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百靈這個蠢姑娘慣看不懂神色，以為他是在跟自己生氣，濕漉漉的眼珠子有些軟弱地看著他，緩緩地不安地轉了轉，啞著嗓子很小聲地跟他說：“對不起。”

    鏡澈動作微微一頓，過了好一會，才抬起眸靜靜地打量這個小心翼翼看著他的小姑娘，神色依舊是平平淡淡地，沒有絲毫的起伏變化，終于輕啟薄唇，淡淡地開口道：“原因？”

    百靈聽著他冰冷的語氣，更害怕了，眼淚原本還在眼眶里打轉著，這下子到底還是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了淚水，哽咽著繼續道歉，“對不，起……我又給你，惹麻，麻煩了……”

    鏡澈原本是要打算好好訓斥她幾句的，但是沒想到百靈這么經不起嚇唬，他不過是冷了臉，便把人嚇得眼淚嘩啦直落了，看著無比地讓人心疼，鏡澈又哪里還舍得教訓她了，當即伸臂一撈，把人抱進了懷里，低頭摸了摸她的頭，感覺到小姑娘還趴在他身上小聲抽咽著，害怕得抓著他衣服的小手都在微微發抖，鏡澈嘆了口氣，換他低緩地開口道：“對不起，是我沒顧慮到你的感受。”

    百靈在他懷里抽咽著搖了搖頭，大概是要把所有的錯誤都往自己身上攬，一點委屈也不讓她的鏡澈哥哥跟著受。

    鏡澈低頭摸了摸她的頭，“是不是嚇到你了？”鏡澈咳了一聲，試圖讓自己溫柔一點，大概是極少這樣聲線溫柔地跟人說過話，以至于聲線變得有一絲不自在，卻還是緩緩道，“我沒有跟你生氣，只是氣自己沒保護好你，百靈，別哭了好嗎？我……會心疼。”

    百靈好半晌都是一動不動的，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鏡澈哥哥這樣溫柔的聲線。

    是帶著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吐出來溫潤干凈的字字句句，宛若潤物細無聲，要洗滌去她身上所有的不好，又仿佛是春日里沐浴在初初冒出頭來的小花骨朵身上的第一縷清清陽光。

    讓人如沐春風。

    以至于百靈許久都沒有動過一下，等她恍恍惚惚地從他懷里抬起頭時，便看到了他的目光當真是溫和的，百靈小鹿一樣濕漉漉的眼睛緩緩轉了轉，帶著哭腔小心翼翼地問：“你真的，不生氣嗎？”

    “不生氣。”鏡澈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多么耐心地人，但對上了百靈這么一個小心翼翼的沒有安全感的姑娘，他卻仿佛有無限的耐心去哄她，只是因為不想看到她這樣的害怕，而且還是因為他而害怕。

    百靈聽了，這才慢慢地放松了警惕，抽搭著老老實實跟他交代，“我不知，道他，會來的……”

    “他以后都不會有來找你的機會了。”鏡澈平平靜靜地開口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淡漠得仿佛前不久只是解決了一件事，而不是殺了一個人，而百靈自然不會知道真相是這樣的。

    鏡澈說著，伸手輕輕擦拭了下她臉上的淚痕，忍不住低聲問她：“百靈，你那時……就不怕我趕不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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