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蕾的樣子讓徐媛媛聯想到了“病急亂投醫”。
做邢蕾經紀人這些年,她見多了瘋狂的粉絲為了接近邢蕾做出各種無法理喻的舉動,她覺得發這封郵件的人十有**是想用這種手段吸引邢蕾的關注。
“不管怎么樣,看一看總沒有損失吧?”邢蕾說,坐到電腦前登陸了郵箱。
郵件內容很簡單:“我有辦法提升電影的關注度,聽完附件,如有意請與我聯系,電話......”
想和偶像通話想瘋了吧?徐媛媛嗤之以鼻。
邢蕾點開附件,是四個音頻文件:《逝去的愛》、《你一定要是個孩子》、《我是一只小小鳥》、《你的眼神》。
一頭霧水的邢蕾順手點開了《逝去的愛》,大概是因為這個名字與自己的電影同名,為了避免被惡作劇,特意把音響的音量調到極小。
吱吱啦啦的雜音持續了幾秒,然后出現了一個柔和的男聲:“準備......3、2、1”吉他響起。
干凈舒緩的琴聲帶著淡淡的傷感味道,徐媛媛撇嘴,想說“莫名其妙”,見邢蕾聽的入神,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love is over”
吉他彈奏持續了大概有半分鐘,一道低沉醇厚、略帶了些沙啞的獨特女聲唱道。
邢蕾渾身的汗毛瞬間起立,觸電般酥麻的感覺從腳底直沖頭頂,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這道聲音在震顫,忍不住脫口叫道:“我靠!”
手忙腳亂的調大了音量。
徐媛媛也驚詫的張大了嘴,她同樣被這一嗓子給驚艷到了。
“請你不要再提起
逝去的愛已逝去
誰也不必再追憶
......”
歌不長,兩分多鐘的樣子,很明顯沒有唱完,錄音的設備和環境顯然很簡陋,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從頭響到尾,中間甚至還隱約聽到了汽車喇叭聲。
可就是這兩分鐘充斥了雜音的演唱足以讓邢蕾和徐媛媛震撼,她們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歌、這樣的聲音......
“這歌寫的......”邢蕾想了好一會兒,竟沒想出有什么詞匯能準確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能握著拳頭,干巴巴的道:“太牛了!”
徐媛媛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嘶嘶的吸著氣:“這嗓子簡直......霸氣!”
素來言辭敏捷的媛媛姐完全陷入了詞窮的境地,她沒有邢蕾那么高的才情,雖然也覺得歌詞很帶感,但是說不明白好在哪兒,倒是楚冰的嗓音給她造成了最直接的沖擊。
歌聲如酒,入口辛辣,回味悠長。
好酒的徐媛媛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抱住了胳膊。
邢蕾興奮極了,光著腳丫子滿地轉,語速極快的道:“這首歌可以用在桃子接到天生打來分手電話的那一段......不!不!不對!應該用在十年后他們重逢的時候!”
桃子是《逝去的愛》中的主人公,當初邢蕾本想自己出演,猶豫許久,最終因為沒有把握而放棄。
“我覺得可以放在片頭或者片尾做主題曲吧?”
徐媛媛覺得只是做插曲太浪費了,之前找丁丁給電影寫的那幾支歌和這首歌一比簡直low到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之前邢蕾為了請丁丁寫歌,親自上門拜訪,以一首十萬塊的超高價約了三首歌,當時倆人都興奮的不行呢。
邢蕾搖頭:“電影的劇情其實是分段式的,主題是珍惜,這首歌描寫的是愛情,還是適合桃子和天生的情節......”
“不是還有三個嗎?”徐媛媛道。
邢蕾輕輕拍了下額頭,連忙坐回到電腦前,鼠標在三個文件間游移了幾個來回,才選中了《你一定要是個孩子》。
四首歌全部聽完后,兩人相對無言,從最開始的震撼到后來麻木,加起來不過十分鐘而已。
麻木不是因為后面的歌不如第一首歌,而是每一首歌的質量都不弱于第一首歌,就像砸金蛋,第一個就砸出來了特等獎,自然興奮得無以復加,然后發現其實所有的金蛋里都是特等獎......
邢蕾大學的專業就是聲樂表演,對音樂的鑒賞能力比尋常人高得多。
也正因如此,她才更清楚寫出一首真正的好歌有多難,專業素養、文學修為、閱歷靈感,缺一不可。
可這人一下子就拿出了四首,從主題到旋律、歌詞全無雷同之處,各具風格,卻又不同于當下流行的路子。
邢蕾很清楚,不模仿和不重復的原創有多難得。
這幾首歌如果放在電影里,絕對相得益彰,既更明確的表達了主題,又能烘托氣氛,快速的把觀眾代入劇情。
“我要這幾首歌!它們必須出現在我的電影里!”邢蕾拿起手機,開始撥打郵件里的電話號。
手機被一只手按住,邢蕾不解的看向面色復雜的徐媛媛:“媛姐?”
徐媛媛緩緩道:“小蕾,你覺得能寫出這種歌的,會是什么樣的人?”
邢蕾的雙頰還殘留著興奮的潮紅,聽到徐媛媛的問題沒有多想,笑道:“肯定特有才華的那種呀!嗯......能寫出這樣的詞,需要相當的生活積淀,感情表達的很傳神......”
“我的意思是說這種水平的作者會是普通人嗎?”徐媛媛加重了語氣道。
“嗯?”邢蕾歪頭看向徐媛媛,眼睛里的興奮漸漸消退,“媛姐是說這個人應該很出名?”
徐媛媛正容道:“說起來,國內的音樂圈子說大是不小,說小也真不大,高水平的詞曲作者兩只手都能數的過來,音樂我沒你懂,那小蕾你說說看,寫出這四首歌的人比小江、梁上君如何?”
小江和梁上君算是近七八年華語樂壇兩代詞曲家的領軍人物,前者因給李琳寫歌,一舉成名,隨著李琳隱退,小江這兩年也沉寂了下來。
梁上君出道的時間比小江晚了幾年,前年程冉的專輯、去年丁玉如的專輯,兩張年度銷冠唱片至少有一半的曲目都來自于他。
雖然邢蕾機緣巧合走上了演員的路,卻沒有放棄對唱歌的熱愛,對樂壇也一直保持著關注。
思索著搖頭道:“小江早些年寫過兩首好歌,這幾年就是吃老本,重復的痕跡很重,已是江郎才盡;也不會是梁上君,他走的是甜歌的路子,細膩有余,積淀不足,寫不出這樣高級的東西......”
對梁上君的作品,邢蕾一直不是很喜歡,寫的基本都是小情小愛,太膩歪。
徐媛媛攤手:“不是小江、不是梁上君,但是肯定不比他們差吧?這樣的人想要和我們聯系,怎樣也不至于用公開郵箱的方式吧?而且還是匿名。”
邢蕾沉默,徐媛媛說的沒錯,哪怕她與梁上君素未謀面,但是想要和對方取得聯系其實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不說公司之間、經紀人之間的合作,就是他們的私人電話本上也肯定有相同的名字,娛樂圈真的不大。
邢蕾抿嘴笑了笑:“我只想要這四首歌,多少錢都行!”
“可如果對方要的不是錢呢?”徐媛媛的表情很嚴肅。
邢蕾沒有開口,默默的轉身走到窗前,出神的望向遠方蔥郁的青山,冰雪聰明的她怎會看不出這封郵件和四首小樣的蹊蹺呢?
可是,她真的是一聽便愛極了這四首歌,逐字逐句的回味咀嚼,對那個寫出這些歌的人抑制不住的生出強烈的好奇,隨著對歌曲的解讀,腦海里甚至漸漸勾勒出了一個虛幻卻又真實的形象。
聽一個人的作品,就像作者的傾訴,感受他的經歷、傷痛、感悟和夢想。
“他”應該有三四十歲了吧?“他”一定走過很多地方,經歷過很多故事,曾經深深的愛過,否則怎能寫出那般深情而傳神的情話?
“他”應該......
然而徐媛媛的話就像一根針,扎破了她的想象。
“不管怎么樣,打個電話就清楚了。”邢蕾的眼神清明平靜,隨手將額角的一縷亂發撫平,微笑著說,人淡如菊。
希望“他”能配得上這幾首歌吧!
“喂?”電話接通,響起的果然是音頻里最開始出現的那個溫和的聲音。
徐媛媛和邢蕾對視一眼。
“我是邢蕾小姐的經紀人,我姓徐。”
“哦,徐女士你好。”聲音依舊平平淡淡,聽不出有什么波動:“您既然打來電話,想必已經聽過小樣了?”
徐媛媛心想果然,一點都沒有普通人那種接到來自偶像的電話時應該有的驚喜!
電話接通時她就打開了錄音功能。
在這個圈子里摸爬滾打十幾二十年,徐媛媛見過、聽說過太多的丑陋和卑劣,她并不忌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每一個接近邢蕾的人。
蘇城懵然無知自己已經被徐媛媛歸為“斯文敗類”、“衣冠禽獸”的范疇了。
其實接到這個電話,他還是有些驚喜的,畢竟對方對幾首歌有興趣,就意味他的計劃有實現的可能。
而且對方的反應也挺迅速的,上午發的郵件,下午電話就打過來了。
電話里聽上去他的語氣之所以不怎么熱情,是因為有點累,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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