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常欣姑娘身體受損太過嚴(yán)重,只有亡命水才能讓她迅速恢復(fù)過來。”
任以誠點了點頭。
天門中有帝釋天千多年積攢下來的底蘊(yùn),各種藥材的收藏之豐厚,可謂數(shù)不勝數(shù)。
趁著煉制長生不老藥的時候,他便又順手煉制了一些亡命水。
“什么!”雪山銀燕大驚失色。
修儒的臉色也變得更加凝重。
除兩人與欲星移之外,屋中其余眾人均感疑惑。
藍(lán)衣頂角的青年見狀,不由皺起了眉頭:“銀燕,修儒,你們?yōu)樵趺炊歼@副表情?”
修儒泣聲道:“夢虬孫大哥,你有所不知,亡命水具有很強(qiáng)的副作用。
受傷者需要不停服用,否則一旦藥力失效,傷勢就會復(fù)發(fā),并且藥力還會反噬,令人生不如死。”
聞聽此言,屋中眾人原本因為常欣恢復(fù)喜悅,登時消失不見。
“那常欣她……”夢虬孫心中已翻起驚濤駭浪。
霍地,他看向任以誠,怒目而視。
“你……”
夢虬孫話剛出口,忽然被白蛟打斷:“夢虬孫,冷靜,至少常欣現(xiàn)在還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任以誠笑道:“多謝姑娘美言,不過各位還請稍安勿躁,此亡命水非彼亡命水,修儒所言的副作用已被改良,絕無后患。”
“此言當(dāng)真?”雪山銀燕半信半疑,曾經(jīng)受難于亡命水副作用的人,那生不如死的慘狀,他至今還歷歷在目。
修儒亦感難以置信。
他的師父冥醫(yī)杏花君,生前曾受重傷,便是靠著亡命水才得以保命,卻也因此遭受藥力反噬,在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下,硬生生的忍受了兩年。
期間,修儒一直陪同在側(cè),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其中的艱辛。
任以誠聳了聳肩:“真假與否,等下去就知道了。”
“無論如何,常欣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任以誠搖了搖頭。
“常欣,我把俏如來帶回來了,你……”
突然一道低沉中夾雜著急切的聲音,從屋外響起,伴隨著衣袂破風(fēng)聲,一灰一白兩條人影,掠進(jìn)了屋中。
“玄狐。”常欣迎了上去。
“常欣,你沒事了?”玄狐語帶錯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哥。”雪山銀燕一個跨步,沖到了那道白衣人面前,驚喜交加。
俏如來茫然看著他:“這位少俠,我們認(rèn)識嗎?”
俏如來。
雪山銀燕的大哥。
現(xiàn)任墨家巨子,兼中原武林盟主。
“大哥,你……”雪山銀燕神色一僵。
萬雪夜嘆了口氣:“唉!銀燕,他的記憶已經(jīng)被地門修改了。”
“可惡的地門。”雪山銀燕雙拳緊緊攥起,咬牙切齒。
驀地,他目中轉(zhuǎn)向任以誠:“任公子可以抵抗無我梵音,可否有辦法令大哥恢復(fù)記憶?”
此言一出,屋中眾人又是一驚。
欲星移當(dāng)即追問道:“銀燕,你所言可是真的?”
雪山銀燕斷然道:“在回來的路上我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霎時間,匪夷所思的眼神,瞬間都集中到了任以誠身上。
“我也不知道,容我一試便知。”任以誠也不啰嗦,心念一動,元神出體。
和氏璧在俏如來頭頂懸空而立,碧色的光芒垂落而下,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內(nèi)。
憶無心驚嘆道:“這是……比初始力量更純正祥和的力量!”
白蛟卻突然向后退去,這股力量讓她心生抵觸,甚至有些厭惡。
她是魔世遺留在人間的蛟龍,白練飛蹤錦煙霞!
身為魔世蛟龍自然帶有魔氣,與和氏璧的正氣是天然的對頭。
而就在眾人驚訝之際,護(hù)送憶無心和修儒前來的云海過客也不動聲色的向后退了一步。
忽然。
俏如來臉上散發(fā)出慘綠的光芒,同時伴有絲絲黑氣蒸騰而出。
他的表情也隨之變得很痛苦。
錦煙霞臉色一變,顧不得和氏璧所發(fā)正氣,急忙上前阻止道:“快停下,你的力量正在刺激到他臉上的血紋魔瘟,一旦爆發(fā),金雷村就完了。”
任以誠聞言,瞬既收回元神。
錦煙霞隨之出手,運(yùn)功幫俏如來壓制血紋魔瘟。
片刻后,功成。
“大哥,你可有想起什么?”雪山銀燕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俏如來搖了搖頭,歉然道:“對不住。”
任以誠緩聲道:“我的元神只針對魔氣這類負(fù)面力量最為有效。
無我梵音雖然詭異,但畢竟是源自佛門,所以只怕效果不大。
況且,還有這血紋魔瘟在,我的力量根本無法深入。”
雪山銀燕道:“既然能克制魔氣,那就先將血紋魔瘟解決,再解決無我梵音。”
“不可以。”錦煙霞說話間,語氣與神色俱都十分堅決。
“為什么?”雪山銀燕不解。
錦煙霞肅聲道:“血紋魔瘟代表著女子至死不渝的堅貞,一生只能使用一次,若是強(qiáng)行化解,會殃及施術(shù)者。”
“……”雪山銀燕啞然,右拳舉起又放了下來。
憶無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銀燕大哥,不要灰心,至少我們還有滅卻之陣,一定可以讓俏如來大哥恢復(fù)。”
雪山銀燕嘆了口氣,滿是無奈之意。
常欣傷愈,眾人便各自散去。
夜幕將至。
天邊最后一抹余暉,也快要消失不見。
接受過金雷村村民的再三感謝之后,任以誠信步來到了村邊一片樹林中。
他腳步忽頓:“跟了這么久,師相可以現(xiàn)身了。”
“看來公子是有意引在下前來。”欲星移輕笑一聲,從后方緩步現(xiàn)身。
任以誠轉(zhuǎn)過身來,悠悠道:“談話總要有個安靜的地方,師相有話可以直說了。”
欲星移略一欠身:“在下是來道謝的,多謝公子救回了常欣姑娘的性命。”
任以誠笑吟吟的問道:“心安了嗎?”
“嗯?”欲星移怔了一怔。
任以誠淡淡道:“我雖是初來乍到,但還是能看出一下東西來,比如玄狐這個特殊的存在,以及他跟常欣姑娘不同尋常的關(guān)系。
而今日常欣姑娘若當(dāng)真不治身亡,又會引發(fā)什么樣的后果,也可想而知了。
感情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墨家九算算計人心的手段,實在令人害怕!”
常欣。
一個特殊的姑娘。
特殊在她是玄狐最重視的人。
玄狐。
一個來自魔世的奇特存在。
奇特在他雖然來自魔世,卻非人、非魔,而是一塊鐵石成精。
他沒有心。
因此,無我梵音對他沒用。
所以,他便是對抗地門的關(guān)鍵。
可他既然是鐵精,就意味著他沒有人類的情感,至少不完全。
他在乎的事情不多。
想要逼他出手對抗地門,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他最重視的人,常欣。
所以,常欣非死不可,而且必須死在地門手中。
犧牲她一個,可以救中原,救苗疆,救出所有被困在地門的人。
面對當(dāng)前的局勢,常欣的死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當(dāng)然,這種大局為重的做法,對于她來說肯定是不公平的。
不是心甘情愿的死亡,也不能稱之為犧牲。
但這世上哪來的公平?
公平,是事不關(guān)己的局外人才會在意的問題。
身在局中,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快要餓死的災(zāi)民不算人,就算賑災(zāi)糧食給的是麩糠,那也是救命的稻草。
欲星移長嘆一聲:“唉——公子當(dāng)真明察秋毫!無奈何人生在世,不想做卻不得不做的事情太多了。”
“不敢當(dāng),不過你們的計劃如今已經(jīng)被我打破了,墨家九算智計絕倫,任某很好奇這下一步棋,你們要如何落子?”
“你們?看來公子果然所知不少,一飲一啄自有定數(shù),經(jīng)此一事,玄狐的想法未必不會改變。
況且,在下已經(jīng)找到了新的機(jī)會,公子能可抵抗無我梵音,豈非正是天意。”
“哈!我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意外,不愧是你們。”
“紅塵滾滾,一旦俗事沾身,想要擺脫可就沒那么容易了,以地門的作風(fēng),絕不會容忍有漏網(wǎng)之魚,如今公子既然已經(jīng)救了常欣,哪又何妨再多救一些。”
“譬如師相?”
“若當(dāng)真有此一日,那在下深感榮幸。”
“等著吧,那一天不會太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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