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良和陳莫禮兩個的對陣一時間在軍營中瘋傳,軍營里幾乎沒有人看好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文弱書生對陣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能取得勝利,而且這個老將還是軍營里黑鐵軍的三大將軍之一,就是那些被他挑選出來的士兵也是不情不愿,完全是上場丟人現眼嘛。
再看那個將軍挑選的士兵,個個強悍,滿身橫肉,放在軍營里各自伍里就是精兵強將,再看段玉良挑選的那些士兵就有些歪瓜裂棗了。
“這個讀書人我看是腦子進水了,就這些人也能贏得勝利?”
“誰說不是呢,要是他贏了,我就輸我一年的俸祿!”
也許是有人開了個頭,便有人開始喊了起來,緊接著就有人開始下注,不過賭注與雙方將士的差距一樣明顯,段玉良那邊空空如也,陳莫禮那邊已經堆積如山了。
陳莫禮輕嘲,“段先生,現在認輸退場還來得及哦!”
段玉良不理不睬,陳莫禮覺得有必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目中無人的讀書人了!
也就在這時,秦長生走到押注臺邊,取出一把銀子,放到段玉良那邊,道:“一千兩銀子,我壓段玉良勝!”話音落,壓住的士兵莫名其妙的看著那個押注的年輕人,嘲笑這人是誰啊,這不是送錢給他們花嗎?一千兩?都是他們好幾十年的俸祿了。
眾人悄悄耳語,才有兩個守門的士兵說出這便是他們的新東家齊王殿下,他們依舊笑,這齊王殿下肯定是腦子有病,才會放著贏面不壓壓輸面。
也許是眾人心血來潮,也許是故意為之,這些人竟然同時行禮齊聲道:“多謝齊王殿下賞銀!”說話的時候有兩個士兵竟忍不住偷偷笑了出來,秦長生也只當沒聽見,懶懶說道:“軍規規定軍營中不可賭博,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眾人依舊在笑。
陳莫禮的笑聲算得上是最豪放的,他朗聲說道:“既然齊王殿下都下注了,末將怎能不奉陪,就下注一千兩在自己身上,陪齊王殿下開心開心。”
秦長生學著那些士兵模樣,高聲說道:“謝陳將軍送銀子給秦某花!”整個軍營哄然大笑起來。
……
笑歸笑,兩方士兵還是下了校場,一方氣勢如虹,一方垂頭喪氣,陳莫禮站在隊伍正中央,段玉良則站在最前方,陳莫禮笑,身為一個主將居然站到陣勢最前面,連最基本的行軍布陣都不懂,還妄想能勝得過他?
這一次,較場外的士兵又笑了,即便是他們都懂得半點行軍布陣,那個讀書人竟然會那么做,不是找輸嗎?只有秦長生面色不變,因為在下場時他問過段玉良能不能贏,段玉良信心滿滿給了個能字,那他就相信能贏!
隨后的事情自然而然的朝著人們所想的方向發展了,在陳莫禮一隊精兵的沖擊下,作為主帥的段玉良率先落荒而逃,失去主心骨的那群歪瓜裂棗頓時四散而奔。
眾軍官都笑了,前俯后仰,差點就人仰馬翻。
有軍官調侃秦長生道:“齊王殿下,我看還是快點讓你那個幕僚快點退下來吧,要不然真要是磕著碰著就不太好了,傳出去還要說我們欺負初來乍道的你們,不好聽!不好聽!真要是傳到京城那邊,怕是有人要說寧國公不會管教下屬,是要給寧國公蒙羞的!”
“也是,齊王殿下,您這算是領導有方呢還是無方呢?”
“咱們齊王殿下可是名震天下,能說無方嗎?要真說,咱們寧國公是斷然做不出這種有魄力的事情的!”
……
本就不滿寧國公被召回京,那些死忠于寧國公的將軍們諷刺得頗為玩味,時刻都是寧國公掛在嘴邊,似乎是有意讓秦長生難堪。
本想著也讓這個齊王殿下也出出洋相,沒想到秦長生一直淡定,對他們這些諷刺全然裝作沒聽到,倒是他們這些習慣諷刺的人有些覺得嘴巴里吃進了只蒼蠅,怎么都覺得不舒服,最后只得看著校場里的一塌糊涂找些樂子。
陳莫禮長槍指著那個被他追到東躲西藏的段玉良笑罵道:“你有種就給老子站住!”被逼急了的段玉良身上也少了些書生氣息,無端生出幾分痞氣來,毫不臉紅的說道:“你真有本事就追到我啊!你追啊!”陳莫禮當時就急了,長槍出手朝段玉良擲去。
段玉良生硬的扭動身體,堪堪躲過那只長槍,做了個得意的表情,“沒打著!”陳莫禮更怒了!
而段玉良這邊的事情也是三三兩兩擠在一堆抱團逃跑,被追得雞飛狗跳,給了眾人不少樂子!
然而有個奇怪的現象只有秦長生一個人注意到,其他人的經歷全都集中在看笑話上了。雖說段玉良那方狼狽不堪,但真正被請出場的卻是不多,寥寥兩人而已,反倒是那個一直強勢的陳莫禮一方依舊有近二十人被請出場,只不過陳莫禮已然被憤怒蒙蔽了腦子,并未注意到這個現象。
秦長生嘴角微微上翹,看來這一千兩銀子算是到手了!
直到陳莫禮這邊被請出五十多人的時候,場邊的人終于有人發現了不對,有人甚至開始出聲提醒陳莫禮,但現在的陳莫禮哪里能聽得進去,而且一切都是鬧哄哄的,他能不能聽到都還是未知,況且憤怒和驕傲夾雜的他深信他的士兵能夠一以當十,對方這些老弱殘兵他只需二十人就能打敗,而那個現在還在躲躲藏藏的段玉良就更讓他生氣,明明頹勢已現,偏偏到現在還在逞口舌之快,他要是真抓住他,定要割下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的舌頭!
而且這個段玉良似乎月罵越開心,雖說是滿口仁義道德,但卻逗得秦長生很想笑,怎么讀書人罵起人來就這幅德行,罵起人來不帶一個臟字,反倒是比那些臟字罵起來還要惹人生厭。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陳莫禮這方的人越來越少,段玉良那邊偶有幾個被請出場,卻是極少。
“卑鄙!”
這個字眼被這群武人用到段玉良身上,卻斷然沒有想起剛才他們是如何鄙視這個他們口中的卑鄙小人,又忘了這個卑鄙小人選人的時候這些人是多么的不情愿上場,最后他只能選些看不上眼的老弱殘兵!
那群早就被軍營拋棄的老弱殘兵本身就憋著一口氣,他們當年在戰場上也風光過,只不過后來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退了下來,淪為被這些人看不起的地步,他們已經記不清何時有過今天這種激情四射的時候,他們雖是釋放了心中惡氣,但卻依舊緊緊遵守著那個年輕讀書人的策略,人多就躲,人少則殺!
東躲西藏的段玉良此時突然停止了謾罵羞辱,躲過一擊之后站定,道:“我的陳大將軍,你還不認輸嗎?”陳莫禮陰惻惻笑道:“認輸,你有什么資格讓我認輸!”
段玉良輕輕笑著,陳莫禮已經感覺出不對。
“將軍!”
一個聲音響起,從怒火中恢復過來的陳莫禮才發現自己這方兩百人已經只剩下不到五十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全部向我靠攏!”陳莫禮慌卻不亂,一聲令下,剩下的人向他靠攏,把他圍在中央。
“磨盤陣!”
剩下的人組成一個園陣。
“沖!”
所有人在陳莫禮的指揮下朝這依舊孤身的段玉良沖了過去。
眾人嬉笑,看你段玉良如何破了這磨盤陣!
段玉良一揮手,數十長槍目標一致朝那個旋轉的磨盤投擲而去,目標赫然就是那個呆在中間做中軸的陳莫禮!
一陣兵器碰撞的聲音,又是十多個人被請出場。
場中已經剩下不到二十人!
“還不認輸?”
“殺了你我們就贏了!”陳莫禮眼睛冒著光,他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段玉良搖頭,道:“你動不了我!我這里還有一百七十六個人,光是耗都能耗死你!”他一揮手,一百七十六人蜂擁而至,相對于這不到二十個人,這一百多個人顯然更像是龐然大軍,早已消耗了戰意的人有了怯戰之心,不管陳莫禮如何喝斥,終是無法挽回頹勢,段玉良損失不到十人便將那十幾個看似強壯的兵士統統請出校場,只剩下陳莫禮一人。
“怎么,你想一個人打一百多個人嗎?”段玉良不疾不徐說道,陳莫禮恨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只能冷冷說道:“即便是輸,也輪不到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動手!”他竟是提槍插向胸口,最終被請出場,憤然離去!
段玉良眼中多出一分敬意。
秦長生笑容可掬的走向那個目瞪口呆開著賭檔的士兵身前,伸手,露出潔白的牙齒,道:“我的錢呢?”
那個兵士一愣,隨即苦笑,他壓根就沒想過陳莫禮會輸,開出是十比一的賭檔,現在他輸了,要賠給秦長生一萬兩銀子,他哪里有這么多銀子?
秦長生早就猜到結果,輕笑道:“也不用給我銀子了,權當娛樂,我那一兩銀子也不要了,連同這里所有的銀子,當作軍資吧!”說完就走了。
那個兵士看著秦長生的背影,突然升起一種敬佩的感覺。
有時候剛柔并濟要比一味蠻干更能收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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