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娘!”
徐子陵將沙灘的女人扶起,只見那熟悉的面容蒼白一片,沒有半分血色。
寇仲憂心忡忡道:“娘傷的很重,去找溫姑娘,她內力深厚,說不定有辦法救娘。”
徐子陵眼前一亮,小心翼翼的將人橫抱起來,然后二話不說,就向樹林中拔足狂奔而去。
溫凰、李秀寧和宋玉致三人,正在進行木筏最后的收尾工作,突然就聽到了寇仲急切不安的大喊聲。
“救命啊,快來幫忙救人……”
三女聞言一怔。
宋玉致一邊轉身,一邊沒好氣的說道:“又怎么了?他們不會又走火入魔了吧?”
“不是啊,是傅姑娘,她好像受傷了。”
李秀寧遙遙看著愈來愈近的兩人,一眼就認出了徐子陵手中所抱之人,連忙迎了過去。
宋玉致“啊”的驚呼一聲,也跟了去。
溫凰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直接一個閃身,率先來到兩人面前,然后就看到了一個跟她自己年紀差不多,大概二十四五歲,容貌秀美無匹的女人。
傅君婥!
高麗奕劍大師傅采林的徒弟,江湖人稱“羅剎女”。
為了找到邪帝舍利,借之強大威能抵抗楊廣的入侵,她帶著《長生訣》來到中原,希望能找到可以修煉的人,幫她達成目的。
因緣際會之下,傅君婥認識了寇仲和徐子陵,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體質可以引動金絲甲面的精元,便決定傳授他們《長生訣》。
一番接觸下來,寇仲和徐子陵對她心生感激,便認了她當做娘親,并感情日深。
“溫姑娘,求你救救我娘。”
徐子陵將人放下,和寇仲一臉殷切祈求之色的望著溫凰。
“我來檢查一下。”
溫凰抬手搭住了傅君婥的脈門,真氣送入對方體內,隨即便皺起了眉頭。
兩人見狀,不由心里一緊。
徐子陵問道:“怎么樣?”
溫凰沉聲道:“她體內有股陰寒之氣,盤踞在經脈臟腑之中,內傷極其嚴重。”
寇仲憤然道:“該死的,是宇文化及的冰玄勁。”
楊廣為求長生,永坐江山,便命令左翎衛(wèi)大將軍宇文化及尋找《長生訣》。
寇仲等人此次流落荒島,就是因為宇文化及的追殺所至。
“只怕還不只如此……”
溫凰說著,又伸手在傅君婥身摸了摸,繼續(xù)道:“果然,她還受了很嚴重的外傷。
包括肋骨、手骨、腿骨,全身多處骨折,看來應該是從高處摔下來而導致的。”
宋玉致不解道:“怎么會這樣?這附近就只有這么一座島,她是在哪里摔傷的?”
李秀寧眉頭微蹙,看了看四周,沉吟道:“也許……是在島的另一邊。”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寇仲心急如焚,顯得有些煩躁。
徐子陵臉色沉重,對溫凰懇求道:“溫姑娘,拜托你,一定要救救我娘。”
“姑且一試吧。”
溫凰從懷中摸出了隨身攜帶的針囊,先以金針封住傅君婥的心脈,保留生機,然后再次為她輸送真氣。
傅君婥的傷勢著實不輕,比起被朱無視一掌打得昏死二十年的素心也沒差多少。
只是她有內功護體,方才勉強支撐到現(xiàn)在。
寇仲和徐子陵守在一旁,各自心弦緊繃,臉寫滿了局促與不安。
對于他們來說,現(xiàn)在每分每刻都是無比的煎熬。
李秀寧和宋玉致亦是暗自憂心。
四人生怕打擾溫凰救人,誰也不敢開口說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氣氛莫名變得靜謐非常。
將近一炷香的時間后。
傅君婥終于有了反應,先是手指微顫,在輕輕呻吟了一聲后,緩緩睜開了雙眼。
寇仲和徐子陵見狀,登時欣喜若狂,歡呼起來。
“小仲,子陵。”
傅君婥剛剛醒來,意識仍舊有些迷糊,但卻還是認出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呢喃著叫出了他們的名字。
兩人均是眼眶通紅,激動的幾乎要哭出來,傅君婥可以說是他們如今唯一的親人了。
傅君婥逐漸清醒過來,長舒了口氣,虛弱道:“看到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這里是什么地方?”
寇仲道:“這里是一座荒島,娘,您怎么會傷的這么重,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傅君婥緩聲道:“是宇文化及,那晚我將他引走以后,交戰(zhàn)的時候不慎船只被毀,跟他一起被沖到了一座島。
昨天,我們再次動手,他功力本就勝我一籌,再加我之前的內傷未愈,最終被他一掌打下了山崖。”
徐子陵聞言,心有余悸道:“原來如此,幸虧有溫姑娘在,要不然娘就沒救了。”
“承蒙姑娘救命之恩,傅君婥感激不盡。”
傅君婥感受著背后不斷傳來的內力,只覺綿綿泊泊,仿佛無窮無盡,其中還充滿了勃勃生機,不由暗自震驚。
這樣的感覺,她只在自己師父身感受到過!
溫凰呵呵笑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守望相助本是理所應當,姑娘不必客氣。”
李秀寧思索道:“這附近并無其它島嶼,傅姑娘先前果然是和咱們在一個島。
那如此說來,宇文化及此刻豈非就在島的另一邊?”
傅君婥道:“在我們動手之前,宇文閥的船已經找到了那邊,他應該已經離開了。”
寇仲恨恨道:“等我和陵少練成絕世武功,一定讓那個宇文化骨不得好死。”
徐子陵也道:“仲少說的沒錯,等娘你痊愈之后,我們一起去報仇,替你出了這口惡氣。”
傅君婥忽地苦笑一聲,神情索然道:“我的兩個好孩子,娘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寇仲和徐子陵聞言,登時神情一震,瞬間便沒了笑容。
傅君婥微微轉頭,對溫凰說道:“溫姑娘是吧,你想必是懂醫(yī)術的。
你應該明白我的傷勢已經無藥可救了,不要再浪費內力了。”
徐子陵一臉難以置信,神色艱難的開口問道:“是真的嗎,溫姑娘?”
溫凰嘆息道:“你們娘說得沒錯,她內外俱損,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什么!”
寇仲和徐子陵只覺心口一震,就像是被人用大錘狠狠砸了一下。
“不過嘛……”
溫凰忽地話鋒一轉,挑眉道:“想要救她也不是完全不行,我有個辦法,就看你們能不能接受了。”
徐子陵肅然道:“還請姑娘直言。”
溫凰道:“其實想要救你娘,原本也并不非難事,實在是這里沒有合適的藥材。”
寇仲忍不住接口道:“木筏已經造好了,我們可以立刻啟程回中原。”
溫凰搖頭道:“回去容易,但是你娘未必能撐得到那個時候,她的命現(xiàn)在就像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寇仲皺眉道:“那要怎么辦?”
溫凰道:“為今之計,我可以用我的獨門武功,為她保留住最后一點元氣。
然后,封閉她的意識,讓她晉入龜息沉眠的狀態(tài)中,從而自行修復傷勢,只是這樣一來,她就必須得留在這里。”
徐子陵問道:“需要多久的時間?”
溫凰想了想,回道:“至少要一年以,她的身體損傷的太厲害了。”
時間是長了些,但也總比死了的強。
畢竟,按照原本的劇情,傅君婥現(xiàn)在已經一只腳邁進鬼門關了。
寇仲和徐子陵對視了一眼,說道:“一年而已,我們等得起,你們三個先走,我和陵少留在這里等娘復原。”
“不可以。”
傅君婥斷然拒絕,她怎么會愿意讓兩人為了自己,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荒島之。
“娘……”
兩人欲要反駁,卻直接被打斷。
傅君婥道:“不必再說了,溫姑娘,我可不可以單獨跟我兩個兒子說幾句話?”
溫凰道:“沒問題,但是只有一刻鐘。”
傅君婥笑道:“足夠了。”
溫凰當即撤掌起身,和李秀寧、宋玉致向遠處走去,為他們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她知道,傅君婥是要交待兩人邪帝舍利的下落。
很快,一刻鐘過去。
寇仲和徐子陵將三人叫了回去,他們已被傅君婥說服,不再執(zhí)意留下。
傅君婥道:“溫姑娘,你可以開始了。”
溫凰點了點頭,再度取出五根金針,扎在了她頭頂處的穴道。
傅君婥嚶嚀一聲,立刻便昏迷了過去。
接著,溫凰在渡了一些真氣給她之后使出蛻變**,用飛絲將她包裹了起來。
“行了,有了這層保護,可以讓她的身體免遭破壞。
待她傷勢痊愈了,自會破繭而出。”
“……”
寇仲和徐子陵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巨大蠶繭,愕然失神。
他們初識武道,何曾見過如此玄奇之景。
李秀寧和宋玉致雖然已經見識過了,但卻仍舊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未免風雨侵蝕,他們又尋了個隱蔽的洞穴,將傅君婥的蠶繭給藏了起來。
時近晌午,陽光明媚。
木筏已經完成,五人趁著風向正好,離島出海向中原進發(fā)。
寇仲和徐子陵負責掌舵。
溫凰佇立在木筏前端,以內力加催速度,同時凝神注視前方的海面。
依照之前觀察的距離推算,他們現(xiàn)在已經進入了水柱噴發(fā)的范圍。
眾人都或多或少的在島住了些時日,深知其中的危險性,眼下雖然不見動靜,卻絲毫不敢放松。
果然。
“咕嘟嘟,咕嘟嘟……”
木筏旁邊數(shù)丈外的海水,仿佛沸騰了一般,不斷冒起了氣泡。
不等五人反應,就“轟”的一聲,突然爆出了一道水柱沖天而起。
霎時,海面亂流翻涌,掀得木筏下起伏,左搖右擺。
李秀寧和宋玉致身形站立不穩(wěn),慌亂間,忍不住驚叫出聲。
溫凰心念一動,當即撐開護體真氣,穩(wěn)住木筏,并將整個木筏籠罩在內,令眾人免受海水淋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緊跟著又是一處海面翻騰了起來。
寇仲和徐子陵勉力運起長生訣,接連出掌拍向海面,意圖將水柱提前打散。
奈何功力不夠,收效甚微,氣泡依舊在翻騰不休。
就在這時。
溫凰一聲長喝,凝聚日月雙勁,化至烈至剛之氣,成就純陽無匹之能,雄渾一掌,沛然而出。
光耀大江山!
宏大掌勁自重貫而下,伴隨嘭的一聲,水花飛濺。
海面瞬間為之一沉,形成一股磅礴暗流擴散開來。
海面翻騰稍緩。
趁此時機,溫凰再次加催真氣,木筏登時如箭射出,乘風破浪,遠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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