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道一的話,白賢苦笑著說:“早去晚去都得去,沒事,我只是想起來那個村子真正的情形,心里頭有些發(fā)怵而已。”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問:“大概什么時候出發(fā)?”
道一朝緊閉著房門的客廳看了一眼:“嗯,這得看我?guī)煾档囊馑肌!?br />
聽他這么說,白賢有些好奇地問:“對了,路仔到底有什么病,要請動你師傅出馬?”
在他看來,這個孩子除了有些老成聰明的過分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毛病啊!
要說有哪一點不正常的話,可能是相比同齡人個子比較矮小?
不過,對比他母親田芬那不足一米五五的身高,路仔長這么矮,可能是跟遺傳因素有關。
道一有些敷衍的回答說:“他沒多大問題,好好調(diào)理一下就行。但是你必須要去牛嘎拉村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你身體出現(xiàn)這種情況。”
說完,他接著問:“對了,我給你開的藥都喝完了嗎?”
白賢皺了皺鼻子說:“那些藥汁今天早上才喝完。”
道一隨即掏出手機說:“那我再給你開幾味藥,待會發(fā)到你微信上。”
說完,站起來就出去了。
還要吃藥啊!
白賢一想到那些巨苦無比的中藥汁,胃里就忍不住往上泛酸。
因為田芬一大早就出去了,所以這會兒小院兒十分安靜。
蘇清陪著蘇啟志坐在角門里的小火爐烤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田芬現(xiàn)在性子不是改好了嗎?你為啥還打算再建個廚房?”蘇清有些不解的看著父親。
蘇啟志神色堅定地說:“誰知道她哪天又犯神經(jīng)折騰人?在一個鍋里吃飯始終不得勁,我還是跟她分清楚的好。”
看來,蘇啟志實在是從心底,對田芬惡心透透的了。
看來父親的這段婚姻估計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蘇清心里并沒有之前預期想的那么輕松,只是覺得有些悵然。
想著等她離開之后,如果他跟田芬徹底分開的話,這個院子里就只剩下父親一個人了。
“你不用擔心我,沒有田芬在跟前晃,我過得更舒服自在。”蘇啟志好像看穿了女兒的心思。
笑著安慰她說:“等我跟田芬中間徹底畫出一條杠,就能邀請那些老朋友們來家里玩兒,你們也能經(jīng)常回來看看。”
說到這里,他試著問蘇清:“道一,他爹現(xiàn)在有沒有下落?”
聽他突然這么問,蘇清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你問這個干嘛?道一他爹聽說已經(jīng)不在了。”
原來這樣啊!
蘇啟志聲音十分晦澀的說:“當年,你母親曾跟我提到過你們父親的事。”
蘇清從把他養(yǎng)大的父親口中,聽到這個從未謀面的所謂的親生父親。
心里覺得十分不可思議:“我媽還跟你提到他了?”
這個時候,蘇啟志剛才想起來道一的父親,其實也是蘇清的親生父親。
這讓他覺得心里更加酸澀的難受。
因為這些年來,他一直把蘇清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
但是現(xiàn)在明白過來,蘇清其實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他跟道一才是同胞親姐弟。
而道一那個在蘇清母親口中,曾經(jīng)提到說失蹤了的前夫,才是他們姐弟兩個的親生父親。
這樣的認知,讓他覺得心里無比酸澀:因為這幾天道一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里。
這個孩子心善又有擔當。
雖然跟他第一次見面,但是待他既親近又尊重。
這讓蘇啟志心里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希望以后也能跟道一像父子那般相處。
“爹,道一說他父親已經(jīng)死了。”蘇清語氣十分平靜的說。
對于那個從未謀面的父親,她以前甚至都沒聽說過的那個人。
蘇清對他沒有一丁點兒的感覺。
她并不像道一那樣,總是對生父有所忌諱,又對母親懷著無限的渴望和怨念。
蘇清對于親情的認知,是十分現(xiàn)實的:如今她認定的父親只有養(yǎng)她長大成人的蘇啟志。
從來沒有參與過人生的那個所謂的生父,根本不可能在蘇清心底蕩起任何漣漪。
見蘇清好像對她的生父,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情。
蘇啟志悄然松了口氣。
同時,在聽她語氣冷漠的,兩次說起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的時候。
蘇啟志的心理是有些微微的躍雀。
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真正的成為女兒的父親了呢?
而且,蘇啟志心里還有一個隱隱的渴望:希望有個兒子。
但是,很明顯路仔無論如何都養(yǎng)不熟了。
因為他跟田芬之間,已經(jīng)鬧到無可回頭了。
而且,當他從田芬口中證實路仔的身世之后,再也無法說服自己,真的當他是親生兒子。
況且還有路華這個奸人,時不時的跑到鎮(zhèn)上來惡心人。
“對了,怎么沒見田芬在家?”蘇清不想跟父親繼續(xù)討論生父的問題,所以就有些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蘇啟志更不想提及田芬,不過,蘇清既然問了,他也不好不回答:“出去了吧!她一向在這院子里待不住。”
其實他心里明白:田芬一定是跟路華約會去了。
雖然說在她心里已經(jīng)跟田峰分得清清楚楚。
但是,他現(xiàn)在這種行徑依然讓人痛恨不已。
不過,在蘇清面前他盡量表現(xiàn)得云淡風輕,就是怕女兒擔心?
最終,蘇啟志心里想的話也沒敢說出口。
只是神色十分晦澀的說:“我多希望也能夠像別人一樣,兒女雙全。“
蘇清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卻不能替道一做決定。
“以后,我一定跟道一一起多回來看你。”蘇清心里既心疼又有些苦澀的說。
父親到底還是過不去命中無子這個坎。
本來她以為,鄉(xiāng)下的便宜爺爺死去之后,父親一直被束縛的桎梏就會松開。
但沒想到,這個觀念已經(jīng)在父親心里根深蒂固。
不過,蘇清也能理解他。
畢竟,當年因為沒有兒子,父親在村里確實好多年被壓得抬不起頭。
想來,母親之所以把這座院子留給父親,也是為了補償他這都這些年對他們母子無私的照顧。
否則的話,母親臨終的時候,就不會只交代她去尋找弟弟,而提都沒提這個院子的歸屬。
只是父親心里有個執(zhí)念,一直想要把這個院子給自己而已。
就這樣,父女兩人各懷心思手在暖烘烘的爐火旁沉默下來。
“姐,你們在這烤火呢?我剛才發(fā)現(xiàn)大門口有堆紅薯,要不要拿過來烤兩個吃?”道一突然從院里竄進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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