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護龍山莊,護龍堂。
段天涯、歸海一刀,以及一名容貌俊秀的白衣公子,正在對一個滿身威儀的中年人,交代著這次的任務過程。
段天涯道:“義父,楊大人的兵符,還有他的妻兒都已安置妥當。”
“出賣楊大人的人是他的至交好友,天下第一君子的白無瑕,現在也已經死在一刀的刀下了。”
白衣公子侃侃而談,正是護龍山莊大內密探,玄字第一號——上官海棠。
“很好,你們干得不錯,辛苦你們了。”
鐵膽神侯朱無視,當今皇叔,武功冠絕天下,他看著自己面前的三個年輕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了,義父,這次我和一刀遇到了一個人,先我們一步出手救了楊大人的妻兒,武功極其高明。”
段天涯詳細的將任以誠的事情講了出來。
“任以誠……”
朱無視聞言,眉頭微皺,顯然是不曾聽聞過江湖上有這么一號人物。
思忖間,他邁步來到書案前,提筆將任以誠的名字寫在了紙條上,抬手塞進了座椅扶手下的洞孔中。
護龍堂的下方是一座巨大的密室,乃是護龍山莊情報樞紐所在。
情報之精確,堪稱天下第一!
片刻后,新的紙條傳送了回來。
朱無視打開后,目光不由一凝,上面赫然正寫著‘查無此人’四個字。
天、地、玄三位密探見狀,面面相覷。
上官海棠愕然道:“怎么會?以護龍山莊的情報竟然一點消息都查不到,這人難道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歸海一刀冷冷道:“這人出現的實在蹊蹺,武功路數也是前所未見,當日果真不該聽天涯的話,放他離開。”
他向來對段天涯是不服氣的,憑什么對方是天字,而自己只是地字?
段天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這天下之大,難免有些隱世高人,查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朱無視沉聲道:“能空手接住一刀的霸刀,放眼江湖也找不出幾個人來。
無端端出現這么一個身份不明的高手,只怕是禍非福,海棠,你稍后去找一下張進酒。”
上官海棠點了點頭,應道:“海棠明白,有天下第一神探出手,定會有所收獲。”
她頓了頓,又道:“但愿他不是個奸邪之輩吧。”
“怎么,你對這個人有興趣?”歸海一刀冷不丁開口問道。
上官海棠道:“義父這么多年來一直在物色黃字第一號密探。
以此人的武功,若是身份清白,說不定可以為招攬過來,給義父分憂。”
朱無視呵呵一笑:“你倒是想得周到,只是這大內密探事關重大,半分也草率不得。
你們三個是我從四千名孩童中才挑選出來的,前后花了將近十年的時間。
雖然為了對付曹正淳,我的確需要更多的人手才足夠調配,但是黃字第一號這個位置,寧缺毋濫。”
“海棠明白。”
“好了,你們下去吧。”
數日后。
任以誠來到了京城,站在了一處占地十分廣闊的莊園之前。
那牌匾上赫然寫著“天下第一莊”。
他本想去天牢會一會那傳說中的不敗頑童古三通,看能不能從他身上得到《吸功大法》。
這門武功是他日后真正修成《皇世經天寶典》的關鍵所在。
當年在對付西域四魔的時候,任以誠曾在血魔的身上得到過一本《吸功大法》,結果一番參悟之后,卻發現這武功缺陷實在太大,根本派不上用場。
可古三通的《吸功大法》就不一樣了,以他和朱無視修煉的效果來看,完全沒有副作用。
只是,任以誠萬沒料到,自己居然來晚了晚一步。
眼下京城里暗流涌動,到處都能看到東廠的番子,百姓們都在猜測是不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百姓們不知道,但任以誠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當今太后失蹤了。
這件事意味著,古三通已經死了,任以誠的想法落空了。
眼下唯有在朱無視身上想辦法,不過他也清楚,鐵膽神侯,老謀深算,城府心機足可用恐怖來形容。
還有那吸收了近兩百人而得來的功力,自己到底是不是對手,還是個未知數。
想要從此人身上打主意,實在難于登天。
但所幸,朱無視也不是全無弱點……
“這位公子,天下第一莊重地,不得擅入,若非前來考核,還請速速離去。”
莊門口的守衛出言提醒,態度很客氣。
誰知道來的是不是哪個不世出的奇人異士,敢來這里搏天下第一名頭的人,幾乎都不是好惹的。
至于為什么是幾乎,誰讓莊里還有一位天下第一懶人……
任以誠微笑道:“巧了,我就是來考核的,勞煩引路。”
“公子,請。”
守衛虛手一引,帶著任以誠進了莊內。
莊子里不但很大,布置也很精巧,處處都透著一股有錢人的氣息,但絕不庸俗。
不論是李尋歡的李園,還是他在鳳凰山魔刀門的總部,都遠遠不及這里。
行至一處大廳,兩人停住了腳步。
廳里也很大,里面坐滿了人,毋庸置疑,這些就是各種各樣的天下第一。
大多數都是武林中人,任以誠打量了一圈,十八般兵器一樣不缺,一樣不少。
這些人也在打量著任以誠,眼神中俱都透著敵意,虎視眈眈。
在不確定任以誠要考核的內容的時候,每個人都有被挑戰的可能。
而一旦輸了,損失可謂是慘重之極。
“佳客臨門,還望見諒,在下上官海棠,這天下第一莊的莊主。”
內廳的方向,上官海棠手持折扇緩步而出,對任以誠拱手一禮。
“莊主客氣了,久聞上官莊主大名,任以誠有禮了。”
任以誠看著眼前之人,對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透著幾分不正常的蒼白。
但仍舊英氣逼人,風度翩翩,正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雖然,他知道對方是個姑娘家。
聽到任以誠的名字,上官海棠不禁一怔,心中暗忖:“這就是大哥和一刀說的那個人,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是巧合還是……”
她目光閃動,仔細打量起了任以誠,臉上則不動聲色的問道:“不知任公子師承何門何派?想要考核的內容又是什么?”
任以誠隨口道:“任某自幼隨家師居住在關外祁連山中,少涉江湖,沒師徒二人,算不上什么門派,至于要考核的內容……“
說到這里,他忽然愣住了,他光想著要來考核,卻沒想過到底要考什么。
廳里的其他人,此刻全都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仿佛在等待判刑的犯人一般。
任以誠暗自糾結,久不開口。
“公子何以欲言又止?”上官海棠疑惑道。
任以誠撓了撓鼻尖,歉然道:“不好意思,我會的有點兒多。
十八般兵器,拳掌指爪,醫術、毒術、易容、我都還算精通,這一時之間還真難以抉擇。”
“哈?”上官海棠臉上的神情,和握著扇子的手同時僵住了。
這是哪兒來的奇葩?
“好大的口氣,現在的年輕人,都這般不知天高地厚了嗎?”
伴隨一聲冷哼,眾人中一名身高八尺,壯如鐵塔,臉上滿是絡腮胡子的大漢站了出來,神色極為不滿。
“這位兄臺是?”被打亂思緒的任以誠,抬眼看向了大漢。
大漢冷笑一聲,卻沒說話,眉宇間滿是倨傲之色。
上官海棠輕咳一聲,介紹道:“這位是天下第一拳——拳鎮山河,陳寒石前輩,以一十八式鎮岳神拳和刀槍不入的橫練功夫名聞江湖。”
“原來如此。”
任以誠恍然點頭,看了看這位天下第一拳,挑眉道:“那就是你了。”
唉!槍打出頭鳥,誰讓你要站出來,那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了。
陳寒石的臉色極之難看,陰沉欲滴。
其余的人則全都松了口氣,換上了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自不量力。”
陳寒石足下一頓,渾身肌肉清晰可見的鼓脹起來,將衣衫緊繃繃的撐了起來,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映照之下,更是隱隱散發出了淡淡幽光。
轟!
一拳縱貫而出,氣勢洶涌如山岳橫行。
真力激蕩間帶起一陣猛烈勁風,卷動廳中四周簾幔和桌上茶杯酒盞“嘩嘩”作響。
任以誠見狀,眉角微揚,這片江湖的整體武力值要比之前的高出很多。
能得到天下第一莊的認可,這人的拳法,確實不俗。
“退!”
任以誠輕喝一聲,右臂揮拳迎上,談不上什么招式,比起陳寒石來全無威勢可言,就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拳。
砰然一聲。
兩人雙全對撞,隨后就見陳寒石“嗖”的一下,似斷線風箏一樣從大廳里倒飛而出。
“這……”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言,旋即又掀起了一片嘩然,均是大感難以置信。
任以誠對著自己的拳頭吹了口氣,看著上官海棠微微一笑:“我贏了。”
上官海棠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知道任以誠武功高強,但此刻仍是震驚不已。
“恭喜,從此任兄便是我天下第一莊的座上賓。”
其余人也紛紛出言恭賀,他們都意識到,這人不好惹。
畢竟陳寒石的武功在這眾多天下第一中也是排的上號的,現在卻如此輕易的慘敗在了任以誠的手下。
寒暄了一番后,上官海棠親自帶著任以誠來到了一處清幽的小院前。
“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處了,還有這是你天下第一拳的令牌。
憑此令牌,你可以在莊內享用一切,并且在全國各大城鎮里,所有萬三千大官人旗下的生意,也都可以免費享用。
當然,天下并沒有真正白吃的午餐,享受這些便利的同時,你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明白,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莊主盡管來找我便是。”
上官海棠點了點頭,笑道:“如此最好,還有什么需要的嗎?”
任以誠道:“還真有,我需要一個煉藥的爐子,以及藥材,很多藥材。”
這才是他來這里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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