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要勒死我呀！”曹吾直翻白眼，好容易才掙脫開他的鎖喉，便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

    “老實點！不然不給你鼓譜了！”

    聽到這話，巴圖馬上比兔子還要乖，可憐兮兮的瞅著曹吾。

    曹吾打了個冷顫，惡心道：“你再賣萌我就抽你！等著！”

    他拿過紙筆，趴在合成器上，手抄了一份鼓譜遞給巴圖。

    接過鼓譜，巴圖便迫不及待的練了起來。

    這首歌的鼓并不難，只有幾個重復性的固定節(jié)奏型，練了半個小時，巴圖就能照著譜子完整的打下來了。

    “來一遍來一遍！”巴圖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等下，咱們連上耳機，直接錄個小樣試試。”

    曹吾說著拿出兩副耳機，連到了耳機分配器上。

    在錄音的時候是不能連接音箱的，只能通過耳機來聽最終呈現(xiàn)出的聲音。

    剛才巴圖練鼓點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外面調(diào)音臺的參數(shù)調(diào)試好了。

    老爸平日里很少花錢，但買設備絕對不手軟，聲卡，話筒放大器，人聲效果器，包括調(diào)音臺，都買的是一線品牌，雖然是四五年前的老款，但質(zhì)量絕對過硬。

    從小耳渲目染，加上也做了十來年的音樂制作人，這些活曹吾閉著眼睛都能干。

    架好電容話筒，裝上防噴罩，曹吾向后退了半步，離麥稍遠了些，他沖巴圖比劃了個手勢。

    “3，2，1。”

    吉他響起。

    隔音耳機的質(zhì)量相當不錯，絲毫聽不到僅在一米外的巴圖敲打電子鼓的聲音，如同點燃的炸藥般干脆利索的吉他聲充斥在他的耳朵里，想要燃爆他的心臟一般！

    巴圖雖然有些緊張，但手底下卻十分穩(wěn)當，節(jié)奏半點沒錯，穩(wěn)穩(wěn)的托著曹吾的吉他。

    鼓是人類接觸最早的樂器，從它的發(fā)明至今，就和戰(zhàn)斗脫不開關系。在人類還處在猿猴時代時，拍打胸腔產(chǎn)生的悶響就是示威的信號。而在早期的人類戰(zhàn)爭中，無論發(fā)生在何時何地，其中一定少不了鼓的身影。

    因此，鼓聲一響，血液便開始沸騰了！

    此刻，巴圖便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燃燒起來了，聽著耳機中完全不同以往所聽風格的歌，他恨不得跳上最烈的野馬甩個天翻地覆！

    這歌太TM爽了！比滴血琴弦最出名的那首歌還要爽！

    這才是爺們兒該聽的歌呀！

    歌詞并不難，講的是幾個搖滾老炮兒嗨翻全世界的故事。

    閉上眼睛，巴圖仿佛看到自己身處在一個巨大無比的體育場中央的舞臺上，自己正在用暴躁的鼓點點燃所有人！

    燈光！焰火！尖叫聲！

    艸！我想要成為這樣的巨星！

    在這一刻，巴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那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一曲終了，巴圖一溜煙就躥了出去，撅著屁股站在調(diào)音臺前，戴上監(jiān)聽耳機嚷嚷：“快讓我聽聽小樣兒！”

    曹吾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前幫他放出剛才錄的小樣，巴圖的眼睛唰的亮了起來。

    監(jiān)聽耳機是給錄音師用的，要比歌手錄音用的耳機更高級。

    歌手錄音用的耳機屬于高保真耳機，而監(jiān)聽耳機則屬于全保真耳機。

    它能聽到最為接近真實的、未加任何修飾的音質(zhì)。

    從耳機中聽自己的演奏和邊演奏邊聽完全是兩個概念，巴圖不敢相信耳機中這首雖然不完整，卻已經(jīng)吊打了樂壇一半搖滾樂隊的歌居然是自己參與演奏的。

    “哇靠啊！曹吾你唱得真好！這歌太爽了！”巴圖盡情的晃著腦袋，突然懊惱的拍了下腦袋，不甘道：“這里我節(jié)奏亂了，哎呀！這里也慢了半拍……”

    和曹吾相比，他鼓的水平當然差了些，尤其是放在一起對比的時候。

    鼓是一首歌節(jié)奏的根基，鼓的節(jié)奏一亂，大多數(shù)水平不夠的吉他都會跟著亂。

    但小樣中，曹吾的心中仿佛有一臺節(jié)拍器一般，任憑巴圖小錯誤不斷，他自是巋然不動，節(jié)奏穩(wěn)極了穩(wěn)極了。

    巴圖越聽越別扭，一把扯下耳機，他拉著曹吾道：“不行不行，再給我一次機會，咱們重錄一遍，這次我保證不犯錯！”

    曹吾沒有動，他笑道：“別了，你看看都幾點，咱們作業(yè)還沒寫呢！明天再說吧！”

    巴圖有些戀戀不舍，但也知道輕重緩急，他砸了下手背，嘆道：“我真笨！老是犯錯。”

    “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才練了半個小時而已。”曹吾安慰他道。

    “可你就不犯錯啊！你的吉他比我的鼓難多了。”

    “你忘了這歌是誰寫的了？”

    “也是。”巴圖咂了咂嘴，好奇問道：“哎對了，你的吉他什么時候彈得這么好了？還會寫歌了？”

    “其實我是個天才，你信嗎？”

    “啊呸！你快拉幾把倒吧！我想吐！”

    ……

    相鄰城區(qū)，一個新小區(qū)內(nèi)，洗完衣服的劉婉玲坐在電腦前，在酷貓音樂搜索框中打出一串英文：she's gone。

    很快跳出來二十多首同名的歌曲。

    點開一首，聽了一分鐘，劉婉玲皺起眉頭，不是這首。

    下一首。

    也不是。

    下一首

    ……

    一直到二十多首歌聽完，都沒能和腦海中的旋律對上號。

    “怎么沒有啊？”劉婉玲小聲嘀咕。

    想了想，她打開千度搜索引擎，將還能記住的幾句歌詞輸了進去。

    一堆垃圾信息跳了出來。

    翻找了半天，找得頭暈眼花，也沒找到想要的答案。

    劉婉玲哼唧一聲仰頭躺在椅子上，揉著酸疼的眼睛。

    “為什么找不到呢？不應該啊？難不成，真是那孩子寫的？”

    忽然，嘴唇一涼，她睜眼一看，卻是一個慘白的面孔，隱藏在長長的黑發(fā)當中。

    “呀！”她驚叫一聲，隨即怒道：“肖雅！你晚上敷了面膜別亂跑行不行？會嚇死人的！”

    “哈哈哈！”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孩半張著嘴，艱難的發(fā)出得意的大笑，她插著腰笑道：“適度的驚嚇有助于血液循環(huán)，調(diào)理經(jīng)期呦！”

    “一邊兒去！”

    “嘿嘿！真怕了？沒事兒，晚上我陪你睡，就不怕了。”

    肖雅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仰著頭按著面膜翹起的邊，含糊著問道：“你找什么呢？聽你說什么找不到。”

    “沒什么，今天聽到一首很好聽的歌，但網(wǎng)上怎么也找不到。”

    “嗨！網(wǎng)上搜不到的東西多了，說不定是原創(chuàng)，還沒發(fā)行呢？”肖雅無所謂的說道。

    “也說不定。”劉婉玲托著腮，微瞇著眼睛，有些不確定的說：“但他還是個學生，能寫出這么厲害的歌嗎？”

    “學生？”肖雅擺擺手說道：“你可別小看現(xiàn)在這幫小孩兒，一個個人小鬼大，厲害著呢！就我們單位新來的那個實習生，大學還沒畢業(yè)呢！居然敢送花泡我。”

    “誒？你那個學生……”她嚴肅的看向劉婉玲：“該不會也想泡你吧？”

    “一邊去！”劉婉玲惱羞成怒，撲上前去抓她的胳肢窩，兩個女孩嘻嘻哈哈的鬧做一團。

    “好了好了，不鬧了，明天還得上班呢！”

    最終還是劉婉玲不敵肖雅的魔爪，被按在身下一通亂捏，面紅耳赤的服了軟。

    “嗯！還敢跟我動手，小樣兒！”肖雅拍了拍手，趾高氣昂的從劉婉玲的身上爬了下來。

    坐直身子，劉婉玲問道：“你真想好了？來我們學校上班？你在教育中心里掙的可比我們學校的正高還多。”

    “唉，那又怎樣？”肖雅無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個老頑固，思想還停留在上世紀，整天就知道鐵飯碗，我怕這次再敷衍他，他估計要被氣死了。”

    “他也是關心你。”劉婉玲安慰道：“你這兩年天天加班，上次肺炎住院，叔叔都快急死了。我們學校其實也挺好的，起碼要比你在教育中心輕松，還有寒暑假可以休息，還是不錯的。”

    “哈哈！就是！我先修養(yǎng)兩年，保養(yǎng)下身子骨，過兩年再出去浪。”肖雅哈哈笑道：“這下咱們就能一起上下班了。”

    她將面膜揭下，露出一張妖媚無比的面孔，妙目流轉(zhuǎn)，她伸了個懶腰露出一抹驚心動魄的腰線，呻吟道：“小奶狗們，我來了！”

    “又瞎說！到了學校可不能這么口無遮攔了。”劉婉玲擺擺手，像在送瘟神：“快回去睡覺去，出去把燈關了。”

    “沒勁。”肖雅嘻嘻笑著走到門口，關上了門。

    劉婉玲松了口氣，攤開被子鉆進了被窩，準備睡覺。

    萬籟俱寂。

    片刻后，臥室門忽然嘎吱一聲開了條縫，肖雅的臉在黑暗中被手電筒照得慘白：“你確定晚上不用我陪？”

    “去死啦！你這個夜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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