,捻轉,提插,一邊留意著男人神色上的變化。
司徒東腦海里滿是疑問,這男人明明是張力性氣胸,必須立刻送院救治,她竟然給男人實施針灸?
針灸術是老中醫經常使用的治療法,但在司徒東思想里,中醫在搶救病人這方面,永遠都不及西醫的快準狠!
司徒東是一臉的不信任,看著阮素雅不斷的提針,他有點按捺不住了。他正要說話,阮素雅開了口:“這位先生,麻煩你叫一輛救護車過來。”
司徒東冷冷一笑:“我早說了,要立刻叫救護車!
折騰了一圈,人命關天的,這個女人裝不住了。
有些女人就是喜歡跟男人爭,其實爭到最后下面子的還不是自己!
“叫救護車過來,是因為男人的肋骨斷了,要送院治療。并不是你所說的叫救護車過來搶救!痹捖洌钏匮艑⑹稚系牟讳P鋼針從男人手掌中抽了出來。
很明顯男人的臉色比剛才好轉了不少,也不見氣喘和咳嗽了,呼吸也還順暢。
“男人并沒有氣胸,如果按你剛才的急救辦法,那他就真的是氣胸了!比钏匮乓贿呎f,一邊將針抽起,然后收回針灸包里。
司徒東一懵,心里微微一曬。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氣胸?”司徒東很是疑惑,事實證明他判斷錯了。
可依據在哪?
“男人戴著口罩,說話時中氣不足,說話的語音里還帶著很明顯的沙氣,這很可能是支氣管炎。另外肋骨是斷了,但并不一定會插進肺部。男人因疼痛引發高度緊張的,這是支氣管哮喘。跟張力性氣胸癥狀非常相似!
“就算是支氣管哮喘,那也得服藥。你剛才扎的是什么穴位?”只扎一個穴位就見效了,這完全顛覆司徒東對中醫的看法。
“那肯定得服藥。”阮素雅說著,從男人身上搜了一瓶藥出來:“看,他隨身帶著支氣管哮喘的藥。至于我剛才扎的是什么穴位嘛”
阮素雅指了指自己手掌心:“這個穴位叫勞宮穴,穴位位置在第2、3掌骨之間偏于第3掌骨,刺激這個穴位,可治昏迷,暈厥,心痛,癲狂等等,男人是因為受到驚嚇所導致支氣管哮喘。所以我先讓他鎮定下來。情緒穩定,哮喘癥狀也會減緩。問題是這個穴位刺下去很痛,平時不要輕易嘗試。”
看著司徒東傻了眼似的表情,阮素雅輕咳一聲:“我剛才不是讓你叫救護車的嗎?快到站了!
司徒東才想起阮素雅交代的事,急忙撥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
“別,別抓我!”突然的,原來躺在地上的男人醒了過來,對上一車廂的人投過來的眼神,直接愣在當場。
他剛才一絲意識也沒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你的藥。”阮素雅將藥扔回給他。
男人接過藥,這時地鐵到站,男人轉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喂,你還要去醫院看一下!”阮素雅連忙叫著他,發現這男人前一秒躺在地上死豬似的,后一秒卻比誰都跑得快。
這男人肯定是怕被抓進公安局,連身上的傷也顧不了了。
阮素雅剛才也是在這個站下車,她看了司徒東一眼,笑著說:“下次感覺有人摸你,不要學女人害羞。十之**是有人想偷你身上的東西。拜拜。”
朝司徒東揮了揮手,阮素雅走出地鐵。
“噗!”阮素雅這么一說,地鐵上不少人暗下笑了起來。
司徒東面無表情,他哪來的害羞?這女人是想下車前報復他嗎?
話說回來,她今天的確判斷對了,而他,錯了。
司徒東從科學院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從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今天足足折騰了八小時,司徒東累得夠嗆。一回來就攤坐在沙發上,連動也懶得動。
研討會上全部都是年輕臉孔,說的話也大多是紙上談兵。對著這些年輕的科學家,司徒東表示無阮以對。
要不是看陳老的面子,他肯定是不會出席的。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打來的人是陳子鍵,典型的富二代,跟他自小玩到大的死黨兼兄弟。
“司徒大教授!”電話一接通,手機那頭立刻響起陳子鍵那極其標準的大嗓門:“你小子行啊,泡妞泡到這份上來哪!”
司徒東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你還不知道?”陳子鍵一片詫異:“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說,你是怎么卯上阮女神的?”
“阮女神?”
“好吧,看你小子純正宅男一枚,我陳大公子暫時相信你一回。今天你搭地鐵了是吧?”
“嗯。”
“,沒說謊,很誠實。我等會給你發個視頻過去,你自己看吧。另外跟你說一聲,那個女的叫阮素雅,是安市男人都想娶回家的女人。”
原來,這女人叫阮素雅。
“為什么?”
“為什么?!”陳子鍵聲音提高了八度:“阮素雅簡直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理想妻子。長得漂亮,醫術高超,烹飪技術一流,標準的冰山美人一個!”
聽著陳子鍵對阮素雅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贊美,司徒東不以為然:“我不認同,也不茍同。行了,陳子鍵,你給我電話就為了這事?”
“嘖嘖嘖,我說司徒大教授啊,你都快30的人了,再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娶到媳婦啊,陳大公子我真替你擔憂啊”
不想再跟陳子健扯下去,司徒東掛上了手機。
沒幾秒,微信聲音響起,是陳子鍵發過來的視頻,附帶著他的張牙舞爪的抗議。
司徒東打開視頻,正是今天早上發生在地鐵里的那一幕,不知被誰用手機全司徒拍了下來。
視頻下還附帶著阮素雅和他的個人簡單介紹。
阮素雅,阮氏藥膳館的現任老板。擁有高超的醫術,能將本草綱目倒背如流,擅長一切中醫技術和方法,所烹飪的藥膳更是人間美味和極品。為人低調清淡,名符其實的妙手圣醫!
妙手圣醫?司徒東嗤之以鼻,隨手將視頻刪掉。
最是厲害的西醫師,也不敢輕易稱自己為妙手圣醫。那個叫阮素雅的人今天的確讓他驚訝,其實細想來也不過是判斷對了癥狀而已。
一個女人,懂點醫術,會點藥膳,那的確是適合當妻子的料。
但是,對阮素雅的吹捧,在司徒東這里看來是阮過其實。
手機里傳來18:00的鬧鐘聲,晚餐時間。
司徒東站起來走向冰箱,剛走兩步,胃里傳來陣陣痛感。
以前太專注于科學研究,往往導致食無定時,前陣子被確診為慢性胃炎,讓他很是頭痛。
吃飯,只不過是人體攝入負熵維持耗散體系的一種主要方式而已。
對司徒東來說,吃飯的概念轉換可以這樣理解:攝入每天身體所必須的維生素就行。
所以,司徒東的早餐,中餐,晚餐,永遠是白吐司切片營養藥丸清水模式。
慢性胃炎,這是意味著他吃得不好。
無論吃得好與不好,身體基本的維生素攝入量足夠就行。司徒東腦海里已經主動將這個病甩到一邊去了。
然后,他在冰箱里拿了一片白吐司,倒了一杯清水,然后又從抽屜里拿了維生素至的藥片出來,先用清水將維生素片吐下去,接著開始啃白吐司。
半個小時后。
司徒東臉青嘴唇白的倒在沙發上,手緊緊的按在胃部里,劇烈的痛楚讓他眉頭緊皺。
近段時間他的胃經常會痛,一般時候他吃兩片胃藥就沒事了。
但這回的痛,讓他有種要痛死掉的感覺!
他得要叫救護車
顫抖著手找到自己的手機,司徒東憋著最后一口氣,撥通了陳子健的手機:“送我去醫院”
晚上九點。
“這回你一定得聽我的!不許抗議,走!”下了車,陳子健不由分說的硬拽著司徒東的手,朝某個方向走去:“叫你留院觀察你不聽。還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溜了出來。司徒大教授,我看你是嫌命長了吧!”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急救,司徒東的胃算是保住了,但醫生的警告也極其嚇人:“司徒教授,你是想做換胃第一人吧?”
“你拉我到哪里去?”
“你不喜歡吃藥,不喜歡打針,那哥們帶你去吃好吃的總該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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