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烽火最終還是燃到了赤城,如果說大皇子和嬴仁來到赤城是點燃了火星,那十皇子的心腹到赤城就正式點燃了烽火。
六皇子到鎮(zhèn)遠將軍府已然有些時間,卻沒有下一步動作,住在李府的大皇子心頭嗤笑,果真是鼠目寸光,毫無大志,這么久的時間父皇既然沒有任何表示,若是他,恐怕早就往寧國公那邊去了,只要得到鎮(zhèn)國公和寧國公兩人支持,大秦王朝一半以上的軍隊就掌握在手里,到那時候,奪嫡易如反掌。
本來他前段時間還在遲疑,但在昨天,老十的心腹已到赤城,他感覺已經(jīng)不能再拖下去,如此下去,恐怕鎮(zhèn)國公就要被老十爭取過去了。
這日一早,嬴祀帶上貼身隨從前往鎮(zhèn)遠將軍府,這次他帶著大量禮物,要去拜會鎮(zhèn)國公。
守門的依舊是那個護衛(wèi),看到大皇子時便只是行禮,然后依例讓大皇子稍后,便匆匆進去通報,在整個大秦,能讓皇子候在府外的恐怕就只有鎮(zhèn)國公一人了。
好在鎮(zhèn)國公也沒讓嬴祀久等,不片刻時間,護衛(wèi)便匆匆出來請大皇子進府。
一位身著戰(zhàn)甲的將軍將大皇子帶到鎮(zhèn)遠將軍府那片藕塘,大皇子突然覺得自己見到了天下最荒唐的事情,只見金明蹲在湖邊清洗剛挖出來的蓮藕,他身邊還放著兩個籮筐,一個里面裝著新挖出來的藕,一個里面裝著洗好的藕,藕塘里,一老一少正彎著腰從淤泥里挖出幾根蓮藕。
當鎮(zhèn)國公伸直腰,看到大皇子的時候,一張如老農(nóng)的臉綻放著豐收的笑容,道:“大殿下來了?要不要一起?”
嬴仁也直起腰,滿手淤泥,臉上還沾著泥星子,抱拳道:“大哥來了,這里也不方便行禮,還請大哥恕罪!”
金明也起身,隨手抓起一根洗好的連頭,道:“大殿下,這次恐怕就沒有粗茶招待了,要不要來根藕?”
嬴祀心頭厭惡,不快與蔑視的眼神一閃而過,看嬴仁時暗道果真是爛泥扶不上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武林大會這件事情,他覺得肯定是秦長生那個齊王給嬴祀出謀劃策,但臉上依舊是虛偽的笑容,道:“小侄吃過飯才來的,現(xiàn)在還不餓,謝過金大人美意。”
“大殿下真是折煞老夫了,您堂堂皇子,我哪里敢僭越聽你自稱小侄!”金明笑呵呵,不知道他心頭想些什么。
藕塘里的鎮(zhèn)國公甩了甩手,緩慢走向岸邊,嬴仁跟在他身后,鎮(zhèn)國公輕笑道:“金明說得是啊,要是你那皇帝老子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亂子來,我看我們還是君臣相稱吧。”走到岸邊,鎮(zhèn)國公洗了手,隨意抓起一根蓮藕啃了起來,依舊是那句,新藕就是香!
嬴仁也抓起一根藕啃著問嬴祀,“大哥你真不吃?”嬴祀搖頭。
隨意坐到岸邊,鎮(zhèn)國公問道:“不知這次大殿下來又是為何?”
“晚輩準備明日回京,今日特來向鎮(zhèn)國公和金大人辭行。”大皇子彬彬有禮,觀察著這幾個人的表情。
鎮(zhèn)國公吃著藕,笑嘻嘻道:“給我向陛下帶個好。”金明已經(jīng)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道:“殿下一路慢行,注意身體。”嬴仁吃著藕,頭別向一邊,不說話。
嬴祀有些生氣,卻盡量平靜道:“我這里為鎮(zhèn)國公和金大人準備了一些禮物,還請兩位大人收下晚輩誠意。”
“多謝大殿下!”鎮(zhèn)國公沒說話,金明回答,同時走過來幾個護衛(wèi),將大皇子帶來的幾個箱子全部收下。
接下來就要說正題了,大皇子突然拱手對金明說道:“金大人滿腹經(jīng)綸,何不這次同我一同入京,必然會榮想高官厚祿……”
這次嬴祀還沒說完,那邊鎮(zhèn)國公就有些不太滿意了,將手上還沒吃完的藕往邊上一丟,怒道:“大殿下這話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說金明留在這里就浪費了他的才華?!”
“鎮(zhèn)國公不要誤會,晚輩沒那個意思。”嬴祀忙賠不是,金明在一旁淺笑,嬴仁依舊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tài),只不過還是輕輕說了句,“我想大哥應該只是想讓金大人進京輔佐父皇吧。”鎮(zhèn)國公這才平息道:“老頭子就金明這個說話的人了,誰也別想帶他走!”
大皇子額頭冒汗,看來這傻子還有些作用嘛!便有說道:“其實我也相邀鎮(zhèn)國公一同進京的。”鎮(zhèn)國公這才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像在生悶氣。
金明說道:“老夫一介山野之人,在這山野之地待得久了,怕是到了京城諸多不習慣,更別說入朝為官,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陛下,怕是這條老命都沒了,還要連累大殿下,不好,不好!”
“這個倒是不用金大人擔心,父皇一向愛才,即便有得罪當時可能受點責罰,過后也沒什么大礙。”大皇子不想輕易放棄一個強援,他想,到時父皇不怪罪他擅自來鎮(zhèn)遠將軍府,金明就是他奪嫡路上的一大助力,同樣要是父皇怪罪自己擅自到鎮(zhèn)遠將軍府,他就把金明一交,同樣是立功,這可是一箭雙雕的好事,對他只有利沒有弊。
金明輕笑,皇帝現(xiàn)在巴不得他和鎮(zhèn)國公快點去那頭報道,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要找些由頭來整治他和鎮(zhèn)國公,哪里有嬴祀想的那么簡單,亦或是大皇子想的本來就不簡單!
“大殿下說得是那么個道理,只是老夫最近身體欠安,怕是不宜遠行,萬望大殿下恕罪。”金明說話咳嗽兩聲,好像身體真的不太好。
“金大人沒事吧,如果真有疑難雜癥,京城御醫(yī)要比普通大夫強許多,我這就命人去準備駕八馬車!”嬴祀看似焦急,想轉(zhuǎn)身離開,金明咳嗽,忙道:“大殿下這是要陷我于謀朝篡位之罪啊,自古只有天子有駕八馬車規(guī)格,大殿下要是想要老夫性命直說便是!”
嬴祀不可能不知道天子出行威儀,他這么做只不過就是做給金明看的,要讓金明覺得自己是真心想要好生對他。
“金大人你看我都急糊涂了,晚輩這也是關心前輩您,還望前輩您不要見怪!”嬴祀尷尬的笑。
鎮(zhèn)國公一旁冷哼,道:“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我看老金你要是和他去了,保證你活不過三天!”嬴祀也不說話了,這種時候說話反而顯得多余,他只需要等到金明的回答便可。
“大殿下美意,金明本是不該推卻,只是你也看到這把老骨頭了,我要是真走了,說不定他哪天就要提兵到處玩,不知道還要闖下多少亂子,我看還是留在這里看著這個老頭子,這樣才是真的為陛下分憂啊!”金明的回答已經(jīng)很明確,嬴祀也不再報太大希望,只不過他同樣也不希望另外一個人留在這里,那就是嬴仁,即便他認為嬴仁只是個廢物,他也不想!
他轉(zhuǎn)頭對嬴仁說道:“六弟,鬧了這么久了,也該跟大哥回家了,父皇那邊我替你說話,別讓父皇再為你擔心了!”
嬴仁又怎會不知道嬴祀心頭想的什么,他動得藏拙,也是其中行家,便有些發(fā)小孩子脾氣的說道:“我不回去,回去了就出不來了,這天底下好玩的事情那么多,我不想再回去了,無聊!”
他也是這樣,嬴祀就越是覺得他就是個廢物,“你真的不想再回宮了?”他是在確認,從小他看著六弟長大,除了在嬴仁提出武林大會那一瞬間他以為嬴仁在藏拙,其他時候他都以為嬴仁就是個廢物,現(xiàn)在看來,這嬴仁應該不會成為他奪嫡路上的絆腳石。
他要將這件事情,嬴仁親口說的話親口轉(zhuǎn)達給父皇,讓父皇徹底對這個六弟死心,但他還是要確定一下,這個嬴仁究竟是不是在藏拙。
“那你要大哥怎么去和父皇說?”
“大哥照實說就行了吖!”
果真是個廢物,大皇子越發(fā)看不起這個六弟了。
但他還是嘆氣,語重心長的說道:“那大哥也就只有盡自己所能的在父皇面前為六弟說情,希望父皇不要怪罪下來就是,還有就是六弟你要是玩夠了就早點回來,畢竟京城才是你的家,外面的世界就算在精彩,也不會有家的感覺啊!”這些話他并非說給嬴仁聽的,而是說給眼前的兩位老人聽的,他要讓兩位老人覺得他有仁心。
但給他感動眼神的卻是嬴仁,只聽嬴仁說道:“大哥,等我那天想你了就回來看你!”嬴祀點了點頭,道:“那我也就走了,兩位前輩,告辭!”
鎮(zhèn)國公依舊擺著一副臭臉,倒是金明笑道:“大殿下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六殿下的,等老夫病好了,說不定哪天就要到京城來拜訪您,到時還不要據(jù)我們于門外就好。”
“哪里哪里,金大人來,晚輩必定掃屋相迎!”
嬴祀拱手,帶著人退出鎮(zhèn)遠將軍府。
“那么你,接下來準備做什么呢?”知道嬴祀背影從眼前消失,金明才問道。
嬴仁也收起剛才的憨態(tài),道:“往寧國公府。”
金明和鎮(zhèn)國公相視一眼,心有默契,點頭道:“老夫也好久沒有出去走動了,就陪賢侄去一趟寧國公那里吧。”嬴仁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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