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園很大,人再多也不用愁住不下。
林詩音回了那座依舊屬于她的小樓。
任以誠則來到了‘聽竹軒’。
一年前,他便是住在這里的。
夜幕已徹底拉開。
天上月朗星稀,窗外蟬鳴陣陣。
任以誠坐在屋中,下意識的轉(zhuǎn)動著手里的茶杯,腦海中不斷思考著,龍嘯云究竟有什么陰謀?
從目前發(fā)生的事情來看,這其中必然有詐。
李尋歡如今流浪在外,行蹤不定。
若是他不回來的話,那龍嘯云苦心安排的這一切,豈不是白費(fèi)力氣?
如果不是李尋歡的話,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有自己了。
自己當(dāng)初在龍嘯云大婚之日搶走了林詩音,于他有奪妻之恨。
這等奇恥大辱,比起李尋歡和他的殺父之仇,也絲毫不差了。
他有足夠的理由對付自己。
李園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以林詩音的性格定然不會無動于衷。
她若回來了,那自己當(dāng)然也會陪著一起回來。
龍嘯云必定是算準(zhǔn)了這一點(diǎn)。
畢竟,揣摩人心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只是……他這么做的最終目的又是什么呢?
任以誠皺著眉頭,左思右想,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窗外是一大片竹林。
恰巧,今夜忽然起了點(diǎn)兒微風(fēng)。
晚風(fēng)吹著竹葉,沙沙聲響,宛如浪濤。
夜半聽竹,倒也有幾分詩情畫意,但是不免有些凄涼蕭索。
任以誠見一時(shí)也理不出什么頭緒來,索性便不再想下去。
看著窗外的明月,他翻手拿出了那根墨玉長笛,吹奏起了唯一會的那首《淡煙疏雨曲》。
想起送自己笛子的人,任以誠的心中卻很平靜。
他如今的功力越來越深厚,但始終不能消除絕命司記憶的影響。
絕命司的意識一分為二,徐福的還好,可白比丘是個女人。
受她的記憶侵染,經(jīng)過這兩年多的時(shí)間,任以誠發(fā)現(xiàn)自己對楚楚的思念竟已淡化了不少。
并且,這種變化還在持續(xù)。
常言道,有得必有失,也許這就是得到金手指的代價(jià)。
現(xiàn)在,除了用元神之力強(qiáng)行壓制以外,任以誠完全想不出任何解決的辦法。
他深知,如果這個隱患不能解決的話,一定會引發(fā)出極其嚴(yán)重的后果。
“咚咚咚。”
忽地,外邊響起了敲門聲。
笛聲中斷。
“誰呀?”任以誠問道。
“門主,我是林仙兒姑娘的丫鬟,我家小姐請您到冷香小筑一敘。”
冷香小筑是李尋歡從前的居所。
聽到‘林仙兒’這三個字,任以誠瞬間打消了去開門的念頭,果斷拒絕道:“不必了,回去轉(zhuǎn)告你家小姐,眼下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有什么事情不妨明天再談。”
門外那個小丫鬟聞聽此言,登時(shí)“啊”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此刻代表著林仙兒,居然在這里吃了閉門羹!
眼見任以誠完全沒有開門的意思,小丫鬟惱怒的跺了跺腳,無奈轉(zhuǎn)身離去。
被那丫鬟打斷了這一下,任以誠已然沒了興致,直接寬衣上床,準(zhǔn)備開始練功。
熟料。
他剛盤膝坐下,真氣還沒運(yùn)轉(zhuǎn)夠一周天,外邊突然又響起了敲門聲。
“嘿,還沒完了。”
任以誠眉心微皺,隨即起身下床,一把將門打開,語氣有些不耐道:“說了不去就不……嗯?”
他話未說完,忽地戛然而止,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詫異。
只見眼前竟佇立著一名絕美的少女,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精致的瓷盅內(nèi)隱隱散發(fā)著一股香甜之氣。
這少女眉目如畫,身材嬌小玲瓏,外罩一件輕薄的紗衣,里邊的繡蘭抹胸清晰可見,頭上梳著一個簡單的少女髻,如墨般的長發(fā)直垂腰際。
“任門主真是好大的脾氣哩!”
少女嬌艷的臉蛋上滿是甜美的笑容。
她俏生生的望著任以誠的,貌似責(zé)怪的言語,聽起來卻是格外的親切。
那模樣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要多純潔就有多純潔。
而她的聲音,也跟剛才那名丫鬟截然不同。
“你是林仙兒?”
任以誠已猜出了少女的身份,擁有這般容貌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是個丫鬟。
誰會舍得讓這樣的美人去伺候別人?
少女歉然道:“先前是仙兒禮數(shù)不周,還望門主不要見怪。
似門主這般英雄人物,仙兒早該親自前來拜訪才是。”
任以誠呵呵一笑道:“林姑娘過譽(yù)了,任某何德何能。”
林仙兒嫣然道:“門主何必自謙,一年前的長街之上,門主魔刀一出,就連小李飛刀也黯然失色,那等絕世風(fēng)采,仙兒此生難忘。”
任以誠訝然道:“怎么,原來當(dāng)日林姑娘竟也在場?”
林仙兒道:“門主難道忘了,當(dāng)日的花轎可不只一頂。”
“原來林姑娘就是李兄的新娘。”任以誠面露恍然之色。
時(shí)隔許久,再加上當(dāng)時(shí)面對著蓄勢待發(fā)的小李飛刀,任以誠根本無暇他顧另一頂轎子里的人是誰。
林仙兒聞言,輕嘆一聲,幽幽道:“門主當(dāng)時(shí)的心思只怕都放在了林詩音的身上,又怎會將仙兒放在眼中。”
任以誠心道這話我可沒法兒接,旋即拱手道:“既是如此,李兄年長我?guī)讱q,任某該稱姑娘一聲嫂夫人才是。”
“門主說笑了,仙兒這蒲柳之姿哪能入得了探花郎的法眼,李探花早在離家之前便一紙休書將我休了。
不然,我又如何敢許下誰除了楊花盜,便嫁給誰的誓愿。”
林仙兒自嘲一笑,眉宇間帶著的那幾分哀怨,簡直能勾魂奪魄,只奈何她遇到了心如止水的任以誠。
“那不知姑娘夤夜前來,找任某有何要事?”
任以誠著實(shí)有些猜不透這女人的心思,總不可能是對方饞自己的身子了吧。
林仙兒沒有回答,而是笑道:“難道門主打算讓我就這么一直站在門外嗎?這樣恐怕有違待客之道。”
她抬了抬手中的托盤,接著道:“而且,若是再這么站下去,我的手恐怕就要堅(jiān)持不住了。”
任以誠聞言,眉頭一挑,想了想,隨即讓開了身子。
“是任某怠慢了,姑娘請進(jìn)。”
進(jìn)得屋中。
林仙兒放下了手里的托盤,將那瓷盅遞到了任以誠面前,柔聲道:“這是我親手煮的蓮子羹,很甜的。”
任以誠笑了笑,一臉誠懇道:“承蒙姑娘美意,只是任某素來沒有吃消夜的習(xí)慣。
況且,這么晚了還吃甜食,非但對牙齒不好,還容易變胖。”
林仙兒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門主真會說笑,這蓮子羹要趁熱才好喝的。”
任以誠搖了搖頭,正色道:“我是認(rèn)真的。”
“唉!”
林仙兒幽幽一嘆,不著痕跡的坐到了任以誠身旁,嗔怪道:“門主也曾沖冠一怒,甘為紅顏拔刀。
今日卻怎地如此不解風(fēng)情,要拒絕仙兒的一片心意?”
任以誠看著媚眼如絲的林仙兒,對方的身上有股誘人的幽香,正在不斷往他鼻子里鉆。
沉默了一下。
任以誠突然雙眼一瞇,似笑非笑道:“你在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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