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他是誰……

    這樣的質(zhì)問，這樣的語氣，和當(dāng)年何其相像，以至于溫知故腦海里瞬間就涌起了那些噩夢……

    那時候的自己甚至連交一個朋友都權(quán)利都沒有，被他知道她跟書院里的哪個學(xué)生走得近了，他心情好了就只是壓著她做個一兩次，心情不好了便變著法子折辱她，什么難聽話都說得出口羞辱她……

    溫知故以為自己能忘了這些。

    原來根本不可能。

    他只要稍稍靠近自己一點點，那些記憶便會清清楚楚地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紀(jì)敘白又怎么有資格跟她說，知錯了……

    知錯了，她就會忘記那些傷痛嗎？

    她根本就做不到，他又有什么資格讓她把過去的一切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溫知故紅著眼眶望著他，無言，任憑著心里頭的無限恐懼蔓延著整個身心。

    紀(jì)敘白還渾然不覺，他見她不肯回答，低頭看著她紅紅的唇，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酒勁上來，下意識想貼近，想親一親。

    越來越近，咫尺之距。

    那樣熟悉的甜蜜芬芳的氣息，知故的氣息……

    紀(jì)敘白微微張了張薄唇，想親上去。

    溫知故猛地掙扎起來，一邊哭喊著放開她，怕到整個人都在劇烈地發(fā)抖。

    紀(jì)敘白頓時有了幾分清醒，抬起頭來，抱著發(fā)抖的溫知故，低聲說：“知故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滾開……”溫知故哭著嘶喊。

    他傷害得還不夠嗎？

    已經(jīng)被傷害得渾身都是傷痕累累了，還能如何再傷害……

    紀(jì)敘白沒有放開她，把她抱進懷里，抱得緊緊地，任憑她怎么打自己都不放開，一邊低聲地緩緩開口：“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嚇到你了，知故，我只是，受不了你跟別的男子在一起……對不起……”

    溫知故哭著很用力地打他的手，想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死死地，她又絕望又害怕，“紀(jì)敘白，算我求你了，放過我，放過我吧成嗎？”

    “不成。”紀(jì)敘白抱緊了懷里的人兒，低頭抵蹭著她的頭發(fā)，聲音變得更低更啞，仿佛是要被卑微到塵埃里，“你不知道，我在北戈的每一日都在懺悔過去對你做過的每一件事，我后悔，我又想你，知故，是因為你，我才想著要回來，你不能這樣……”

    “那我呢？我憑什么要去接受你的懺悔……紀(jì)太傅……你過去沒有一日把我當(dāng)人看過……更別說當(dāng)我是你學(xué)生過……不是什么傷痛都可以說忘就忘了的……我怕你，多過恨你，你又知不知道？”溫知故面無表情地淚流滿面，她從不愿在紀(jì)敘白面前傾瀉她所有的恐懼，可是這個人逼著她不得不剝開自己給他看，她緊緊閉了閉濕漉漉的眼睛，“如果……你真的要彌補我，我也只有這一個要求，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這輩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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