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沒有理他，而是招呼了幾個小兵，把羅飛給火葬了，然后帶著羅飛的骨灰，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開始班師回營。

    這次莫凌收獲很大，那些匈奴人逃跑的時候慌里慌張的，什么都沒來得及帶走，一些重要的資料文件都落到了莫凌手中，莫凌收好這些文件，雖然上面的文字莫凌看不懂，不過不著急，總有人看得懂。

    回去的路上雖然沒有了羅飛做向導，但是因為有了匈奴俘虜，所以莫凌他們很順利的回到了邊關。

    當莫凌帶著匈奴王的人頭放到了王將軍的桌子上的時候，王將軍有一瞬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說真的，莫凌離開了太久，久的他都以為莫凌死了，現在莫凌帶來了這么大的功勞，王將軍決定要大擺筵席，并且寫奏章為莫凌請功！

    至于羅飛的死，王將軍在自己的權限范圍之內給了他一點的榮譽，然后就不了了之了，雖然只是聽著好聽，并沒有什么實際的東西，但對于一個孑然一身的人來說，好的名聲就已經夠了。

    匈奴王死了，大家開始大擺筵席，并且提前祝莫凌高升，一群人開心的笑啊跳啊的，匈奴王死了，就意味著邊關將會迎來和平，他們再也不用三天兩頭上戰場，經歷性命隨時丟掉的恐懼了。

    趙七放開了肚皮在那里大魚大肉的吃著東西，平時他們吃的沒有那么好，也就是青菜干糧和飯湯，打仗嘛，糧草怎么可以放肆吃，現在有了這么多好吃的，自然要狼吞虎咽。

    莫凌找到趙七的時候，趙七嘴里塞滿了肉，手里還拿了根雞腿，他在嘴里嚼了很多下，才咽了下去，問道：“將軍你找我？”

    “孫武呢？”

    “孫大哥剛才好像出去了。”趙七一臉的呆萌，他有點不明白，在這么一個舉城歡慶的日子里，孫大哥好像并不怎么開心。

    莫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她走了出去，問了很多人，最后在城墻上找到了孫武，孫武提著個酒壺坐在墻頭上，看著黃沙漫天的塞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凌走了過去，問道：“怎么不跟他們一起喝酒吃肉？”

    孫武嘆了口氣，說道：“將軍，我是個殺豬的，是個粗人，我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家，所以才參的軍。”

    莫凌沒有說話。

    孫武繼續說道：“我恨匈奴，在我小的時候，我看到過匈奴人把人拖在馬后，駕著馬奔跑，鮮血從那個人身上流了下來，一道一道的，特別嚇人，那時候我娘把我摟在懷里，害怕的渾身發抖，那時我在想，這個人怎么那么壞？后來，我長大了，匈奴再來的時候，他們沖進我的家里要搶東西，被我給殺了，而我正在跟匈奴搏斗的時候，鄰居家的女孩尖叫著被匈奴人給搶到馬上了，我很想救她，但是我救不了，那馬飛快的就跑走了，沒有馬的我根本就追不上……”

    “那個女孩，長的可好看了，她叫我哥哥，還偷偷的跟我說過她喜歡過誰，匈奴沒來之前，她娘還說給她找了一個好人家，家里商量著怎么辦喜事，我那時候就想，好歹是一起長大的妹妹，我要選頭最肥最壯的豬給她做賀禮。”孫武的眼眶有些紅了，“可是后來她再也沒有回來過，她娘哭瞎了眼睛，他爹因為保護她被砍了一刀，沒幾天就咽氣了……”

    孫武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然后有些發狠的說道：“所以我不能原諒他，一個奸細，他不知道他做的事有多少個姑娘遭遇到這種噩夢！毀了多少家庭！就算再重來一遍，我也會殺了他！”

    莫凌點了點頭，“是這樣啊！”她的語氣隨意的像是在討論天氣一樣。

    孫武愣了愣，說道：“將軍，你不罵我？”

    “我為何要罵你？你不后悔就好，再說，你殺的是一個奸細，非但無過，而且有功，有什么好罵的？”

    “可是……”孫武表情有些掙扎。

    “他雖然是奸細，卻帶著我們找到了匈奴營，如果沒有他，我們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功勞，而且他也是炎國人，當奸細也是迫不得已，我說的對不對？”

    孫武沒有說話，任何迫不得已的理由，只要做了傷害別人的事，都不是理由，都不能被原諒！

    雖然他不后悔殺他，但是他心里有一點內疚的，他不知道他為什么內疚，但就是心里有點不舒服，所以他才會自己一個人出來。

    莫凌嘆了口氣，說道：“孫武，如果我說羅飛心里其實也是內疚的，你信不信？”

    孫武疑惑的看著莫凌。

    “他其實知道自己不對，但是他別無選擇，所以在你殺死他以后，他沒有任何怨言，你有察覺到他怨恨的情緒嗎？”莫凌反問道。

    孫武愣了愣，沒想到莫凌會這么問，他仔細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羅飛死的時候沒有怨恨的情緒，反倒有一種他自己解脫了的感覺。

    “所以啊，不要瞎想些別的了，你以后，就和趙七跟著我，本將軍帶你們去吃香的喝辣的，而且你也不要認為戰爭會就此結束，我們消滅的只是匈奴人最大的勢力，等到塞外糧食短缺，難保那些小勢力不會團結起來，向我們發起進攻，所以啊，以后的仗還有的打呢！”

    孫武爽朗一笑，“那我一定好好跟著將軍，將軍是那種特別厲害的人，有句話叫什么來著？什么蟬什么黃雀，將軍就是那只黃雀，最厲害的那種！”

    莫凌無奈扶額，想著等以后有空了，一定要教他們讀書寫字！

    之前抓進牢里來的那些不確定的奸細，仔細觀察以后，莫凌就放人回家了，就算放走真正的奸細莫凌也不怕，現在匈奴元氣大傷，就是遞出消息也沒有兵可以來攻打，而且只要他們敢傳遞消息，露出了馬腳，莫凌就能再把他們重新抓回來！

    等到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解決完了，莫凌就向王將軍請了假，說是有事情要去辦。

    想著最近幾天不會有什么大事，而且朝廷的獎賞怎么也得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才到，王將軍就同意了，并囑咐莫凌早去早回。

    莫凌點頭應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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