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說著，把杯盞的酒液一口飲盡，微微閉上雙目靠在背后的石柱上，神情慵懶淡漠，仿佛就只是在閉目養神罷了。

    而趙以想了好一會，方才再次開口道：“但是大人，這也不怪你啊，感情這種事，本身就身不由己。更何況，說來說去，怎么能說是大人您自己招惹他呢？若不是裴少爺出了事，您也不會親自出面，也就不會有后來的這些事。屬下覺得，不管裴少爺怎么想，但大人從始至終就沒有欠裴少爺。”

    “但是趙以你知道嗎？”程白睜開眸，眼神漸漸的冷戾下來，就好像淬了毒般，令人不寒而栗，他緩緩沉沉地，一字一句地說：“他竟然不惜想娶妻，也要逃避我。”

    “這……裴少爺那性子，應該還定不下心來吧，屬下覺得裴少爺只是跟大人玩鬧罷了。”

    程白冷笑道：“他最好是，我可以由著他胡鬧，但他倘若敢動那樣的念頭，我也不會讓他安心。”

    趙以怔怔地聽完程大人的話，也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們程大人對裴遲的占有欲，已經超乎了他所能想象得到的范疇。

    ……

    另一邊，裴遲一回到裴府里，就忍不住去找娘親控訴了，他問過了娘親后，果不其然從娘親口中得知，是她告訴了程白他想娶妻的事情，也是程白幫她介紹的人。

    也正因為幫忙介紹的人是程白，所以裴夫人才會放心讓裴遲去。

    因為對于裴夫人而言，程白就是他們裴家的大恩人，若不是程白當初對裴遲伸出了援手，說不定裴遲現在早就人頭落地了，哪里還能這么安穩的好好活著。

    于是裴夫人又哪里會想到，程白之所以這么幫著裴遲，并不只是把裴遲當成多年的好友對待著……

    裴遲聽了裴夫人的解釋后，又急又惱，恨不得把程白對他另有企圖一事告訴她，但是他又怕娘親聽了這樣的事情怕是要嚇死，畢竟裴瑜的事情就已經足夠爹娘操心的了，他也不想再在節骨眼上生事。

    而裴夫人看著兒子臉色不太對勁，以為他對見面的程黎不太喜歡，便安撫他說：“沒關系，遲兒你若是不喜歡，再找別的姑娘便是，娘親也不會勉強你的。”

    “算了。”裴遲扯了扯衣領，坐在桌上，有些煩躁地悶聲說。

    聞言，裴夫人微微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地開口問道：“什么算了？你先前不是還說你已經定下心來了嗎？”

    裴遲抱住頭，苦惱道：“現在又不想了。”

    他一想到程白當時恨不得卸斷了他胳膊的狠戾眼神，以及那一句“你敢娶妻，我就敢毀了你”，哪里還敢再亂來了。

    他自己胡鬧是一回事，但若是再連累到別的無辜的人就不好了……

    反正……反正只要他不愿意，程白現在也不會真的拿他如何的。

    想到這里，裴遲方才覺得心里邊有稍稍松了口氣。

    ……

    -

    這一日，羅溪提前在晌午過后離開了太醫院，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外頭下了很大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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