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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四當(dāng)官 第六百二十九章 噩耗連連

作者/卓牧閑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韓秀峰決定下山,孫五爺老懷欣慰,竟代本縣學(xué)子躬身相送。

    韓秀峰豈敢受此大禮,正準(zhǔn)備扶住他老人家,杜三的小舅子李二帶著杜三的大兒子杜開亮跌跌撞撞地爬上山,一見著他便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地報喪。

    費二爺連忙上前將二人扶起,幫著勸慰。

    韓秀峰心里很難受,很不是滋味兒,一起勸了幾句,讓他倆趕緊回去操辦喪事,答應(yīng)明天一早去縣城,后天上午去他們家吊唁。

    打發(fā)走杜家人,回來山下的家,剛坐下還沒開口,老母親、大哥大嫂和琴兒就猜出他在家呆不了幾天,一個個欲言又止,不曉得該勸他別再出門了,還是該說點別的。

    就在他安排家事之時,“厚誼堂”遇到了自開張以來最大的危機(jī)!

    剛剛過去的這一個多月,文祥遞了四次牌子,皇上竟一次也沒召見。讓恩俊先后幫著呈遞的八道奏折,全如石沉大海,沒任何消息。領(lǐng)班軍機(jī)章京曹毓英更是一次也沒來過,對讓馮小寶捎去的公文一樣是不置褒貶。

    想去拜見文中堂,文中堂又病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拜見彭中堂,而彭中堂竟避而不見。

    想著不受待見事小,耽誤軍務(wù)事大,文祥只能硬著頭皮去拜見鄭親王和怡親王,可去了幾次,遞了幾次稟貼,結(jié)果每次都吃閉門羹。

    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仿佛皇上和幾位王公大臣已經(jīng)忘了有“厚誼堂”這么個專事打探夷情的小衙門,文祥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王乃增和慶賢同樣著急,想方設(shè)法托人打聽軍機(jī)處甚至宮里的消息。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王乃增心里拔涼拔涼的。

    從內(nèi)城趕回書肆,一見著文祥就帶上門無奈地說:“打探清楚了,原來是江北大營和江南大營相繼被長毛所破之后,皇上不但心情不好,甚至懊悔讓僧王留京守制。”

    文祥楞了楞,猛然反應(yīng)過來:“我們總是奏報洋人不會善罷甘休,總說洋人要跟咱們開戰(zhàn),結(jié)果到今天洋人也沒開戰(zhàn),江北大營和江南大營反倒先被長毛給擊破了,連吉爾杭阿和劉存厚等文武官員都以身殉國,所以皇上遷怒于你我?”

    “以身殉國的不只是吉爾杭阿、劉存厚、繃闊、周兆熊等文武官員,軍機(jī)處剛收到兩江總督怡良的六百里加急奏報,稱欽差大臣向榮敗退到丹陽后,愧憤交加,寢食俱廢,于七月初六病逝于軍中,又折一大員,皇上痛心疾首,剛下旨命軍機(jī)處議恤。”

    “向榮也死了!”

    “死了,重慶會館這會兒應(yīng)該也收到了消息,就算今天來不及,明天也會設(shè)靈堂吊唁。”

    文祥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喃喃地說:“皇上一定是后悔那會兒為何不讓僧王率兵南下,會同托明阿、向榮犁庭掃穴,一舉蕩平長毛。”

    王乃增無奈地點點頭,想想又苦著臉道:“內(nèi)奏事處的劉公公說,皇上這些天不但總問有沒有兩廣的奏報,甚至命人把兩廣總督葉名琛、廣州將軍穆克德訥、廣東巡撫柏貴和廣東那些道員的折子翻出來看。盡管兩廣官員奏報的那些關(guān)于洋人的消息,莫衷一是,甚至自相矛盾,但皇上似乎更相信他們胡編亂扯的鬼話,覺得咱們厚誼堂總是在危言聳聽。”

    只要涉及洋人的奏報,內(nèi)奏事處全給“厚誼堂”抄閱了。

    雖然正如王乃增所說多如牛毛,莫衷一是,甚至自相矛盾,但歸納起來卻大同小異,比如廣州城內(nèi)外紳商團(tuán)練、士子庶民,正同仇敵愾幫同官府將洋人拒之城外。洋人更是“恭順”的很,只是圖點做買賣的蠅頭小利,對他葉名琛這個皇上的干臣敬佩有加,不想也不敢跟大清開戰(zhàn),廣州城被天地會亂黨圍攻時甚至主動出兵幫著平亂。又比如廣州的百姓怕官,官怕洋人,洋人怕百姓,確切地說怕廣州的士紳團(tuán)練。

    總之,廣州乃至整個廣東“海晏河清”,洋人更是不足為慮!

    想到這些,文祥不禁嘆道:“一個個欺上瞞下,睜著眼睛說瞎話,可現(xiàn)在真話假話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愿意信真話還是信假話。”

    “人家是報喜不報憂,咱們是報憂不報喜,相比壞消息,皇上自然更喜歡聽好消息。再加上鄭親王和怡親王只曉得哄皇上開心,總在皇上跟前說葉名琛的奏報應(yīng)該不會有假,所以皇上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相信咱們了。”

    “肅順呢?”文祥緊鎖著眉頭問。

    “正忙著鋤奸宄呢,據(jù)說剛幫文中堂上了一道奏折,稱慶端、福濟(jì)、崇恩、瑛棨等人皆不能勝任,不早罷,恐誤封疆。”

    “他這是剛扳倒聯(lián)順,又盯上了慶端和福濟(jì)等疆吏!”

    “據(jù)說皇上打算擢升他為左都御史。”

    “他現(xiàn)在干的事跟做左都御史有何兩樣?”文祥反問一句,抬頭看著滿屋子西洋器物,苦笑道:“就因為報喜不報憂,皇上就不相信咱們了,唉其實志行早料到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王乃增提醒道:“大人,當(dāng)務(wù)之急是今后怎么辦?”

    文祥權(quán)衡了一番,凝重地說:“皇上一天不下旨裁撤厚誼堂,那這打探夷情的差事就一天不能松懈。折子照常呈遞,軍機(jī)處那邊也照常稟報。再就是從今兒個開始得勒緊腰帶過日子,剩下的那六千多兩銀子得用在刀刃上,絕不能因為沒銀子延誤公事。”

    “大人,好多花銷是省不了的,乃增以為光靠節(jié)流撐不了多久。”

    韓秀峰在時估計一年有一萬兩足夠了,結(jié)果文祥和王乃增這兩年是看見什么都想買,光買新式洋槍和洋人鑄的炮就花掉五千多兩,現(xiàn)在皇上不待見“厚誼堂”,又不好意思再跟慶賢開口,文祥終于意識到?jīng)]錢的日子有多難過,沉默了良久才低聲道:“咱們又不是做買賣的,難不成還能開源?”

    王乃增不想“厚誼堂”因為沒錢而關(guān)門大吉,沉吟道:“要不讓各分號幫著想想辦法。”

    “韓宸、云啟俊和蘇覺明他們能有什么辦法?”

    “一個分號出一千兩,對他們而言應(yīng)該不難。”

    “這不太合適吧?”

    “事到如今,只能這樣了。”

    “好吧,你給他們寫信,這事你親自辦,千萬別讓慶賢知道。”

    “大人放心,我不會讓慶賢知道的。”

    與此同時,大頭陪進(jìn)京申領(lǐng)河工銀的王千里再次找到了榮祿。

    申領(lǐng)跟報銷不一樣,這一次榮祿是愛莫能助,一邊招呼王千里喝茶,一邊無奈地說:“說了您或許不會相信,別說工部沒銀子,連戶部的銀庫都空空如也。去年為籌軍餉,皇上甚至命戶部把內(nèi)務(wù)府所藏的幾口大金鐘都拿去鑄錢了。您別說十有**申領(lǐng)不到,就算能申領(lǐng)到也只會給您官票或?qū)氣n,連鐵錢您都見不著。”

    “仲華,我曉得戶部周轉(zhuǎn)不開,可河工真不能耽誤。我永定河道去年就沒申領(lǐng)到河工款,今年要是再申領(lǐng)不到,讓我如何應(yīng)對來年的春汛?萬一發(fā)生水患,我王千里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您這北岸同知做得真不是時候。”

    “要是再申領(lǐng)不到,恐怕我只能辭官了。”

    “以我之見辭官大可不必,想想辦法換個差事倒是真的。”

    “換個差事,哪有老弟說得容易。”王千里無奈地說。

    榮祿抬頭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大頭,笑道:“算算日子,志行兄最遲明年春上便能孝滿回京,到時候請他幫著想想辦法,換個差事應(yīng)該不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正打瞌睡的大頭一聽到“志行”,就禁不住問:“榮老爺,您是說我四哥要回來接著做官?”

    “你不曉得,你四哥沒給你捎信?”

    “我哪曉得,我又不識字,四哥咋會給我寫信。”大頭悻悻地說。

    “我估摸著他應(yīng)該快回來了,”榮祿笑了笑,接著道:“不信我們可以打賭,要是明年春上他還沒回京,到時候我請你吃酒。要是他回來了,你請我。”

    只要一提到銀子大頭就會變得非常精明,咧嘴笑道:“榮老爺,我四哥真要是回來,他一定會請您吃酒,哪用得著我請!”

    榮祿早曉得他腦袋一個筋,也曉得他婆娘當(dāng)家,他沒幾個錢,不禁笑道:“好好好,不要你請,讓你四哥請。”

    他談笑風(fēng)生,調(diào)侃大頭。

    王千里卻笑不出來,畢竟申領(lǐng)不到河工款就沒錢修堤,想換個差事一樣沒那么容易,就這么又寒暄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一走出榮祿家,大頭就急切地問:“王老爺,聽說張翊國也死了,這事你曉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什么叫也死了?”王千里回頭問。

    “這幾個月死好多人,”大頭扳著指頭,盤算道:“聽敖老爺說劉存厚劉老爺死了,何恒何老爺死了,早上又聽人說連向帥都死了,死得都是我們巴縣同鄉(xiāng),也不曉得老虎和小虎有沒有事!”

    “老虎小虎是誰?”

    “虎坤元和虎嵩林,他們是爺兒倆,所以一個叫老虎一個叫小虎,小虎比我還小,聽說都做上提督了。”

    剛剛過去的這幾個月,對他們這些巴縣人來說真是噩耗一個接著一個,王千里暗嘆口氣,停住腳步道:“我沒收到老虎和小虎的消息,想來他們爺兒倆應(yīng)該沒什么事,不過張翊國是真殉國了,郭大人讓梁六帶人去幫著收的尸。”

    “張翊國的命那么硬,他咋就死了呢!”

    “他又不是銅頭鐵臂,怎就不會死?”

    王千里反問了一句,想想又凝重地說:“來前剛收到顧院長托日升昌捎的信,顧院長在信中說鹽捕營幾百兄弟就剩下六十三個。郭大人之前不止一次提醒過張翊國,讓他不要輕敵。可他答應(yīng)得雖痛快卻沒當(dāng)回事,他死就死了,還連累那么多兄弟,氣得郭大人想鞭尸。”

    “就曉得跟著他沒個好,仔細(xì)算算他這幾年害死多少兄弟了!”大頭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又問道:“王老爺,郭大人沒事吧。”

    “郭大人沒事,泰州更不會有事,顧院長說長毛已退守江寧了。”

    “郭大人沒事就好,只要有郭大人在,泰州就不會有事,翠花她爹和她娘更不會有事。”

    想到顧院長在信中提到的另一個人,王千里抬起頭,緊盯著他道:“大頭,顧院長還說當(dāng)年跟你們一道進(jìn)京投供的杜三也戰(zhàn)死了。日升昌泰州分號楊掌柜差人去幫著收的尸,暫時葬在泰州城南六里的王家莊。”

    大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楞了好一會兒才苦著臉問:“杜三那么貪生怕死的一個人咋會戰(zhàn)死?王老爺,顧院長是不是聽岔了,楊掌柜是不是收錯了尸?”

    “顧院長沒聽岔,楊掌柜也沒收錯尸,杜三是真死了,不過別人是為朝廷殉國,他是為保住劉存厚等同鄉(xiāng)托他往巴縣老家捎的銀錢和書信戰(zhàn)死的。”

    王千里能理解大頭此時此刻的感受,想想又拍拍大頭胳膊:“他雖貪生怕死,但他一樣有情有義。銀錢一文沒少,書信一份沒丟,楊掌柜已將匯票和書信讓活下來的那兩個巴縣子弟送回去了。可以說他對得起同鄉(xiāng),沒給四爺丟臉!”

    “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就真沒了,他總說我是瓜娃子,我看他才是瓜娃子,咋就這么瓜呢”大頭再也忍不住了,說著說著淚水奪眶而出,

    “別哭了,趕緊去會館吧。”

    大頭擦了把淚,不解地問:“去會館做啥子?”

    王千里低聲道:“向帥死了,吉老爺和敖老爺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了消息,一定會擺靈堂吊唁。你雖沒見過向帥,跟向帥也沒什么交情,但跟向帥終究是同鄉(xiāng),不去不好。”

    大頭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鬼,最不愿意見著的就是棺材,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是靈堂,不假思索地說:“我不去,總是辦喪事,這兩個月已經(jīng)去好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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