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幫你補啊，就幾下子，很快的！”姜奐從副駕駛座位對面的手套箱里取出一個細長整理盒，打開，盒子里有針線包。他對了對張玉靚裙子破口部分的顏色和料子，取出了相應的針線，線都是事先認好的。

    “誒？干什么？！”張玉靚看他俯下身子就要動手補裙子，本能地擋了一下。

    “三五分鐘就補好了！要不采訪就作廢了！進來的手續很麻煩你又不是不知道，別亂動。”姜奐正色道。

    李臺回微信了：“在開現場協調會呢呀[捂臉]，過15分鐘來找我。”

    “好吧，你會整這個？”張玉靚口里還在問，可是挪開了手。雖然由著他給自己補裙子，但眼睛還警惕地監視著他的動作，看他會不會借機揩油。

    姜奐手上不停，似乎后腦勺感覺到了張玉靚扎人的目光，一邊飛快準確地走針，一邊學著輸液護士的腔調幫她放松說：“放心吧，比你這難的我都補過，不會扎到你的�！�

    話雖如此，他的手背還是不小心偶爾碰碰她的大腿。他感覺那里的肌膚細膩而又柔軟，肌肉卻結實而有彈性。

    張玉靚也感覺到了他的手背，感覺腿上麻麻癢癢地像是被電了幾下，她本能地皺皺眉，身子不自覺地動了幾下。

    這時，一個老太太經過了她的車子，感覺車子在動，透過車窗不經意地往里一瞅，正好看到了車里上演的令人耳熱心跳、難以啟齒的畫面：一個男人正趴在一個女人身上，在她大腿上撫摸、動作……

    老太太如受電擊，臉騰地漲紅了，血壓都上來了，渾身上下一陣顫動。

    她手腳并用，快步扶著墻想逃離車震現場，但還是禁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車里——張玉靚又羞又惱，額頭都出汗了，大眼睛驚疑地看著車外，跟老太太對視，好像她真地正在被迫做什么見不得人的穢行。

    “補好了�？纯�！”姜奐起身收拾，對自己的手藝相當滿意。他把針線收回盒子里，只見那盒子里各色針線、各路小藥、小工具全有，還有一把瑞士軍刀“迷你小冠軍”。

    張玉靚扯了扯裙子補口的地方：姜奐手藝還真是過關，不刻意湊近了看，幾乎發現不了剛剛補過的痕跡：“還行哈。怎么學的？”她偷眼向車外瞄了一下，老太太終于已經不見了。

    “上學時手工課學的�！苯獖J說。其實他跟李丹歌外出旅行，有很多是戶外自助游，隨身都要帶著這個盒子。

    倆人下了車，快步去找李臺，張玉靚突然問：“你什么時候把這個盒放我車里的？”

    “早放了。咱們出門辦事難免會遇到狀況，不準備這個應急包怎么行？”姜奐反問，她還真被他反問住了。從午餐盒到應急包，姜奐做的事，確實對提升她的工作效率有那么一點點幫助。

    但是，一個大學剛肄業的小男生，怎么就會有這么多外掛式的技能？跟他的人生軌跡完全不搭的呀！

    “不對，我發現了。你，你的很多特征跟特長之間都不兼容——該不會是也有分裂人格吧你！”張玉靚一邊走，一邊恍然大悟地指著姜奐的腦袋說道。

    李臺人緣不錯，所以相當好找，他們進了一個大工作間，那里有張大工作臺，上面擺很多iPad、硬紙板、活頁本和奇奇怪怪的物事，七八個領導、助理模樣的人團團坐著，正在分吃零食。

    李臺坐在其中，見張玉靚進來，遠遠地他就夸張地熱情招手讓她過去，意思是再慢點就分不到零食啦！

    張玉靚和姜奐一邊吃著零食，李臺一邊向廣電的頭頭們介紹道：“這是我的小姐妹，大玉兒，年輕輕的，年薪百萬了都，多讓人羨慕�！闭f著他捅了一下手邊一個略顯木訥的總監，“閻老師，你羨慕不，你看人家九零后比你掙得都多，呵呵！”那人靦腆地低頭笑了笑。

    張玉靚猛然發現，剛才那個目擊她和姜奐“車震”的老太太，就坐在李臺身邊！那個老太太也立時認出了她，眼神當時就是一顫。

    “這位是周臺長，我們老總！”李臺壓低音調，用大家都能聽見的聲音，向張玉靚悄悄介紹那位老太太即周臺長：“人家可是我的頂頭上司！”

    張玉靚禮貌地說：“周臺好！您多多關照！”

    周臺禮節性地一笑：“哦，好說好說�！蓖瑫r她的眼睛在張玉靚的身子和姜奐之間快速游移了幾下。

    零食吃完，李臺跟他們出來，張玉靚簡單說了剛才采訪被黃導打斷的事，李臺很驚愕地說：“黃治國，他不是這樣人啊？沒事，我給紀春梅打電話，讓她在家里接受你們采訪，我不信黃治國還能跑她家里去！”

    紀春梅的家離臺里很近，李臺一通電話之后不到十五分鐘，張玉靚姜奐就敲開了她家的大門，紀春梅熱情地把他們迎進了家里，張玉靚也不絮煩，倆人接著上午的問題繼續訪談。

    張玉靚跟紀春梅嘮嗑的功夫，姜奐安放好錄音筆，起身轉了轉，發現她家有一個房間里非常整潔，半掩著門，里邊琳瑯滿目的都是各種高檔兒童玩具，擦拭得一塵不染，只是案子上卻點著一支高檔的異香。

    異香的煙霧裊裊飛散，若有若無，聞起來香甜極了。姜奐之前絕對沒有聞見過這種氣味。

    他伸手過去想擺弄一下一片樂高零件，突然打了一激靈，想起了什么來，側過頭一看，紀春梅正在惡刀刀地盯著自己的手，滿懷驚懼的樣子。

    姜奐識趣地收回了手，可他忍不住內心的好奇，他又快速朝那個裝滿玩具的房間里看了一眼，才悻悻地走回張玉靚身邊。

    因為紀春梅準備充分，所以雙方相談甚歡，很快張玉靚就完成了人設訪談。

    告辭出來，下了樓，姜奐臨上車，又不經意抬頭看了紀春梅家的窗口一眼。姜奐的視力非常好，他清清楚楚地看見，紀春梅正在窗簾縫后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倆上車離開。

    “靚姐，紀春梅的房間里很奇怪。”姜奐對心情不錯的張玉靚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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