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獵獵風聲,已不似昨夜那般強烈。
萬里無云的碧空之下是黃沙萬里。
任以誠和楚楚共騎一乘,直奔荒漠深處而去。
楚楚問道:“我們只知道天芒在咸陽池里,可三大神器的箴言上,好像并沒有說這咸陽池具體的位置?”
任以誠道:“要是不知道,我帶你出來干嘛的?游山玩水也該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
楚楚驚訝道:“你知道!那快告訴我答案。”
任以誠問道:“十二地支你知道吧?”
楚楚道:“十二地支對應著十二時辰,這誰不知道。”
任以誠道:“除此之外,十二地支還對應著十二生肖,玉山龍的龍就是辰時。
另外,也有把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根據十二地支細分為十二個方位。
帶水虎的虎是寅位,便是指帶水的東北偏東,還有那句朝光會,天芒現,朝光指得則是朝陽。
四句加在一起,就是說在辰時朝陽映照之下,玉山倒影落在的位置,與帶水東北偏東的位置,便是咸陽池的所在。”
楚楚感嘆道:“好復雜,難怪天芒的秘密一千多年都沒人發現!”
“哈!那也未必。”
任以誠笑了笑,手中鞭子一揮,催馬揚塵而去。
而就在距離他們百丈之外的地方,隱隱有人影閃動。
因為相隔太遠,又有風聲干擾,任以誠雖然靈覺驚人,卻也并未發現有人窺探。
日頭偏移。
臨近傍晚時,兩人終于找到了提示所在之處,這里總算有了些人煙。
在路邊的水源附近,他們聽到了小孩子的歌謠聲。
穿過一道矮矮的山谷后。
兩人看到了一座名為‘日月宮’的道觀。
下馬,敲門。
不多時,一名須發灰白,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開門迎了出來。
“兩位是來借宿的吧,快請進。”老人家臉上笑呵呵的,很是熱情。
這里沒有客棧,往來的商旅都是在這道觀里借宿的,他早已習以為常。
“麻煩老人家了。”
兩人道了聲謝,牽馬隨著老人家進了道觀。
“還沒請教您老人家怎么稱呼?”任以誠問道。
“老朽姓玉名虛。”
任以誠挑眉道:“老爺子這名字可真夠硬氣的。”
玉虛道:“公子見笑了,名字不過是個代號,方便稱呼而已。”
說話間,三人突然聽到了一陣清脆,歡快的笑聲。
任以誠和楚楚尋聲看起,只見不遠處閣樓的走廊上,正盤坐著一個少女,面對著夕陽。
太陽挪動一下,她就也跟著挪動一下。
玉虛揮了揮手,招呼道:“若水,快下來,有客人到了。”
少女聞聲,連忙站起身來,急匆匆、興沖沖的跑了下來。
“好久沒來客人了,你們好呀,我叫肖若水,你們叫什么名字呀?來這里是要做什么?”
少女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一身潔白的衣裙,臉上生著兩個酒窩,帶著有些興奮的笑容,看起來很可愛。
兩人愣了愣,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是個話嘮。
肖若水歪著頭,不解道:“我在問你們話,你們為什么不回答我啊?”
楚楚笑道:“若水姑娘,我叫凌楚楚,他是任以誠,我們來這里是要找些東西。”
肖若水道:“楚楚姐姐,任大哥,你們不用客氣,直接叫我若水就好了。”
玉虛歉然道:“這孩子從小一個人生活在道觀里,沒什么朋友。
所以,每次來客人的時候都有些話多,還請兩位不要見怪。”
“無妨!”
任以誠擺了擺手,心下暗忖道:“就怕是你要來怪罪我們了。”
肖若水道:“你們要找什么東西?我可以幫忙的,這里的每一寸土地我都很熟悉的。”
事關重大,楚楚正欲拒絕,卻聽任以誠開口道:“我們要找的東西叫做……天芒。”
他的目光牢牢鎖定著眼前的祖孫倆,在聽到‘天芒’二字的時候,兩人的神色明顯有些異樣,只是很快就別掩飾了過去。
“天芒?沒聽過,這是什么東西啊?”肖若水若無其事的問道。
任以誠毫不隱瞞,直言道:“天芒,就是長生不老藥,若水姑娘不知道,那老爺子您呢?”
“公子莫不是在說笑,四時有序,日月輪轉,壽非金石,這世上怎么有如此逆天的東西存在?”
玉虛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見。
楚楚訝異的看了看任以誠,但她很明智的沒去過問,她相信任以誠既然這么做,那自然就有這么做的理由。
任以誠笑道:“既然沒有,那老爺子不介意讓我在這里隨便看看吧?”
他環顧四周,然后徑直向角落處的‘日月殿’走了過去。
玉虛臉上大變,搶身一步,攔住了任以誠。
“公子,還請自重。”
豈料,他話音未落,眼前忽然一花,已不見了任以誠的蹤影。
接著,他就聽到了肖若水的驚呼聲,轉身看起,就見任以誠和楚楚兩人竟已身在‘日月殿’門前。
祖孫倆的神色均都變得凝重無邊。
這兩人的武功實在超乎尋常的厲害,而且好像對自己的身份了如指掌。
“咔嚓”一聲。
任以誠隨手扯斷了門上的鎖頭,推門而入,殿里供著很多牌位和一張女人的畫像。
“明沖、張月蘭、宋箏月,李月梅……奇怪,這怎么看著都像是女人的名字?”楚楚好奇道。
任以誠道:“很簡單,因為這座道觀其實向來都是由女人做觀主的。”
楚楚秀眉一挑,訝然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任以誠反問道:“這些名字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走吧,別看了,天芒不在這里。”
他說完,便邁步向后殿走去,里面還有一個門,上面寫得是‘將軍殿’。
殿里供著一個七尺高的將軍相,左手弩,右手劍,看起來神勇非常。
四周刻著蒼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圖像,像是在守衛著將軍的神像。
楚楚蹙眉道:“這里還真是怪了,你看神像后邊那個太極的兩點,怎么是挨著的?”
任以誠呵呵一笑:“事出反常必有妖,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來到神像后邊,任以誠剛要觸碰到太極石雕,忽聽身后傳來破空聲響,兩根弩箭直奔他們后心激射而來。
他們要是不躲開,就必死無疑。
但任以誠卻是閃也不閃,仍舊伸手向石雕摸去,弩箭轉瞬而至,就聽“當啷”一聲,竟突然失去了力道,掉在了地上。
仿佛撞上了什么東西一樣,令玉虛和肖若水悚然大驚。
隨即,又是“哐當”一聲,兩人臉色一片慘白。
那石雕是一扇門,通向天芒所在的們,兩個挨在一起的陰陽魚就是門把手。
現在,門開了!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玉虛顫聲問道。
任以誠沒著急進去,回身看著兩人,道:“我是來幫你們的人。
我知道你們是天芒的守護者,代代交替下來,至今已有千余年。
現在我要將天芒取走,就等于終結了你們的使命,從前再也不用背著這個包袱,可以安心的生活下去。”
肖若水不解道:“這件事只有我們自己知道,代代相傳給道觀的繼任者,任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任以誠道:“但凡是秘密就不可能永遠被沉埋下去,各種機緣巧合,總有浮出水面的時候。”
肖若水嘆了口氣,幽幽道:“你的武功很厲害,事已至此,看來我是攔不住你了,那我只能祝你好運了。”
她的臉上忽然又露出了笑容,很天真的笑容。
任以誠眉頭一皺,旋即便身形一閃,來到了肖若水身邊,快指連點,封住了對方心脈處的三處要穴。
然后,一掌按在肖若水后心處,真氣一催,登時便是一口烏黑的鮮血從她口中噴出。
“你竟然服毒自盡!”楚楚驚呼道。
這姑娘看著一副純真無邪的模樣,沒想到居然這么狠,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肖若水癱倒在玉虛的懷中,無奈道:“這是我的使命,我阻止不了你們,那就只有死,任大哥,你不該救我的。”
任以誠淡淡道:“一來,你若是因此而死,那就是被我逼的。
雖然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但我難免還是會別扭兩天。
二來,你以為我不知道,打開天芒盒子的鑰匙只有你知道在哪。
要是你死了,我就算找到天芒,那也是得物而無所用。
楚楚,幫我在她身上搜一搜,就算是瓶瓶罐罐的東西也不要放過。”
楚楚點了點頭,在肖若水身上摸索了一陣,最終找到了一些女兒家隨身的東西,和一個鼻煙壺似的東西。
她搖頭道:“這里好像沒有像鑰匙的東西。”
任以誠微微一笑,拿起了那個鼻煙壺。
瞬間,肖若水目光中閃過了一抹緊張之色。
“哈,找到了。”
任以誠手掌輕輕一攥,鼻煙壺“噗嗤”一聲,變成了齏粉,露出了一個十字型的小物件。
肖若水慘笑道:“這也被你發現了,任大哥,你實在厲害的讓人害怕。”
任以誠悠悠道:“一般像這種東西,無論放在哪里都不如隨身帶著來的安心,大部分人都脫不出這種心理。”
說著,他揮手封住了兩人的穴道,讓這祖孫倆昏睡了過去。
穿過那扇石門,后邊是一個山谷。
谷中盡是墳墓,墓碑刻著的是小篆,是秦朝留下來的,寫的是人名和官職。
從官職來看,這里埋葬的都是軍人。
“這……要怎么找?”楚楚有些懵了。
“不用找。”
任以誠直接帶著楚楚來到了山谷正西方——監兵的墓碑前,笑道:“就在這里面。”
楚楚茫然道:“為什么?”
任以誠道:“還記得將軍殿的四象圖嘛,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但是在久遠前,西邊不叫白虎,而是叫做咸池,白虎是后人覺得咸池不是動物,跟其他三個不配套,后改的。”
楚楚道:“那為什么是這個墓?”
任以誠道:“四象都是有名字的,朱雀名曰陵光,玄武名曰執名,青龍名曰孟章。
而這白虎,也就是咸池,名曰監兵,咱們面前的就是監兵的墓。”
墓碑既是墓門。
打開后,一股腐朽的味道登時散發開來。
等了半晌。
任以誠化出了爭鋒,里面機關重重,不得不防。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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