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盛請來大夫之前,官府的官差先行來了。
來得人不少,十多名官差簇擁著一輛馬車浩浩蕩蕩地停在了莊子的門口。
魚苗強打起精神,領(lǐng)著莊子上的眾人去莊子門口迎接著。
縣老爺畢云一下馬車,就直奔魚苗,問了她魏清風(fēng)如何了。
魚苗不敢隱瞞,讓兩個膽大的佃農(nóng)領(lǐng)著官差去看田地里的尸體,然后,就引領(lǐng)著畢云去看了仍然躺在床上的魏清風(fēng)。
魏清風(fēng)仍然昏迷著,額間有著細汗,俊臉蒼白。
畢云只看了一眼,就背過身嘆了一口氣,又問魚苗,“可去請了大夫?”
魚苗點點頭,眸光擔(dān)憂的看向床榻上的魏清風(fēng),卻不想此時魏清風(fēng)幽幽地睜開了雙眼。
“相公,你醒了?”魚苗一喜,忙走到床前。
魏清風(fēng)強撐起身子,對著小娘子牽了牽唇角,然后對著同樣看過來的畢云說:“讓叔父擔(dān)心了。”
“唉,你這說的是哪里話?只是好好的,怎么會招了匪人?”見魏清風(fēng)笑容微冷,畢云猛地像想起了什么,下意識地問:“是不是……”
魏清風(fēng)望了眼小娘子,感覺她耳朵好似豎得尖尖,便道:“叔父莫要多心,我先陪你去外面看看。”
說著,就要下床。
魚苗心里嘔死了,她耳朵都豎尖了,魏清風(fēng)就給她聽這個?
見他強撐著要下床,魚苗便過去扶了他,畢云想著魏清風(fēng)或許有其它事情要同自己商議,便沒有制止他。
……
田地某處,厚厚的稻草已經(jīng)被除開,稻草下,是幾具血淋淋的黑衣人尸體。
衙差們見慣了死人跟犯人還好,旁邊幾個佃農(nóng)們?nèi)讨牡椎牟贿m感,將昨夜這幾個人是如何死的說了一遍。
魚苗扶著魏清風(fēng)走到時,衙差們正將黑衣人的面巾摘了,去查他們的身份,可幾個人身上只有些碎銀子跟迷藥。
畢云目光沉冷地掃過堆在一起的幾具尸體,隨后下令,將幾具尸體運回衙門。
臨走之時,魏清風(fēng)跟畢云要了一個人,此人姓葉,名開,功夫頗好,也與魏清風(fēng)頗為熟稔。
他正是當(dāng)初收了余盛給的一枚白玉扳指,幫魏清風(fēng)殺了趙大的人。
留下他,畢云也放心,這才帶著一干手下離開了莊子。
午膳后,余盛找來了大夫,還是老話,魏清風(fēng)身體弱,需要好好靜養(yǎng),給他開了些補藥,又開了些去血化瘀的中藥。
送走了大夫,余盛與一群昨夜里犯了錯的佃農(nóng)們跪在院子里。
跪得雙腿發(fā)麻,也不見魏清風(fēng)發(fā)話。
魚苗有心為眾人求情,可見魏清風(fēng)神色寡淡,她也就閉口不言了。只悄悄讓林婆子準備了些吃食,給院子里的眾人分了。
眾人又感動又憂心,感動于他們少夫人的善良,憂心于魏清風(fēng)不肯原諒他們。他們中,有的人臉上還有巴掌印子,是被自家媳婦打的,在聽說他們犯下的大錯之后。
眾人一直從午后跪到了黃昏。
魚苗見家里大門口外常有孩子駐足,又有婦人在門口連連嘆氣,她終于是忍不住了,跟魏清風(fēng)開口求情道:“相公,算了吧,我也沒出什么大事。”
魏清風(fēng)正靜坐在床頭,剛喝了藥,聞言,掩著嘴一陣低咳。
魚苗忙幫他拍著后背,只聽他清清冷冷道:“為夫并沒有讓他們跪著。”
魚苗在心里罵了魏清風(fēng)一句“腹黑貨”,隨后,小嘴在他沾著苦藥的唇上親了下,“相公,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魏清風(fēng)喉結(jié)微微一動,望著小娘子還有點紅腫的小臉,示意她靠近些。
魚苗靠近了些。
只他聽在她耳畔低低道:“為夫想與你親近些,可現(xiàn)下,身體糟糕透了。”
想到魏清風(fēng)胸口的傷,魚苗鼻尖一酸,突然脫了鞋,爬上床榻。
“相公,我?guī)湍恪?br />
她主動湊上唇,親吻著他,小手去解開了他的衣衫……
許多之后,魚苗才紅著小臉走出了里屋。
此時,繡坊正好收了工,林婆子等人回來做飯。
魚苗拍拍小臉,提醒自己不要露出端倪。
因為院子里跪著許多人,所以她主動欺上魏清風(fēng)時,刻意地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可情到濃時,她還是被他給弄哭了,此時心里心虛極了。
魚苗走到院子里,只覺得膝蓋更僵麻了,正確地來說,唇也是麻的。
“大家伙散了吧。”她說,“相公已經(jīng)原諒你們了,只是下一次,一定要警醒些。”
眾漢子歡呼了一聲,站起身來走路時,膝蓋跟魚苗一樣是疼痛不堪的,甚至于走起路來都需要用手扶著大腿。
余盛是最后一個站起來的,他總覺得他家少爺?shù)臍猓虏粫@么輕易出完的,畢竟,他家少夫人可是他家少爺?shù)难壑樽印?br />
余盛不確定地問魚苗,“少夫人,少爺真的不生氣了?”
魚苗見余盛暗搓搓地打量自己的神情,她有點更心虛了,忙道:“反正我話帶到了,你若愛跪,就繼續(xù)跪著吧。”
見屋里掌了燈,飄出了飯菜的香味,余盛的肚子餓得直響,他已經(jīng)一天沒怎么吃過東西了,早晨是沒時間,中午是食難下咽。
魚苗見他可憐,就招呼他進屋吃飯,兩個人腿腳都不太好使地進了屋里。
可余盛心底始終不安著,而他的不安,在深經(jīng)半夜時,得到了充分的落實。
當(dāng)天深夜,被魏清風(fēng)留在莊子里的葉開敲響了銅鑼。
巨大的響動,將各家各戶的人們驚得坐了起來,小孩兒們啼哭,婦人們輕顫,漢子們面如土色,卻還是打起勇氣穿好了衣服。
眾人拿著棍棒出門,只見葉開手里舉著銅鑼冷笑道:“我奉魏少爺之命,從今日起,將在夜里操練你們。現(xiàn)在快到年關(guān)了,衙里的人手緊張,大家伙若想夜里睡得安穩(wěn),就必需得先做出犧牲。”
而彼時,魚苗正被魏清風(fēng)按在懷里。
高枕暖被,小兩口貼得極近。
魚苗本想出門看看的,她家相公卻不讓,她深覺自己又被他陰了一把,明明……明明下午她極盡所能地伺候他了,他卻出爾反爾。
“相公。”魚苗將外面的動靜聽了個大概,本想勸著魏清風(fēng)別這么做,可一想,莊子上的人們,的確需要些自保的手段。
她臨時改了口,“我覺得操練佃農(nóng)們是個好主意,可是……不能白日里操練嗎?”
魏清風(fēng)閉著眼睛,黑暗中,他將小娘子摟得更緊了,他的胸口有傷,被她的頭壓著,他哼都沒哼一聲。
“白日里,不是還要做活嗎?”
“……那……會不會人被用廢了?”魚苗是真擔(dān)心,雖說繡坊里的活計不重,可到底也要上一天工的。
魏清風(fēng)在黑暗中挑起涼薄的唇角,指尖在她光滑的肩頭輕刮了一下,“廢便廢了,若真那般無用,以后還會再出事的。”
魚苗不好再多說了,小臉在他胸前埋了埋,感覺他的手指又刮了刮自己的肩頭。
她輕顫,“相公……”
“再給我,嗯?”
魚苗氣得閉上雙眼,不想再理他。
這男人真是讓她郁悶透了,她想時,他不行。
她累得半死,他的身體也糟糕至此,他卻總想著夫妻間的那些事。
而她之前是想著安撫他,沒想到他卻絲毫不顧及他自己的身子,登鼻子上臉了。
聽著魚苗許久不再開口,魏清風(fēng)就知道她是生氣了。
過了半晌,他胸口處的小女人呼吸均勻地開始加重,甚至于累得響起了小呼嚕聲。
他愛憐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fā),悄然嘆了口氣,大掌在黑暗中,一遍一遍地描繪她的背部。
她是他的珍寶,無論此生還是來生,都絕對不允許他人覬覦。
魏宏宇趁他弱,想欺辱他的娘子,他會讓他知道……“死”字,如何的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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