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陽仿佛是不知疲憊,一頁一頁地念過去,直到夜半的時候,屋里頭原本低低的啜泣聲從越來越輕到漸漸平息下來,最后,只剩下了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謝陽終于停了下來,靜靜地聽了一會,感覺到徐栩是真的睡著了。
這才稍稍松了口氣,總算肯起身來,回頭望了望房門,神色略有停頓,過了好一會,才緩緩地垂下了眸,腳步輕輕地起身離開了。
……
而這一夜,對于遠在北川的顧林而言,依舊是個不眠夜。
爹娘天天追問著他,徐栩去哪里了。
他起初還能故作滿不在乎地說他跟徐栩和離了,是他把徐栩趕走的,而不是徐栩自己要走的,好像這樣能顯得自己體面一點,不至于是自己被拋棄的那一個。
不然,傳出去了,讓他那些朋友知道,是他媳婦不要的他,那可真是丟臉死了。
爹娘自然是氣惱得很,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非要他去把徐栩找回來。
顧林偏不,他也吼回去,他那天跟娘親說:“徐栩愛回不回!我這輩子都不會去找她的!”
吼完以后,他憤然摔門就走,然后一個人跟個孤魂野鬼似的在街上漂泊了一天,大半夜灰溜溜回到自己院子里,難受地失眠了一整夜。
眼下,也不知是第幾個不眠夜了。
顧林覺得自己眼睛一直都睜著,睡不著,也不想睡著,他心里總抱著個念想,萬一徐栩偷偷跑回來了,他卻睡著了,那不就完了嗎?
他覺得徐栩肯定會回來找她,她那么喜歡自己啊!
顧林一開始還想著,只要徐栩回來了,她跟自己低頭認個錯,他就還和從前一樣對她好,他們還和從前一樣好好的……
但這樣的想法沒堅持到兩天,顧林便又退其步想,只要徐栩肯回來,他肯定愿意跟徐栩服軟……什么和離的事情,就當作什么也沒發生過……
而時至今日,徐栩還是沒回來。
顧林抱著酒壺踹開了自己的房門,屋子里頭亂糟糟的,都是酒氣。
從徐栩走的那天起,這屋子一開始也有人過來打掃添置過新東西,但添置的那些東西都被顧林扔出去了,而且下人不知道徐栩幫他整理東西的習慣,顧林找一樣東西都找半天,氣得他又把屋子弄得一通亂,還把府里的那些丫鬟都吼了一遍,不再讓她們進他的院子打掃了。
徐栩不在了,什么都不一樣了。
沒人會像徐栩那樣細心地照顧他,疼愛他。
他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廢物,做什么都不對,怎么做都不對。
他又跑到徐栩的書房呆了一整夜,書房里全是徐栩看過的書,他看著她看過的書,一邊不情愿地想著她,越想難受。
然后,又是一夜這么捱過去了。
清早的時候,顧父推開了書房的門,一杯冷水狠狠潑在他臉上,怒道:“你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
顧林騰地一下抓起手里被濺濕的書,也憤怒地抬起頭:“你弄臟栩栩的書了!”
“現在知道栩栩了?你早干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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