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策約么二十五六歲的年紀(jì),身高與寇仲相若,相貌英俊,只可惜一張酒色過度的蒼白臉龐,再加上此時赤身露體,看起來毫無半分風(fēng)度可言。
惱怒間,他隨手扯下床幔圍住下身,抬手一揚,掌中皮鞭帶著急勁的破風(fēng)聲向房頂擊去。
“嘩啦啦……”
伴隨著瓦片碎裂聲響,他看到四道人影飄然落入屋內(nèi),心中又驚又怒。
獨孤策本以為來人只是個不開眼小蟊賊,沒承想竟然都是高手。
若非有人不慎發(fā)生聲音,他根本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有人在屋頂暗中窺視。
“這么點兒小場面就大驚小怪的,你還怎么在江湖上混?”寇仲滿是嫌棄的聲音響起。
宋玉致憤然道:“都怪你們這些臭男人,居然有這種惡心、無恥的癖好,簡直令人發(fā)指。”
寇仲反駁道:“警告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看只有你們這種門閥世家才養(yǎng)出這種敗類。
像我們窮苦人家,哪里懂得這許多種花樣?”
宋玉致冷哼一聲,正欲開口,卻聽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房門“哐”的一下被猛然推開。
四名護(hù)衛(wèi)率先沖了進(jìn)來,后面跟著一名身穿瘦小的長須老者,以及數(shù)名勁裝大漢。
這些大漢的衣著,與先進(jìn)來的護(hù)衛(wèi)截然不同,看起來似乎不是一路人。
那老者面帶急色,關(guān)心的卻不是獨孤策,而是那個被綁在架子上的女人。
四名護(hù)衛(wèi)眼見溫凰等人,又見屋頂破裂,毫不猶豫便拔刀出鞘。
寇仲和徐子陵二話不說,緊盯著闖進(jìn)門來的眾人,各自的右手已分別握在了井中月和亦邪的柄上。
就在這時。
獨孤策突然揮手?jǐn)r住了他們,一臉輕佻的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玉致妹妹,許久不見可真是想煞為兄了。”
宋玉致怒斥道:“滾,誰是你妹妹。”
獨孤策不以為意的呵呵一笑,忽覺身旁人影掠過。
燭光映照之下,赫然竟是一位前所未見的絕色美人,頓時心神一蕩。
他自問閱女無數(shù),但似眼前這般能令他感到驚心動魄的卻是頭一遭遇到。
“收起你那讓人作嘔的眼神。”溫凰目光如刀,在幽暗的房間中閃著懾人的光芒。
獨孤策色欲熏心,渾然忘記了來人高手的身份,但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出言調(diào)戲的時候,突然又將話咽了回去。
在他那瞪得老大的雙眼中,溫凰轉(zhuǎn)身來到了木架前,只劍指輕輕一揮,便把鎖著那女人手腳的鐐銬給斬斷。
為了追求刺激與真實感,這些物件都是獨孤策用上好的鐵材打造的,此刻卻被溫凰輕描淡寫的以無形劍氣毀掉。
如此情形,由不得他震驚,不覺間額頭已沁出了冷汗。
“敢問姑娘芳名,本公子可有得罪之處?”
溫凰看也不去看他,橫抱起那全身鞭痕累累的女人放到了床上,并幫她蓋好被子,遮住了誘人的香艷春光。
“嗯?”徐子陵驟然目光一凝。
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門口那老者的眼神在這時發(fā)生了些許變化,內(nèi)中閃過一絲莫名之色,似欣喜又似不解。
床上的女人躺在被窩里一言不發(fā),連句謝謝也欠奉,自溫凰將她救下開始,她的臉上便充滿了憂慮之色。
獨孤策的神色不由僵住,變得有些難看,以他的出身,何曾被人如此小覷過。
從前,就算是那些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輩,看在獨孤閥的面子上,對他也是畢恭畢敬,不敢有半分慢怠。
寇仲搖頭嘆息道:“虧你還是出身四大門閥,居然孤陋寡聞的連我?guī)煾付疾徽J(rèn)識。
聽好了,在你面前的這位就是刀敗宇文化及,力挫魔門陰癸派妖女和慈航靜齋圣女的曦凰宮宮主。”
宋玉致“咦”了一聲,詫異道:“宇文化及的事情我知道,這什么妖女、圣女的是怎么回事?“
寇仲道:“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晚些時候再告訴你。”
與此同時。
獨孤策恍然大悟,拱手道:“宮主的威名,本公子早已如雷貫耳,今日得見芳容,實在三生有幸。
獨孤家和曦凰宮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看來乃是誤會一場。
不若等到明日,由我來做東宴請諸位把酒暢談,大家交個朋友。”
溫凰哂然道:“換了別人,我倒是不介意多認(rèn)識個朋友,可是你獨孤策……
呵呵,跟你這樣的人,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反胃。”
聽著她話中好不遮掩的鄙夷,獨孤策臉色不禁陰沉下來,強忍怒氣道:“宮主這是什么意思?
本公子可不記得有開罪過尊駕的地方?”
溫凰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淡淡道:“當(dāng)著女人的面這般欺辱女人,你還想怎么得罪我?”
獨孤策滿不在乎道:“宮主有所不知,這女人原是巨鯤幫的幫主,如今為我所敗。
所謂成王敗寇,宮主何必為區(qū)區(qū)一個奴隸,傷了你我雙方的和氣?”
溫凰聳肩道:“她若是心甘情愿的,我自然不會多管閑事,但聽你所言,明顯不是。
你就當(dāng)我看你不順眼好了,給你個機會,接我三招。
接下了就放你走,接不下,那你少不了就要付出些代價了。”
萬惡淫為首,女人不說是用來疼的,也該予以尊重。
從前任以誠見不得欺負(fù)女人的淫賊,現(xiàn)在溫凰更見不得。
獨孤策眼角微抽,咬牙道:“尊駕非要如此咄咄逼人,難道是看我獨孤家好欺負(fù)?”
“要不是看在獨孤家的面子上,你早就死了,少廢話,接招吧。”
溫凰面帶譏誚,言罷右手劍指已疾刺而出,直取眉心。
獨孤策大驚,身形急退的同時,“啪”的一聲脆響,皮鞭照頭照臉的向溫凰抽去,迅猛非常。
誰知對方只袖手一翻,便將鞭梢抓在了手中,他只覺右掌虎口火辣辣的痛楚傳來,皮鞭已然脫手。
“啪!”
又是一聲脆響。
溫凰奪鞭在手,順勢一揮,狠狠抽在了獨孤策的臉上。
“噗”的一下,獨孤策口中鮮血混合著牙齒,一起噴了出來。
感受著臉上的劇痛,他不禁怒火中燒,從來都只有他用這根鞭子抽女人,現(xiàn)在卻反了過來。
他的表情已然猙獰扭曲,氣急敗壞之下,隔空一掌擊向了右側(cè)七尺外桌上的劍架。
鏘然一道激鳴,長劍脫鞘而出,落入獨孤策的手中。
溫凰也不阻攔,看戲般等著他出手。
獨孤策并未著急出招,而是劍鋒橫掃,以劍氣將四周桌椅震開,露出一片空場,為自己創(chuàng)造有利地形。
接著,就見他猛然踏步上去,挺劍進(jìn)擊,步履之間暗含奇門遁法。
于剎那間爆出重重劍影向溫凰籠罩過去,招數(shù)詭奇嚴(yán)密,似攻似守,教人完全無法測度。
徐子陵已千里眼凝神觀察,不由感慨道:“這家伙雖然人品不行,但是劍法著實有兩把刷子。”
宋玉致道:“這是獨孤家祖?zhèn)鞯膭Ψā侗搪浼t塵》,是一門和宇文閥的《冰玄勁》并列齊名的武功。”
“劍法不錯,可惜人不行,第二招。”
溫凰不閃不避,纖纖素手上下翻飛,似穿花蝴蝶般探入劍影之中,精準(zhǔn)無比的找到了劍鋒所在,輕輕一捏。
獨孤策這精妙凌厲的一劍,立時便氣勢全消,再也動彈不得。
他心知不妙,急忙運勁,正欲抽劍后退之時,溫凰已疊指輕彈在劍鋒之處。
“叮”的一聲。
長劍劇顫,隨著一股磅礴巨力順延而上,劍身自吞口處寸寸而斷。
獨孤策胸口如遭雷殛,立時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更被震飛出去,砰然撞在了窗框之上,望著溫凰的目光驚恐萬狀。
“公子!”
四名護(hù)衛(wèi)駭然驚呼,舉刀便向溫凰沖去。
忽地兩道寒光疾閃,當(dāng)先兩人邁出半步的腳登時戛然而止,旋即便一個人頭落地,一個分尸兩半。
宋玉致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卻仍感胃中翻涌,嫌棄道:“你們兩個殺人就殺人,干什么總是弄得這么惡心?”
寇仲不屑道:“你懂什么,不這樣怎么震懾敵人。”
再看剩下的兩位護(hù)衛(wèi),果然就如他說得這般,呆若木雞的立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至于那長須老者和他身后的人,則完全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聰明如寇徐二人,結(jié)合剛才獨孤策的話,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其中的緣由。
“還有第三招。”
溫凰緩步靠近,每走一步,都會給獨孤策造成龐大的壓力,像是踩在了他心臟上面。
“你當(dāng)真要與我獨孤家為敵不成?”
獨孤閥心膽俱裂,萬萬沒想到往日的倚仗,現(xiàn)在竟全然起不到半分作用。
“唉!”溫凰幽幽一嘆,腳步停了下來。
獨孤策見狀,不禁心中暗喜,接著,他就聽溫凰曼聲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這么天真,也罷,殺了你只會臟了我的手,就饒你一命。”
獨孤策聞言,立刻便松了口氣,懸在嗓子眼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然而,他感激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溫凰的聲音已再次響起,話鋒一轉(zhuǎn)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未免日后再有女子不幸落入你手,今日我就受受累斬草除根。”
言罷,溫凰足尖一挑,踢在了一截斷劍碎片之上,銀光一閃,射進(jìn)了獨孤策兩腿之間。
“哧”的一聲,襠雞立斷。
霎時間,凄厲的慘叫響徹整個客棧,不知驚醒了多少人的好夢。
在場的男人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加緊了雙腿。
宋玉致大呼干得漂亮。
床上的那個女人眸中也浮現(xiàn)出了快意之色。
“你……好狠的心!”
獨孤策捂著胯下,劇痛鉆心,臉色汗如雨下,怨毒的眼神死死瞪著溫凰,目呲欲裂。
溫凰秀眉一挑,戲謔道:“還有更狠的呢,左右這里工具都是現(xiàn)成的,要不要我也把你綁起來,讓你也享受一下其中的滋味兒?”
獨孤策身子一顫,忍著劇痛道:“宮主可說話算話?”
溫凰道:“想走就快走,不然失血過多而死,可別怪在我頭上。”
“好!宮主的厚賜我獨孤家記下了,來日定當(dāng)涌泉相報。”
獨孤策強壓住心底的恨意和殺機,掙扎著起身,喝令那兩名護(hù)衛(wèi)將他扶起,狼狽而去。
長須老者快步來到床邊,關(guān)心道:“幫主,您沒事吧?”
女人一臉平靜之色,好似剛才被虐待的不是她一般,柔聲道:“我沒事,老謀,你先和弟兄們把尸體處理一下。”
溫凰笑道:“姑娘氣度非凡,不愧是一幫之主。”
女人嘆息道:“宮主適才可是有些沖動了,教訓(xùn)獨孤策一頓便也是了,何必下次重手?”
寇仲聞言,心生不滿,忍不住冷嘲熱諷道:“你這個女人也太不識好歹了。
我?guī)煾妇攘四悖銋s要維護(hù)那個賤人,嘿……莫不是被他打出感情了?”
女子凝視寇仲,肅容道:“公子錯了,我沈落雁恨不得把獨孤策抽筋剝皮,碎尸萬段。”
“那你為什么不反抗,反而任他這般……”
徐子陵面露好奇之色,只是最后那‘蹂躪’二字,有些不忍說出口。
沈落雁索然道:“論武功,我不是獨孤策的對手,論勢力,我巨鯤幫在獨孤閥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我全幫上萬兄弟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我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
宮主閹了獨孤策,固然大快人心,但也為曦凰宮惹上了獨孤閥這個大敵,徒添禍患,未免不值。”
徐子陵問道:“那你難道就準(zhǔn)備就這么一直隱忍下去?”
沈落雁斷然道:“當(dāng)然不是,我已有對策,只要成功便可擺脫獨孤策的掌控,甚至可以反過來控制他。”
寇仲眼珠一轉(zhuǎn),脫口而出道:“你是否也在打東溟號賬本的主意?”
沈落雁秀目圓睜,詫異道:“你怎么知道?不對,你說‘也’……原來如此。”
她恍然一笑,接著道:“沒想到大家竟是同道中人,幸會,幸會。
既然這樣的話,落雁冒昧的問一句,不知宮主可有合作的意向?”
溫凰反問道:“一起偷賬本?”
沈落雁點頭道:“不錯,說起來曦凰宮和巨鯤幫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唯有同舟共濟,拿到獨孤閥的賬本,大家才能安枕無憂,宮主以為如何?”
溫凰指了指寇仲和徐子陵,道:“此事由我兩個徒弟全權(quán)負(fù)責(zé),他們?nèi)舸饝?yīng),我便沒意見。”
“那兩位公子意下如何?”沈落雁眼波流轉(zhuǎn),一臉期盼之色望著兩人。
“不知幫主準(zhǔn)備怎樣合作?”寇仲饒有興趣的問道。
沈落雁知他言下之意算是答應(yīng)了,欣喜笑道:“盜取賬本之事我已有定計。
公子若不著急的話,請容落雁先穿好衣服,稍后再行詳述。”
她目光轉(zhuǎn)向溫凰,道:“煩請宮主幫忙把落雁的衣服撿起來。”
“一會兒見。”寇仲點點頭,和徐子陵、宋玉致回了自己的房間。
溫凰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拾起放到床上。
沈落雁粲然一笑,然后毫不避諱的坐起身來,任由春光泄露,自顧自的將衣服一件件穿起。
“宮主方才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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