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忘憂走后,院子反而變得沉靜下來。
琉璃抿著嘴不說話,夜風(fēng)起了,吹在身上有些舒爽。風(fēng)中,不知道是誰嘆息了一聲。
半晌,玄麒見她還在生氣,夜也深了,便道:“起風(fēng)了,去睡覺吧。”
琉璃簡直要被氣瘋,她騰的一下就站起來,但由于起的太猛,頭就眩暈了一下,沒有站穩(wěn),差點摔倒。
玄麒趕緊扶住,“你當(dāng)心一點,總這般莽撞。”
琉璃掙扎,推開他攙扶著自己雙手,扭頭就要走。
他由扶上她雙肩,想讓她坐回石凳上,“你要去哪兒?再坐一會兒。”
“去睡覺呀,不是你說的嗎?”琉璃瞪他。
玄麒無奈,輕柔的攬在她肩膀,只能柔聲哄著,“再陪我坐一會兒,好不好。”
琉璃越想越委屈,他憑什么這么陰晴不定的對她,她生氣的道:“不好,我不想理你。”
見她委屈的眼眶都紅了,玄麒不由的后悔自己之前怎地這般沖動。
他一只手臂牢牢的攬在她腰間,另一只手想撫弄她泛紅的眼眶,被她躲閃開。
見她掙扎,趕緊柔聲哄道:“琉璃,琉璃,乖,別鬧了......”
琉璃推開他,眼中閃著淚光,倔強的道:“誰鬧了?是你先陰晴不定的跟我鬧,又把我一個人扔在忘憂閣......”
越說越委屈,她氣惱的鼻頭都紅了。
玄麒更加心疼,向前一步,重新把人抱在懷里,哪里還顧得上什么臉面、尊嚴(yán)?小東西平日里向來是樂天的性子,哪里會這樣委屈哭鬧?
“......琉璃,乖,別生氣了,是我錯了,都是我不好,別哭了,好不好......”
畢竟是在狐族,琉璃再氣惱也還顧忌著些。何況,她也并沒有多生氣,只是從未曾被他冷待,有些委屈。她埋在他胸前衣襟,眼淚鼻涕一股腦的都蹭過去,就慢慢解了氣。
她是個聰慧靈透的人,鬧了一場總要知道他這般陰晴不定的原因吧?!這家伙對自己向來順著,即便在少時,他也都是無可奈何的依著自己的。
她頭也不抬,啞著聲音控訴,“你干嘛對我這么兇?”
玄麒頭有些疼,她哭起來的時候,特別不好哄,他再一次的責(zé)怪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哭鬧的小東西有多難纏,竟然還莫名其妙的就招惹她,最后頭疼的還不是自己嘛!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見沒有聽到想要聽到的話,她裝著哭的更厲害,小身體還跟著顫抖幾下,惹的玄麒恨不得給他把星星月亮一股腦的都摘下來哄她。
最后無奈的嘆口氣,感覺自己的面皮都要燒起來,“你夸那些人好看,我......我聽了,不開心......”
琉璃怎么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猛然就從他懷里抬起頭,怕他發(fā)現(xiàn)她裝哭,還用作勢揉揉眼睛。
玄麒卻不知道,以為她還在委屈,剛要抱在懷里繼續(xù)哄,就看到抬起來的那張笑臉上,掛著賊兮兮的笑。
他氣結(jié),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喂!”
琉璃的委屈,早就一掃而空,她湊在他身邊,雙手挽上他左臂,仰著一顆小腦袋,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我夸贊別人,你吃醋了?像凡間看到的......嗚嗚.....”
一只大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嘴巴雖然被堵住了,但要說的話還是通過眼睛傳達了個透。
玄麒無奈,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但他堂堂魔麒尊主也不是個只吃虧的主兒,頭一低就親了上去。
嗯,不錯,還帶著酒香呢!
第二日,琉璃醒過來,坐在床上抱著被子傻笑。兩只眼睛像是裝滿日光似得,晶亮晶亮的。
待她梳洗好,打開房門,走到院子里,才發(fā)現(xiàn),一向早起的玄麒還在房間里沒出來。若是平日,他定然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喝茶加曬太陽了。
吼吼,難道這家伙是在害羞嗎?!
琉璃像是小松鼠似得竊竊偷笑,她走到他房間門口,剛準(zhǔn)備敲門,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起來了?怎地不出來?一個人在房間里做什么?”她抬著眼瞼瞄著他,笑嘻嘻的十分討喜。
玄麒哪里不知道這小東西在想什么,把門帶上后就走自顧自的往石桌方向走,邊道:“我害羞,不像某人,臉皮厚的很。”
“喂!”她跟在后邊不依的頓足,坐在他身旁后,又忍不住逗他,“老實說,你是不是害羞了?”
玄麒臉頰有些未違反發(fā)熱,他早就知道,她就是個給梯子就順桿兒爬的東西。他倒了一盞茶遞到她面前,又自己倒上一杯,慢慢喝完,整個人才舒服了些。
這一日,他可是受到了驚嚇。始作俑者,一半是自己,一半是她。
琉璃端起面前的茶,眼睛笑瞇瞇的,像是一只偷到腥的貓。眼睛都彎成了兩道月芽。
玄麒看見,沒好氣的說道:“看我出糗,就這般開心?”
琉璃笑嘻嘻的點點頭,將手中茶一飲而盡,道:“不是出糗,是吃醋和害羞哦。”
看她這般開心,玄麒也只能認命。
兩人在涂谷中逛了一整日,琉璃馬不停蹄的上山采花,下湖捉魚,玩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自從來到西君府,她整日里被大師兄盯著,許久沒這樣暢快的瘋玩了。
臨近子時,涂忘憂走進客院。她今日一直在處理族中前段時間積壓下來的事務(wù),聽銀杏說,他二人由紅楓陪著,玩的很是盡興。
琉璃和玄麒坐在石桌旁喝酒閑聊,見她來了,招呼道:“是杏魂醉,來一杯?”
涂忘憂坐下,拿起杯子就一飲而盡,她這一天過的,乏累的緊。喝完后,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吧,叔祖祖在禁地等著。他老人家是特地為了此事才出關(guān)的。”
玄麒看了琉璃一眼,也放下酒杯站起來。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讓涂忘憂牙疼。這樣天大的好事,這家伙還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這是什么世道?!!
她拉起琉璃,讓她同他們一道去。
琉璃錯愕,“我?方便嗎?”
那可是狐族禁地,不是說本族人都幾乎沒人能去嗎?!
“那怎會不方便,狐族本就沒有禁地,就是為了那東西,才專門設(shè)下的。等物歸原主了,我們族人也就輕松了。”
見琉璃同去,玄麒臉上的神情也柔和起來。
涂忘憂見狀,翻著白眼,冷哼一聲,拉著琉璃,自顧自的走在前面,懶得理睬這廝。
叔祖祖不是說麒麟矜貴嗎?哪里矜貴了?她怎地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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