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晝短,黃昏又至。
漫天飄雪中,一道模糊的殘影飛掠過長街,來到了迎陽客棧的門前。
任以誠回頭看了看被積雪覆蓋的地面,淡淡一笑。
“這場雪已下了一天一夜,什么痕跡也都沒了。
量那妮子縱有通天本領,也休想再找到我。”
他邁步正要進客棧,卻見店里的伙計已先一步迎了出來,躬身問道:“敢問這位客官可是任以誠任公子?”
“怎么,你認識我?”
任以誠不禁詫異,自己的名聲竟已大到這種街知巷聞的地步了嗎?
伙計嘿嘿笑道:“小人哪有榮幸能認識公子這等人物。
是早些時候有位姑娘往柜上放了些銀子,交待說要有位任公子今日會到,讓我們一定好生招待著。”
“……”
任以誠神色一僵,想起適才說過的話,恍惚間仿佛有些臉疼。
沒想到,這花白鳳倒還真有兩把刷子!
伙計虛手一引,殷勤道:“公子快快請進,酒菜、客房都已備好,外面雪大,您莫要凍壞了身子。”
任以誠有心想走,奈何風雪留人,只得點了點頭,在伙計的帶領下去了客房。
酒足飯飽后,店家又給送來了熱水。
不得不說,花白鳳的安排實在是周到的很!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任以誠照舊打坐練功,在氣行九轉之后,臥榻入眠。
夜漸深,窗外冷風呼嘯。
突然間,房門輕響。
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但還是無法瞞過任以誠的靈覺,悄然側頭看去,只見黑暗中一道身影靈巧而入。
他如今功力至深,已可夜間視物,來人毫無意外,正是花白鳳。
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樣來?
任以誠若無其事的想著,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嗯?”
他眉頭暗皺,驀地一股涼意襲來,身上的被子已被掀開了一角。
緊跟著,花白鳳居然像條泥鰍一樣鉆進了被窩,然后又像八爪魚一樣手腳并用,死死的纏住了他。
錯愕間,幽香沁鼻。
任以誠反應過來,意欲掙脫起身。
誰知花白鳳竟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幽幽道:“除非你運功震斷我的四肢,否則我絕對不會松開。”
任以誠聞言,無奈一嘆,同時將真力散了去。
那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滑膩,對方身上顯然是寸縷未著。
花白鳳“嘻嘻”一笑,得意道:“從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已經醒了。
你說,這是否就叫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呢?”
任以誠冷哼一聲,沒好氣道:“你們魔教的人,行事都這般沒底線的么?”
花白鳳輕嘆道:“唉!沒辦法,為了我爹,這點兒犧牲也算不得什么。
從下決定來找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把自己當成是你的人了。”
“喂喂喂。”
任以誠不滿道:“你這樣說得我好像是個趁人之危的混蛋一樣,現在明明是你在欺負我。”
花白鳳嬌笑道:“這世上哪會有你這樣的混蛋。
你年少英俊,武功更近乎天下第一。
似你這般蓋世人物,把自己交給你,我非但沒有吃虧,反而還賺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跟其他人不一樣。”
任以誠好奇道:“哪里不一樣?”
“就是你在飯莊說的那番話。”
花白鳳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起來,緩緩道:“除了本教中人以外,在別人的眼里我是魔、是豺狼虎豹、是妖魔鬼怪,但唯獨不是人,只有你不同。”
她頓了頓,吃吃道:“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當時有多么的令人心動,我真的已開始有些喜歡你了。”
任以誠淡淡道:“呵呵,你猜我信是不信?”
花白鳳幽怨道:“你可知這世間除良辰美景以外,女子的真心亦不可辜負。
自我有記憶以來,只有你對我沒有絲毫的偏見,只憑這一點,便足以令我心甘情愿為你做任何事。
若非如此,難道……難道真的以為我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嗎?”
任以誠不由動容,只因這‘認同’二字,對于某些人來說,確實很令他們感動。
他一時難以分辨真假,只得轉移話題,問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花白鳳輕哼了一聲,道:“在飯莊的時候,我在你身上抹了萬里追魂香。
此乃我魔教秘寶,源自于一種極其罕見的毒蟲。
不管相隔多遠,那毒蟲都能聞到自己散發出去的氣味。”
任以誠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天的情況,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驚奇道:“怪哉!以你的身手,若在我身上動手腳,不可能瞞得過我。”
花白鳳道:“我把香提前抹在了你坐的凳子上,你當然發覺不了,找你喝酒本就是我提前計劃好了的。
說起來,你的輕功委實太過驚人了,我這一路足足換了三匹馬,才勉強搶先你一步趕到了這里。”
任以誠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會在這家客棧落腳的?”
花白鳳笑道:“我哪里會知道,我只是給這里的每家客棧都留下了銀子而已。”
任以誠感嘆道:“到底是魔教,家大業大,果然是有錢任……”
他忽然驚呼道:“喂,你不要亂摸。”
花白鳳媚聲道:“奇怪,說了這么久,你怎地一點反應都沒有?”
任以誠沒去理她。
花白鳳沉吟了一下,恍然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林詩音對不對?你在為了她克制自己。
咯咯……真是個專情的男人,不過沒關系,你若是想的話,我可以易容成她的模樣。
那‘以牙還牙,神龍無相大法’我其實是會的。”
任以誠驚訝道:“那你為何……”
花白鳳截口笑道:“當然是為了讓你發現我是個女人。”
任以誠嘆息道:“很好,你非但好膽識,好魄力,更是好心機。
人都說虎父無犬女,當女兒的都已是這般厲害,你爹當然更加不簡單。
這次你的出現,讓我愈發慶幸自己在你爹身上留下了后手。”
他呵呵一笑,揶揄道:“你這是否又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花白鳳道:“這完全是兩回事,豈可一概而論。
誰叫我武功不如你,不動些腦筋怎么成。
你可知那日決戰后,四長老曾進言要挑撥你和中原各派的關系,讓你們自相殘殺,結果被我爹斷然拒絕了。”
她不禁有些著急,手腳就摟的更緊了。
“呵呵!”任以誠笑而不語。
花白鳳想了想,然后就像只貓兒一樣,在任以誠身上輕輕蹭了蹭,撒嬌道:“那我退一步,只要神刀斬好不好?”
任以誠斷然道:“不好!”
花白鳳道:“為什么?神刀斬本就是魔教絕學,你還給我豈非也是理所當然的?”
任以誠笑道:“你已非魔教中人,神刀斬是事情豈非也已與你無關?”
花白鳳道:“但我總還是花重錦的女兒。
換做是你,你能袖手旁觀嗎?”
她懇求道:“好人,你就答應了我吧!
只要你點頭,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莫忘了我會易容術,有了我你就等于擁有全天下所有的美人。
如此美妙的事情,難道還比不上一門刀法?難道還不能讓你心動?”
感受著耳旁不時傳來的熱氣,任以誠卻絲毫不為所動。
“美人計若對我有用,你此刻早已沒力氣說話了。”
“我偏偏不信這個邪!”
“你松不松手?”
“不松,除非你打死我,哼!”
“不松那就一起睡吧,左右吃虧也不是我。”
任以誠話音未落,就聽花白鳳“啊”的一聲驚呼,整個人已反被任以誠手腳夾住,再也作怪不得。
“好姑娘,咱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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