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歌?”
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鄭知行問。
從始至終都很平靜的邢蕾對面帶不滿的徐媛媛道:“媛姐,麻煩你帶鄭總去品鑒一下幾首歌的小樣,鄭總是行內的泰山北斗,還請您不吝賜教。”
徐媛媛張了張嘴,到底因為岳歡的緣故,許多傷感情的話都不好說,默默的起身,帶著一頭霧水的鄭知行去了另一個房間。
“小蕾......”
岳歡苦澀的張嘴,所有人里她的心情其實是最復雜的,一方面她珍惜和邢蕾的友誼,另一方面又心疼自己的妹妹。
這話怎么說呢?就像很多溺愛孩子的媽媽,有時候明知道任由孩子任性不對,卻又不忍心委屈孩子。
邢蕾擺了擺手,“歡姐,沒事!”
“都別站著了,坐下說,小寧你也坐......”
岳寧聞言乖乖的坐下,心虛的不敢看邢蕾,低垂著頭,下巴都快要扎進自己被無數(shù)女人羨慕嫉妒的高峰里了。
“關于這四首歌的來龍去脈,我已經(jīng)說過了,小寧你抬起頭,追求自己喜歡的事物,你認為自己錯了嗎?”
“我錯了嗎?”岳寧茫然的抬起了頭,“我做錯了什么?”
一個熱愛搖滾的人,怎么可能是循規(guī)蹈矩、唯唯諾諾性格?
岳寧散亂的目光漸漸恢復了清明,緩慢卻堅定的搖頭:“我喜歡這首歌,我想唱這首歌,我會努力爭取這個機會,我......沒錯!”
“你比你姐強!”邢蕾一點不掩飾對岳寧的欣賞,朝面色復雜的岳歡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喜歡就去爭取啊,難道非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然后背地里后悔遺憾?”
岳歡忍不住苦笑,邢蕾意有所指,她怎會聽不懂是在說自己呢?岳歡大學時代那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邢蕾一清二楚,當年她也這樣勸過自己,可惜......
自己終究沒有這樣的勇氣呵!
說起來,在這方面岳寧倒是和邢蕾很像。
岳歡看向妹妹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欣慰,這個總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姐姐”、“姐姐”不停的叫著,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小丫頭,長大了。
邢蕾三言兩語化解了姐妹倆心頭的芥蒂,又給岳寧打了個預防針:“我能感覺到這個叫楚冰的歌手對蘇城非常重要,想讓蘇城答應把這首歌交給你唱,很難......”
鄭知行是真正浸淫多年的行家,他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我是一只小小鳥》這首歌的問題:歌曲與歌手間不融洽。
早年的鄭知行亦是行內鼎鼎有名的制作人、監(jiān)制,和苦思不解的蘇城不同,鄭知行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說到底,還是性格原因。
楚冰的嗓音沒問題,帶著金屬質感的煙熏嗓唱這種搖滾風格的流行歌曲簡直不要太合適,但是精神不契合。
蘇城給楚冰選這首歌其實是有些想當然了,他覺得楚冰的嗓音適合,經(jīng)歷也夠曲折,演繹這首歌不應該存在困難。
然而面對同樣的困境,有人奮起反抗,有人默默忍耐。
楚冰和劉孝武簽約一年多,她受的委屈少嗎?如果不是劉孝武侵犯了她無法接受的底線,楚冰還是會繼續(xù)忍受下去。
只能說蘇城和楚冰的相識過程比較奇特,那晚反抗劉孝武時,楚冰表現(xiàn)出的暴烈決絕給蘇城的印象太深了,以至于蘇城對她的性格產(chǎn)生了誤判。
但是鄭知行不存在這種困擾,單純的就歌論歌,他在楚冰的歌聲中聽到了苦悶、聽到了困惑,卻沒聽到歌曲最核心的反抗精神。
即便如此,四支小樣兒卻已讓鄭知行如獲至寶,他是個識貨的,四首歌都有著各自的風格,又有足夠的流行屬性,都是精品!甚至有可能給沉悶已久的歌壇趟開一條新路子!
他最看好《逝去的愛》和《我是一只小小鳥》,這兩首歌絕對具有“誕生即經(jīng)典”的潛質!
這個岳寧,不聲不響的居然淘到了這么多的好歌!再一想,岳寧有岳歡這個海都錄音師一姐的姐姐,岳歡又有邢蕾這個閨蜜,淘騰幾首好歌,好像也不是太令人驚訝的事了。
這一刻的鄭知行充滿了無心插柳柳成蔭的驚喜。
“砰!”
鄭知行激動的一巴掌拍在桌上,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有力的揮舞了一下:“有全稿嗎?這四首都收了!就照這個路子來,再找?guī)资赘璧脑~曲作者繼續(xù)約歌!”
冷眼旁觀的徐媛媛聞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敲了敲桌子,“醒醒,老鄭,這些歌有主了!”
“啥意思?這不是岳寧收的歌嗎?”
“嘁!凈想美事呢!”
聽徐媛媛講出這幾首歌的來歷,鄭知行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四首歌居然是同一個人寫出來的!
華語樂壇什么時候出了這樣一位天資縱橫的人物?!
用了足足一分鐘,鄭知行才稍稍消化了一些震撼,由衷的吐出兩個字:“天才!”
鄭知行的職業(yè)敏感度卻是遠超徐媛媛,心念電轉,試探的問道:“這個楚冰有公司了嗎?”
四支小樣兒,除了《我是一只小小鳥》,其他三支可都相當有味道,完全把她中低音域的獨特魅力給表現(xiàn)出來,這樣的嗓子,可遇不可求,要么不紅,紅起來那連模仿的可能性都沒有,由不得鄭知行不動心。
何況楚冰的身后還有一個蘇城!
徐媛媛忽的笑了:“你覺得這幾首面世之后,會不會有公司簽她?”
鄭知行秒懂,這個楚冰原來是徐媛媛的人。
“條件你開......”鄭知行深知有殺錯、沒放過的道理,當即決定無論如何要簽下楚冰的唱片合約,哪怕明知道徐媛媛肯定會獅子大開口。
就憑這幾首歌,這個楚冰一炮而紅的幾率太大了,等到她紅了再想簽,付出的代價只會更大!
卻不想剛一開口就被徐媛媛截斷,“還是等你能做主的時候再說吧!”
鄭知行怔了片刻,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成!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
心里卻隱隱有種預感,自己只怕要與這個獨特的嗓子錯過了。
“媛媛,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幫我老鄭個忙,這幾首歌的詞曲作者,那位蘇城的信息透露一下?”
徐媛媛抬手看了看表,“估計他也快到了,不管你是想要我是一只小小鳥,還是想約新歌,當面和他本人談好了!”
蘇城和楚冰帶著小小其實已經(jīng)到了。
說起來不可思議,蘇城帶著小小在海都生活了兩年多,這還是小小第一次坐地鐵、第一次進市區(qū)。
一路上,小小驚奇極了,這個年紀正是對世界充滿了好奇的時候,往日只在電視里見過的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川流不息的車海人潮,引得小小不停的驚嘆和發(fā)問。
和蘇城生活過的那個世界充斥著各色酒吧、娛樂場所不同,這個世界的衡山路幽靜而閑適,馬路兩側排布著高大繁茂的梧桐,行人漫步其間,時間都仿佛慢了下來。
三個人出了地鐵站一路步行,楚冰耐心的給小小解答各種天馬行空的問題,蘇城偶爾插一句,真有點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感覺。
唯一不協(xié)調的地方就是爸爸和媽媽實在年輕的過分。
尤其是楚冰,年齡本就不大,面相打扮又特別顯嫩,說她十**歲都不會有人懷疑,跟小小看起來更像是年齡差距比較大的姐妹。
不過三人后背上碩大的明晃晃的調皮字眼清楚的表明了他們的關系和地位。
錄音室所在的二層洋樓離路邊大約十幾米,中間隔了個小花園,建筑灰撲撲的色調蘊含了歲月沉積下的滄桑,墻體爬了半面的爬山虎,沒有懸掛匾額招牌之類表明身份的標志,門旁嵌著塊小木板,上面寫著門牌號。
“衡山路甲—182號”
蘇城停住腳步,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短信上寫明的地址。
“是這里?”楚冰問。
蘇城確認無誤,點了點頭,剛要開口,手機卻響了,顯示的來電號碼讓他皺了下眉頭,對楚冰說:“我先接個電話。”
是原主繼母的手機號碼,蘇城估計和田蕊有關,特意走出去了一段距離才接起電話。
“小城啊......”繼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忐忑,“有件事我得告訴你,蘇坤、蘇坤他把你的電話和地址告訴田蕊了......”
蘇坤這個名字讓蘇城恍惚了一下,才記起是原主同父異母的弟弟,十多歲的熊孩子,原主對他的印象都已經(jīng)模糊了,蘇城就更談不上親情之類的感覺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您給我仔細說說?”蘇城沉聲道,心里不祥的感覺越發(fā)濃重。
蘇城坐在巨傘一樣的樹下的長椅上,專心的聽著繼母講述前因后果,完全沒有注意到錄音室前的楚冰遇上了麻煩。
楚冰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座歐式風格的建筑,古典雅致,有種沉靜的美感。
楚冰很清楚自己一輩子都沒可能擁有這樣一棟房子,卻不影響她欣賞它。
小花園打理的很漂亮,貼著墻邊是一排仙人掌,小路兩側則種滿了月季、薔薇等,花開正艷,芳香撲鼻。
楚冰仰頭觀賞著洋樓的細節(jié),想象著假如自己有這樣一棟房子,應該怎樣布置,小小蹲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嗅著花朵,唯恐碰掉了花瓣。
一輛貼滿了夸張異類彩繪的破舊吉普車平穩(wěn)的在樓前停下。
幾乎是同時,一道刺耳的笑罵傳進了楚冰的耳中:“尼瑪,李成鵬你開驢車呢?娘們兒都比你爽快!”
隨著“砰”、“砰”開關車門的聲音,吉普車上跳下四個形狀各異的男子,向著錄音室走了過來。
楚冰眼中閃過濃濃的厭惡,這幾個人她認識,這時想躲卻已經(jīng)避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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