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窗外,一個影子在徘徊著。
平頭男把食指豎在嘴唇前,讓大家保持安靜。
房間里安靜異常,甚至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和心跳聲。
而門外那個影子的急速喘息聲,即使隔著一道門,也清晰地傳了進來。
這個呼吸聲不但急促,其中還帶著粗糙的感覺。
“喉嚨里有痰。”羅夏在心里做出診斷。
通過窗戶,可以看到影子轉身,似乎準備離開了。
腳步聲逐漸遠離,平頭男松了一口氣。
“這個人是誰啊?”秦琴用極為細微的聲音問道。
平頭男剛想回答,一個歡快的聲音在房屋里響起:
“現在時刻,2002年5月17日,早晨6點43分。”
大家同時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過去,兔子羅比的嘴巴一張一合,響亮的聲音從它背后的喇叭里傳出來。
“關鍵時刻掉鏈子。”羅夏再次瞪了羅比一眼,門口傳來撞擊聲,木門支撐不住,轟然向內倒下,蕩起一片塵土。
塵土之中,一個人爬了起來,朝著平頭男走過去。
這是一個女人,身上裹著一塊白色的破布,根據樣式來看,勉強能辨認出來,這塊破布以前應該是一條裙子。
女人光著腳,腳上布滿了傷痕,還流著血。
她走到秦琴面前,雙膝“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聽著就疼。
女人伸出一只粗糙的手,握住玩具兔子,想要把它拿過來。
小女孩不想讓自己最喜歡的玩具被人奪走,兩只手抓住兔子,可是終歸無法和成人的力量相抗衡,兔子被女人拿走,捧在懷里。
“羅比,我的羅比……”女人把兔子玩具貼在臉上,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羅比毛茸茸的身體之上。
“這只死兔子這么受歡迎嗎?”羅夏看著女人抱著玩具兔子,仿佛抱著自己最珍愛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后,女人臉朝下倒在地上。
在她的背后,插著一根用樹枝削成的木棍。
羅夏走過去,拔出木棍。
木棍的一頭削尖,很鋒利,上面還沾著血,就是這個尖頭貫穿了女人的身體。
“我很抱歉。”羅夏對著平頭男說道,“對現在的你來說,看到自己的妻子死在面前,應該不會太好受吧。”
安慰別人的暖男,這當然不是羅夏的個人風格,隨后他就把下半句符合其風格的話說了出來。
“不過沒關系,等到人到中年,你就會知道,為什么升官發財死老婆是三大喜事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老婆。”平頭男沉著臉說道。
羅夏一手指向地上女人的尸體,說道:“你看看她的脖子,那顆黑痣可不是后來點的。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出生就有這顆痣,但是至少她9歲的時候,這顆痣就在那里了。”
說著,他又指向秦琴,在小女孩脖子上的相同位置,赫然也有一顆黑痣。
“你到底是什么人?”平頭男雙拳攥緊,臉色陰沉地問羅夏。
“既然你問了,我就不客氣了。”羅夏清了清嗓子,又整理了一下衣領,“謊言是我的情婦,欺詐是我的奴仆,而真相是我的畢生摯友,我就是游走在真相與謊言之間、陰影與光明交界、生存與死亡邊緣的,大偵探,笑——面——男!”
“偵探……嗎?”平頭男喃喃道。
“嘿嘿,唔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快點把你的契約內容告訴我吧!”
平頭男看了一眼身邊的秦琴,原地坐了下來,開口說道:“她是我的初戀,我們是在大學的時候相識的,那是一次——”
“無關劇情跳過,說重點!”
“我和秦琴結婚后,一開始一切正常,可是有一天早上,她從睡夢中醒來,突然緊緊地抱著我,哭著對我說:‘我們的孩子沒了!’我覺得很奇怪,當時我們剛結婚不久,還沒有要孩子的打算,她說的話沒頭沒尾,我當時以為她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可是,事情卻越來越奇怪。”
“每天,她都會說一些奇怪的話,做一些奇怪的事。有的時候,她會突然忘記我是誰;有的時候,她會對我特別溫柔,就像久別重逢一樣,即使我們一直都在一起;有的時候,她又會對我不理不問,嘴里還說著奇怪的話,什么‘死老頭子又出來嚇我’之類的……”
“我說她病了,她卻說她沒病,有問題的是我。我想盡辦法騙她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她這是精神分裂的癥狀,如果不及時干預治療的話,以后會越來越嚴重,甚至可能會傷害他人,或者自己。我遵照醫囑,買了抗精神疾病的藥物,每天混在飯里給她吃,可是她卻不見好轉,病情反而愈見加重。絕望之中,我無意獲知了一個網站,通過站內短信,我和那個叫做修理者的網站站長取得了聯系,他給了我一個地址——”
羅夏這時打斷了平頭男:“這個地址在鬧市區,你從來不知道在這個城市中還有著這樣一家店,你去見了修理者,他沒有說話,只是準備好了一份契約讓你簽署。你翻開契約一看,里面的內容和你的經歷完全一樣,你信服了,簽訂了契約,回到了家里,發現秦琴坐在沙發上,面色如常。你問她現在是何年何月,她笑著說‘你沒毛病吧’。”
平頭男目瞪口呆。
“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
羅夏繼續說:“然而一切都不是沒有代價的。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妻子現在正在家里待產。”
“是,預產期就是這幾天。我感覺是個兒子,我的預感一向很準的。”平頭男說。
羅夏輕嘆一聲,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的孩子沒了。”
“你說什么?”平頭男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為什么要說這種話!”
“你的妻子已經明明白白地劇透給你了,你們的孩子沒了。”
“我不明白,那只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的胡話……”平頭男搖著頭,對羅夏的說法并不認同。
羅夏鄭重地說:“從某種角度來說,她沒病,有問題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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