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氣流卷動聲,忽地從上空傳來。
一頭巨大的蒼鷹,沖出了云層。
木鳶!
上面載著公子開明、俏如來、玄狐、飛淵。
四人身化流光,從半空中降落在了五里之外的一座山峰頂,觀望戰局。
“咦!任大哥的兵器已經完成了,總算趕得及。”飛淵看著任以誠手中的絕世好劍,不由松了口氣。
“那便是任公子所說的,戰勝元邪皇的關鍵嗎?”俏如來喃喃自語。
他話音甫落,就見任以誠手中劍鋒斜垂,身上突然爆發出了一股浩瀚宏大的劍意。
劍意引動劍氣,化為一道有形有質的赤金色劍芒,猶如通天巨柱,沖霄而起。
瞬間。
俏如來、玄狐、飛淵三人均為之一震。
他們各自的兵器,墨狂、九尾風華、隨心不欲,竟不受控制的劇烈顫動起來,像是在掙扎,想要脫離他們的掌控。
三人驚訝之間,連忙運功壓制,總算鎮住了三柄劍的躁動。
天劍!
萬劍敬仰,奉若天神。
但見那道磅礴的劍芒,勢若長虹貫日,一舉沖破天上匯聚的殃云,撕開了這似夜幕般的幽暗,讓九脈峰重現光明。
“那就,來吧。”元邪皇絲毫不為所動,幽靈魔刀亮起邪芒,身形一晃,疾掠而出。
任以誠手中長劍輕振,邁步而出,悍然迎了上去。
下一瞬,他已出現在元邪皇的面前。
鐺!
絕世好劍與幽靈魔刀碰撞在了一起。
“嗯?這柄劍能化消我的功力!”元邪皇頓時發現了異常。
思忖間。
任以誠的劍勢已連綿攻至。
凌厲剛猛兼之迅疾靈巧,行招走式,從心所欲,似云飄渺,似風無盡。
叮叮當當的兵刃交擊聲,響成了一片,幾乎聽不出半分間隔。
二度交鋒。
先前五五之分的戰局,元邪皇本已不占優勢,此刻更是陷入頹勢。
他的刀勁在被絕世好劍不斷吸收、消化,但自己卻要全盤承受任以誠的強悍劍勁。
每接一劍,他便會后退一步。
倏爾,寒芒飛閃。
任以誠揮劍掃蕩,圣靈劍法劍一劃出,橫削敵首。
元邪皇挺刀封擋。
砰然一聲。
絕世好劍招至半途,被攔截下來,鋒刃交擊一剎,任以誠借力旋身,劍鋒揚起,斜斬對手左頸。
元邪皇橫刀招架,只覺劍上透出一股澎湃巨力,似浪潮般層層疊疊,沛不可當,令他不禁身形后仰。
任以誠趁勢搶攻,欺身逼進一步。
左手一式掌運乾坤,印向了元邪皇胸腹之間。
玄武神掌,勁力雄渾,沉重如山。
“蓬”的一聲悶響。
元邪皇已然中招,向地面砸去。
但不等摔倒,他左手忽然在地上一撐,身形隨之側轉,右膝閃電般狠狠擊中了任以誠的小腹,將其撞飛出去。
左手再一發力,元邪皇彈身而起。
可不料,他還未站穩腳步,就見任以誠已再次撲殺而至。
勁風呼嘯。
任以誠來在元邪皇一丈范圍,驀地橫空旋身卷動,以回旋速度加催力道。
揚劍,下劈!
絕世好劍那黯沉的劍身,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霹靂而下。
電光石火間,元邪皇不及閃避,唯有再次舉刀橫擋。
鐺!
激鳴聲爆起。
遠處山峰上的俏如來四人,連忙捂住雙耳,但仍感到耳鼓一陣刺痛。
任以誠這一劍,有如泰山壓頂。
在這股無匹巨力之下,元邪皇頓時雙臂下沉。
“嗤”的一聲,血花飛濺。
絕世好劍的劍鋒已嵌入他肩頭之中,雙足更是深陷地面,直沒腳踝。
咔嚓!
方圓十丈之內,地陷三尺,裂紋似蛛網般擴散開來。
“褻瀆!”
元邪皇面沉如水,怒喝一聲,雙臂勉力舉起,幽靈魔刀中魔氣勃發。
氣爆轟然響起。
任以誠當即連人帶劍被震飛出去。
但緊跟著,他強運真氣穩住身形,凌空一個倒翻,施展烈強腿訣,雙腿并勢齊出,攜萬鈞巨力撞向元邪皇胸膛。
怒踏山河!
元邪皇此刻中門大開,加之雙足受限,立時中招。
骨骼碎裂聲從他身上傳出。
砰!
泥土翻飛。
元邪皇陡然拔地而起,整個人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嗖”的人影一閃,轉瞬已身在百丈之外。
騰騰騰
落地之后,連退七八步方才穩住身形。
可與此同時。
乍見任以誠旋身如龍,人劍合一,以快逾風雷的速度激射而來。
噗!
絕世好劍帶著一股螺旋勁力,應聲穿過了元邪皇的胸口,透背而出。
傷口處血如泉涌。
凝如實質的鋒銳劍氣,在體內瘋狂肆虐開來。
元邪皇雖是身具逆天強悍根基,此刻也不禁痛呼出聲。
任以誠雙手緊握劍柄,沉聲道:“邪皇之路,千年前不通,千年后受阻,現下更是寸步難行。”
“咳任以誠,你確實很強,比達摩老禿和皇甫佚名都強,但是這樣就像殺我,還不夠。”
元邪皇嘴角溢出鮮血,可臉上的神色依舊泰然自若,說話間,左掌抓住絕世好劍的劍鋒,右手魔刀烈焰升騰,無視身上傷痛,悍然劈面而出。
任以誠見狀,亦無視幽靈魔刀鋒芒,松開握劍的左手,屈指成爪,蜿蜒而出,以甲骨龍爪中的重龍深鎖扣住了幽靈魔刀。
“邪皇莫非忘了,同是火屬功體,燭龍之焰對我沒有。”
元邪皇冷哼一聲,刀中炎流瞬間變化,化為一股徹骨寒氣侵入任以誠體內。
“凍氣入體!”
任以誠語帶詫異,體內的長生氣則受這股外力所激,沛然運轉開來,抗力自生。
屬性相克,冰焰雖強,卻仍是徒勞無功。
正當任以誠準備變招反擊之時,元邪皇刀中突然雷光爆綻。
屬性再生變化,任以誠猝不及防,厲雷涌入經脈,虎口一震,幽靈魔刀已掙脫開來。
旋即,他便感覺胸口如遭重錘,被元邪皇一腳踢飛出去,連帶著絕世好劍也從對方身上抽離。
“噗”
任以誠在半空中口噴鮮血,身上雷勁作祟,一時難以化消,眼瞅著便要摔落在地,他手中絕世好劍猛然在地上一戳,身子再借力一旋,總算平穩落地,免去了狼狽。
然而。
元邪皇全然不給他喘息之機,縮地成寸般跨越數十丈的距離進逼而來。
近身一瞬。
元邪皇挑足揚沙,遮擋住任以誠視線之后,幽靈魔刀狂卷而出。
霎時,刀影重重,刀氣縱橫,似疾風驟雨,鋪天蓋地的將任以誠籠罩在內。
任以誠左手袍袖拂動,掃開撲面沙塵,同時右腕一抖,絕世好劍鋒芒巧轉,上下翻飛,交織成一張綿密的劍網,欲抵擋元邪皇攻勢。
但他畢竟已失了先機,雷勁又尚未完全化解。
久守必失。
幽靈魔刀卻是愈發急勁,只須臾間,已堪破絕世好劍的破綻。
倏爾一刀,似穿花蝴蝶穿過劍網縫隙,繼而長驅直入,往任以誠咽喉抹去。
利刃襲身。
任以誠瞳孔急劇收縮,在千鈞一發之際,身軀勉力后仰,以寸許的差距避過了這割喉一刀。
但元邪皇終究非是尋常之輩,見狀順勢刀鋒下沉,“哧”的一聲,在任以誠的右胸留下了一道傷痕,直至左肋。
任以誠身形一滯,跟著又是“噗”的一聲,被幽靈魔刀刺入了腹中,足近半尺。
王骨兵器之威,竟打破了他那金剛不壞的肉身。
鮮血狂涌而出。
刺眼的殷紅,瞬間將傷口處的衣衫染透。
“任大哥!”飛淵駭然驚呼,搖身一晃,化光沖向下方戰場。
俏如來、玄狐、公子開明緊隨其后。
任以誠連忙攔住他們:“都別過來,我沒事。”
飛淵哪里肯聽,落地一瞬,隨心不欲鏘然出鞘。
任以誠再度開口:“飛淵,這是我的戰斗,退回去。”
“可是”飛淵心急如焚,但見他神色嚴肅,還是停住了腳步。
俏如來三人臉色凝重,站在飛淵身旁,手中亦都握住了兵刃。
公子開明手里提著降妖寶杖,瞠目道:“這個時候還死要面子,你真的不怕失血過多,一命嗚呼了嗎?本策君實在是佩服,佩服。”
血肉飛濺的聲音響起。
元邪皇緩緩從任以誠體內拔出幽靈魔刀,周身魔氣翻涌。
“你盡力了,但可惜,你還是不夠了解本皇,燭龍之力便是掌握水火風雷,燭龍之焰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不對!他的傷勢?”
俏如來忽地臉色大變,他發現元邪皇身上之前被任以誠留下的傷口,正在迅速愈合。
元邪皇哂道:“哈!發現了嗎,任憑你修為通天又如何,再戰下去,本皇也不會有半分損耗。
而你呢,你又有多少血可以流?”
“那就請邪皇用你的邪眼看清楚。”
任以誠深吸了一口氣,長生氣沛然運轉開來,霎時赤金色的氣芒遍布全身。
“嗯?”
元邪皇不由目光一凝,赫見在對方那被刀鋒割裂的衣衫之下,那猙獰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
見此情形。
飛淵四人盡皆為之震撼。
驚愕間,就見任以誠已然恢復如初,看起來比起元邪皇還要快上一籌。
“不死之身嗎!原來如此,難怪你一直有恃無恐。”
任以誠笑道:“現在邪皇又怎么講?”
“哈哈哈”元邪皇仰天長笑:“這就是你的自信嗎?當本皇不再保留時,這九界我也能踏平。
區區人族,縱然有不死之身,看你又能在本皇手下堅持幾刀。”
元邪皇身為魔世千年不朽的傳奇,見識何等淵博,眼光何其毒辣。
他已經看出任以誠的不死之身,是需要消耗功力來發動。
對方就算根基再深厚,也終有耗盡的時候,而他卻不會。
任以誠忽地一笑,仿佛是看穿了元邪皇的想法。
“嘿!陰符七術,五龍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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