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去收拾！”
林娘子語氣很堅定的說道。
曹巖為她設(shè)想的未來，讓林娘子非常向往。
雖然落草為寇，說出去真的很難聽，她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子，但她同時奉行“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人生理念，林沖在哪，無論在做什么，她既然已經(jīng)嫁給了他，那就心甘情愿跟著他，無論是享福還是吃苦，她都毫無怨言。所以說，林娘子其實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妻子，林沖能娶到這樣的老婆，那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反倒是林沖的岳父張老太爺，在聽到曹巖的話時候，明顯有些遲疑。不過等他看到自家女兒堅定的表情后，也知道這個事情已經(jīng)沒有寰轉(zhuǎn)的余地。
“老太爺，可否聽我一言？”
等林娘子帶著錦兒回屋收拾東西的時候，曹巖來到了張老太公身邊，臉上掛著微笑，很是恭敬的說道。
“不敢，曹頭領(lǐng)有話請講。”
張老太公連忙說道。
“呵呵，老太爺言重。我觀察老太爺?shù)谋砬椋墒菍α帜镒由仙接行┎惶敢猓窟�是有什么反對意見？”
曹巖笑瞇瞇的看著對方。
張老太公看著曹巖，“既然曹頭領(lǐng)問了，那老朽就有話直說了。不錯，對這件事老朽確實是有些反對意見，老夫也不是反對曹頭領(lǐng)你們，你們既然能收留我那女婿，必然也是得到他認可的人。但是曹頭領(lǐng)，落草為寇，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一旦朝廷發(fā)兵，你們可曾考慮過自己的下場？我的女兒我知道，她是個認準一件事就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主意的人，現(xiàn)在她認準了要和你們一起上山，我很擔(dān)心，我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也成為山賊，我不想她跟著你們一起吃苦。”
張老太公的話在院子里飄蕩，曹巖能隱約聽到房間里出來的哭泣聲，聲音非常低，他是練武之后五感比常人更靈敏才能隱約聽得到，如果是張老太公和宋萬的話，估計是聽不到這個哭泣聲的。
曹巖能確定，林娘子就躲在窗戶后面偷聽，張老太公的話讓她情緒出現(xiàn)的浮動。
曹巖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這位老爺子居然還有這么一手。
“老太爺，您的話很有道理，但恕我無法茍同，首先，林教頭是我等上山聚義的兄弟，是我梁山陸軍第一軍的軍長，可謂是位高權(quán)重，地位僅次于我這個寨主。其次，我等現(xiàn)在確實還是山賊，但有一句話我要說給老太公聽，那就是‘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我們現(xiàn)在是山賊，但未來可就不一定了。
八百里梁山水泊，是一個易守難攻之地，只要防守妥當，只需在山上駐扎一萬人，就足以擋的住百萬雄兵。而這普天之下，被朝廷逼得活不下去的人何止一萬，待我梁山高舉大旗的那一天，必然會有無數(shù)人響應(yīng)。屆時，我梁山據(jù)山呼之威集海嘯之勢，試問到時候，還有誰會將我們當做山賊？”
曹巖面帶微笑的看著張老太公，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你，你們……你們還準備做這種事情？”
張老太公明顯被嚇到了，他可沒想過，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野心完全不止于呼嘯山林，甚至想要染指權(quán)謀。
“哈哈，為什么不呢？如今這個天下，早已經(jīng)不公不道，民不聊生，既然大家都活不下去，為何不嘗試這反抗一下呢？失敗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就算不反抗遲早也是死。但是如果成功了呢？功成名就？榮華富貴？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東西，我更在意的是，我為這個世界做了什么，我為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做了什么，我來到這個世界，留下了什么。”
曹巖意氣風(fēng)發(fā)的看著張老太公，“老太爺，您的擔(dān)心我能理解，但是您仔細想想，如果我不插手，林教頭在離開滄州之后能去什么地方？他的官職就是高俅剝奪的，現(xiàn)在高俅又一心要他死，只要通緝文書一發(fā)，生死無論，到時候林教頭還有活路嗎？如果林教頭真的死了，您讓林娘子怎么辦？難道讓她受一輩子的寡？或者讓她再嫁別人？您的女兒您自己清楚，您要是真的這么說了，怕是林娘子轉(zhuǎn)過頭就會上吊自殺吧。
好吧，就算您只是擔(dān)心林娘子上山受苦。老太爺，吃點苦也正常的，人生在世，有幾個能不受苦呢？而且您別忘了，林教頭可是山寨第二人物，以他如今的地位，林娘子怎么可能會受苦。
相反，我這里要提醒您，您可別忘了，如今這一切的起因都是什么，我可以不帶林娘子走，但是我相信，過不了多久高衙內(nèi)就會再次出現(xiàn)。林教頭還在的時候都擋不住這個高衙內(nèi)，如今林教頭遠在梁山，高衙內(nèi)再來您準備讓林娘子怎么做？難道直接委身于那高衙內(nèi)嗎？”
“休得胡說，老夫從未如此想過！”
張老太公臉色一變，怒視著曹巖。
“那就是死了，走你們是走不掉的，你們也知道，前后門都有高衙內(nèi)的人，你們悄悄離開不可能，強闖的話更容易引起更大的麻煩。有不愿意讓林娘子委身于高衙內(nèi)，你們所能做的就只有死路一條。死了就一了百了，對于死人，高衙內(nèi)也不會再有興趣。
那么，您就希望您的女兒去死嗎？不愿讓她吃苦，不愿讓她背上可能的不好的名聲，卻寧愿她去死？”
曹巖繼續(xù)逼問。
“老，老夫從未如此想過……”
張老太公已經(jīng)完全落入了曹巖的節(jié)奏之中，而且曹巖說的又沒假，他張老太公當年也是禁軍教頭，可那又如何呢，不說他已經(jīng)如此老邁，就算他年輕力壯，難道他就能拒絕高俅和高衙內(nèi)嗎？還是說他有能力帶著一家老小殺出汴梁？他什么都做不到，官路上他只是個小小教頭，人脈上他也不認識什么達官貴人，就是一個窮教頭，高俅如今像是一座大山壓下來，除了曹巖所說的服從或者死亡以外，他還能有什么選擇？
“所以，我現(xiàn)在為你們帶來了新的選擇，我已經(jīng)點住了門口的兩人，我可以保證他們在幾個時辰之內(nèi)都不能動彈，之后我會把后門那兩人也用同樣的而方法控制住，幾個時辰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咱們離開這汴梁城。正如我所說，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高俅再也威脅不到你們。為此，就算吃一些苦，我想，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吧。”
曹巖笑瞇瞇的說道。
“我，我愿意跟著叔叔一起去梁山，只要能和相公在一起，再多的苦我也愿意吃！”
在里面偷聽了很久的林娘子跑了出來，大聲說道。
好在她的聲音再大也大不了多少，倒不用擔(dān)心會被后門的兩人聽到。
張老太公看著女兒一臉堅定的表情，再看看曹巖成竹在胸的樣子，終于艱難的點了點頭。
“那，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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