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知節(jié)知道今天這件事情怕是不能輕易過去了,他雖然心慌,卻突然鎮(zhèn)定起來,朝堂傳說這個齊王殿下如何得寵,可能有他老師得寵?老師坐上三公位置十余年,若是沒有半點榮寵能坐這么久?越是這么想,他就越是心安理得,這么說自己也是老師門下最得寵,又是老師最愛的弟子,不然這奉陽縣知縣也輪不到他!
既然這位齊王殿下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順了他的意思吧!
糜知節(jié)站了起來,高聲說道:“齊王殿下,可知道我老師是什么人?!”
秦長生似乎早就料到糜知節(jié)會來這么一手,也知道李清泉便是他的老師,卻故作懵懂的說道:“請恕我孤陋寡聞,還真不知道你一個知縣的老師是誰!”
“李清泉李御使!”糜知節(jié)中氣十足的說道,他想就算齊王可以不給他面子,但至少會給他老師一個面子吧!
“哎呀,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想不到您竟然是李御使的弟子啊!”秦長生高聲恭維,糜知節(jié)翹起尾巴,奉陽百姓感嘆果真是官官相衛(wèi)。不過接下來秦長生卻聲音轉(zhuǎn)冷,繼續(xù)說道:“不過這水恐怕要把龍王廟沖垮咯!”糜知節(jié)眉毛一凜,啞然問道:“齊王殿下這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你們這龍王廟都保佑不了龍王,還能保佑得了你這龍王面前的小卒?”秦長生輕笑卻讓糜知節(jié)心頭不安,暗猜想難道說老師要出事了?
“齊王殿下可知道你剛才這句話等同和御史大人對立?!”糜知節(jié)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喝斥齊王殿下。秦長生反笑道:“其實糜大人可能不知,我與你那位老師早就開戰(zhàn)了哦!”糜知節(jié)驚訝,秦長生補充道:“其實不光是你那個老師,就是現(xiàn)在的丞相大人恐怕也和我有些過節(jié)了!”
糜知節(jié)驚得說不出話來,按照齊王的說法,他已經(jīng)得罪了三公中的兩個,竟然還能在王朝如此逍遙,看樣子陛下對他的寵信已經(jīng)超過了以往任何一個,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他有些害怕,看來是應該派人去找一下算是他同門師兄的知府大人過來一趟了!說應該算是因為他在不久以前正好將這個有些昏聵的知府大人引薦到老師的門下,也算得上是老師的半個弟子吧。
正所謂同氣連枝,他那個師兄斷然不會靠向齊王這邊吧。
“怎么,你是想找救兵?”秦長生一眼便看出糜知節(jié)心頭所想,“這救兵不能太遠,京城那邊怕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恐怕你只能求助襄陽的那位知府大人了吧!”
糜知節(jié)眼睛瞪大,這是何等洞察先機!便是萬秋風都越來越對這個齊王殿下刮目相看了,怪不得陛下要他好生看著這個齊王殿下,稍有不軌就要斬除,同時又要他好生保護這個齊王殿下到南越!
“其實你也不用這么麻煩,還派人跑來跑去,多辛苦啊!我本來就打算去拜訪一下與你有同門之宜的知府大人,看他是如何包庇你坐下那些人神共憤的事情的,既然你有這個想法,那不如我們一起?!”
糜知節(jié)有些抓狂,如此看來這齊王殿下還真的是瘋了!
“齊王殿下難道真的想把事情鬧大,你就不怕收不了場?!”
秦長生笑道:“不怕!”
“你……”糜知節(jié)再難想別的辦法,突然想到自己從來就沒看過這個所謂齊王殿下的印信,在這奉陽一畝三分地上,他糜知節(jié)說你是齊王你就是齊王,說你不是就不是!
“閣下能否將印信給我一觀!”糜知節(jié)說道,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是對方不給他看就說他心里有鬼,要是給他看了,直接說這是假的,一樣要了他的命!
這印信本來就是真的,秦長生又有何不敢給人看,便又遞出白玉印綬,道:“看仔細了!”殊料糜知節(jié)接過印信并未觀看,而是直接扔在一邊道:“好你個大膽刁民,竟敢冒充齊王殿下,好在本官再次確認,不然還讓你蒙混過關了!來人,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刁民斬了!”
衙門里養(yǎng)的那幾條狗卻沒有一個人敢動,畢竟那個兇神惡煞看一眼就會死的人還站在那里,他們可不想平白丟了自己性命。
糜知節(jié)劍這些人不動,頓時一拍桌子道:“本官是白養(yǎng)你們這幾個沒用的東西了!”
這時受了糜知節(jié)恩惠的一個衙役才吼道:“平日里大人帶我們不薄,今日到我們投效的時候了!”衙役叫囂,天知道那個兇神惡煞的讀書人是不是漿糊糊的老虎一戳就倒!
萬秋風一看那個壓抑就是平日沒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一聲冷哼之后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只是長劍一指,便是一顆頭顱滾落在地,無頭尸體倒下的同時鮮血噴濺了周圍幾個壓抑一身,澆滅了他們剛剛升起了的那么一點點反抗的心!
“還有沒有人?!”萬秋風笑傲萬丈,掃視眾人,那些個平日里胡作非為慣了的官差壓抑無不悄悄低下了頭,深怕下一個滾落在地的人頭就是自己的。
縣大堂見紅,除了縣太爺他老人家親自下令,今天這種事情還是頭一遭,便是那些還在咒罵沆瀣一氣的奉陽百姓也都傻了眼,這齊王殿下是要動真格的了?
糜知節(jié)看著那顆還睜著眼睛的人頭,嚇得腳軟,總覺得那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看,他剛剛找回的那點氣勢在這一刻也是蕩然無存。
“你們……你們敢在大堂殺人,還有沒有王法!”
面對質(zhì)問,秦長生調(diào)笑道:“王法,難道這奉陽縣你不是王法?”這個是秦長生這一路走來尋訪聽聞得出來的結(jié)論,這個時候便又搬了出來嘲笑那個在百姓面前自稱王法的人,“你這個王法都保不了你自己,還指望著有別人來保你嗎?”
“你血口噴人!”糜知節(jié)便是再慌亂也不至于承認這大逆不道的話,他幾乎是縮著脖子對秦長生吼道。
“殿下,這種人啊就得用刑,不然他嘴里就沒有一句實話!”一直站在秦長生身邊保持微笑的覃素心這個時候說話了,一步一步朝那個嚇得已經(jīng)癱軟的糜大人走去。
這本需要五六步才能走到的距離竟然一步就到了糜知節(jié)身前,出了慌亂就是更慌亂,糜知節(jié)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招惹上了這么一群怪物,個個都是要人命啊!
“糜大人,想好了沒有,是你自己隨我們一起去襄陽,還是讓人抬著你去襄陽?”秦長生并未阻止覃素心撿起地上拿把刀輕輕劃過糜知節(jié)的那身錦袍,袍子斷開后露出那雙長滿腿毛的小腿。
冰冷的刀鋒沾在小腿上冰涼入骨,也讓糜知節(jié)僅剩下的一點兇悍失去了依仗,還沒等到覃素心第二刀下去,糜知節(jié)還沒有吃到皮肉之苦,就忙喊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其實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讀書人嘛,哪里用得著和你們這幫武夫一般見識!這天下始終都會是文人的天下,你們這幫武夫早晚要退到歷史舞臺之外!
不過今天,他便讓文人最看不起的武夫給著實威脅了一次,讓他覺得有些丟了文人的臉和傲氣。
覃素心拍了拍糜知節(jié)的肩膀,道:“你要是早點如此,就用不著我動手了!”
糜知節(jié)是要跟著秦長生走的,具體他還能不能回來當這個知縣,個人有個人的看法,門外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他依舊會像上兩次一樣,過上幾天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回來當他的知縣,秦長生幾個人就不一樣,他們是相信糜知節(jié)再回不了奉陽!
“既然知縣大人都要走了,這里是不是應該再另外找個人代理行使一下知縣的全力呢?”他掃視眾人,眾人眼神回避,他們可是不想接下這個沒有甜頭的差事,要是那天大人回來,來個秋后算賬,他們就半點好處都得不到咯。
秦長生最后的眼神落到那個主簿身上,道:“我看這些人也就只有你還能斷文識字一點,就由你來暫代這個知縣吧!”
主簿雖是平日看不慣糜知節(jié)的重重行徑,卻也不敢那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便哭喪著臉,道:“稟齊王殿下,下官怕是才疏學淺,擔不起這方重任,還是等糜大人回來之后才做定奪吧!”
由此看來,這個糜大人在奉陽縣的威當真是大得很吶,便是他這個齊王殿下看樣子也得讓位一邊,不過秦長生卻輕松說道:“也罷,這里離襄陽城不過幾十里路,兩三天便能有個來回,你就暫時替你們糜大人處理一下奉陽事物,等過兩三天之后再做下一步定奪,這樣的處理你可滿意?”主簿看向糜知節(jié),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糜知節(jié)便以為這是秦長生的讓步,是懼怕老師的威望,便有變了樣貌喝斥那個主簿道:“齊王殿下讓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主簿這才敢委屈的點了點頭,反正這件事情似乎已經(jīng)與他撇清了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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