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山后，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到銀裝素裹的一片柏樹底下的空曠雪地，嚴(yán)寒的時節(jié)，蕭條凋零的枝椏交錯，被風(fēng)輕輕地一吹就斷了。
雪地上隱約可見動物的腳印，或深或淺……
“小九，你見過海棠樹嗎？”
軒九點了下頭。
“那你肯定沒見過這樣好看的海棠樹，我記得小時候山上種有一大片的海棠樹，每每冬天來了，雪花落在海棠樹上，特別好看。”
軒九好奇地張望，“在哪里啊？”
寧城遠(yuǎn)便順勢抓住了他的手帶著他繼續(xù)往山坡上走，軒九氣喘吁吁地：“你祖父……能上山走這么遠(yuǎn)嗎？”
“你這就小瞧我祖父了，我祖父從前也是帶我爹從軍的一名將領(lǐng)呢，只是后來改朝換代了，也不愿摻和朝堂上那些事，這才和我祖母退居到鄉(xiāng)下來，不過我祖父每天都要堅持上下山的，說是不能忘了本。”
軒九喘息著上坡，一邊說：“你祖父真厲害。”
寧城遠(yuǎn)長腿一邁，率先到了坡上，低頭拽他起來，然后看到軒九半束的墨發(fā)凌亂地散開來，半張臉都被風(fēng)雪刮得紅通通的，嘴唇也紅紅地快要埋進領(lǐng)口里，又喘息著，帶出一團白色的熱氣，在眼前氤氳開來，映著山上照映下來的日光，朦朧又溫暖的光暈。
寧城遠(yuǎn)心癢癢地，忽然一個用力把軒九往懷里一拽，軒九低呼了一聲，腳下嘩嘩地滑落了不少積雪，被迫撲進了他懷里，怔怔地，喘息著，也聽著他粗喘著。
一時之間，周圍特別的安靜。
安靜得只剩下嗚嗚地風(fēng)聲，和彼此的呼吸聲。
軒九的耳朵微不可見地染了紅暈，他輕輕地眨了眨眸，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故作平靜地四望，“海棠樹在哪？”
寧城遠(yuǎn)指給他看，“那邊，看到?jīng)]？”
軒九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果真看到了一片白色的花海，隨著白雪飛舞的落花，被冬日的陽光灑落下來，細(xì)細(xì)碎碎的樹影斑駁交錯地倒映在地上，特別美。
軒九眼睛明凈，看著這片海棠樹許久，十分賞心悅目地開口道：“確實好美……”
寧城遠(yuǎn)忽然伸手摸了一下他耳朵，溫?zé)岬挠|感，卻讓軒九心口一緊，下意識別開頭，然后看到寧城遠(yuǎn)手指上輕捻著一瓣從他耳朵上弄下來的花瓣，不由愣了一下。
寧城遠(yuǎn)何嘗不知道他心里在害怕什么，便也沒明說什么，拂去了手里的落花，伸手用那種比較爺們的姿勢摟住了他肩膀，“走吧，去找我祖父去。”
“我自己可以走。”軒九皺了皺眉，渾身都很不自在，被寧城遠(yuǎn)這樣摟著，更加清清晰晰地感覺得到頭頂上男人的呼吸，那樣清楚有力，這讓他莫名的心慌，又哪里還能正常地跟他走路了。
而寧城遠(yuǎn)卻以為軒九是連這樣的姿勢都不愿意跟他走在一塊，他也感覺得到軒九的排斥，心里落寞歸落寞，但也不想在這節(jié)骨眼惹軒九不快，便只好放開了軒九，帶他下坡往另一個方向的山頭走，一邊說：“趕明兒我?guī)銇碜ズ偤貌缓茫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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