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瞳孔已經變成了赤紅，魔氣沖破楚辭設下的禁制，瞬間將他們籠罩在了一片黑色云霧之中。

    楚辭發出一聲嘆息，輕輕走過去，柔聲說道：“悟空，師父和你說實話，師父確實沒有把你當做我的弟子。”

    “你終于說實話了！”悟空艱難地邁進一步，仰頭看著楚辭，露出嘲諷的冷笑，“在你心里，魔一直就是魔，你怕我、厭我、懷疑我，卻從未曾真心過待我！要不是為了讓我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徒弟，為了阻止魔道屠戮天下，你根本就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對不對？！嘯天吼醒了，比我這個好哄的小魔頭更加讓你害怕，所以你終于有借口可以扔下我，去完成你名門正派的使命，去拯救蒼生了，對不對？！”

    悟空越說越激動，兩側眼角和他的額間都隱隱顯出一抹紅色，腳下的土地迅速由一片青翠化為焦黑。

    “不對！都不對！”

    楚辭蹲下身子，直視著悟空的眼睛，目光痛惜地說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魔，但我卻經常忘了你是魔，也根本不在意這一點！”

    “呵，你又拿話哄我！”悟空冷笑一聲，扭過頭不再看她。

    “看著我！”楚辭雙手捧著悟空的臉，堅定地說道，“我沒有哄你，我在意的根本不是你是誰，而是你才只有五歲！”

    悟空掰開楚辭的雙手，他要遠離這個“騙子”，不再聽她的那些“甜言蜜語”：“你怎么可能不在乎我是誰？！你還說我五歲，我五歲……你說什么？！”

    悟空愣愣地看著楚辭，好一會兒才眨了眨眼：“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

    楚辭見悟空的眉間的紅色印記已經淡了，知道自己這話起到了一定作用，于是更加賣力地進入深情女主角色。

    “我說我在乎的是你才五歲！可我已經將近兩千歲了，兩千歲啊！”楚辭痛苦地看著悟空，哽咽著說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遲，君恨我生早！”

    “師父你……你的意思是說，你對我抱有那種……就是那種感情？”悟空感覺自己似乎被天雷劈中，紅著臉磕磕巴巴地問道。

    零零：“恭喜主人，悟空對你的好感值回升到百分之七十。”

    楚辭的表情瞬間更加痛苦：“很怪異的，對吧？明明你才這么一點兒，可我卻仿佛和你認識了好久。悟空，你相信人有前世嗎？我之前也不相信，可自從遇到你后，我信了。”

    零零插嘴道：“又是這一段，還能不能有點新意了？”

    楚辭被零零打斷，一時腦子有些短路：“下一句是什么來著？零零，你瞎打什么岔！”

    悟空聽了她的話并沒有表現出感動，而是表情怪異地看著楚辭，說道：“當然會信了，我不就是魔尊轉世嗎？”

    楚辭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她居然把這茬兒給忘了！好吧，看來得換一套新的說辭了。

    “悟空！”楚辭一把將悟空抱在懷里，深情地說道，“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覺得你會是我生命中的劫難。誰能想到，一個從未想過要與他人結為道侶的元嬰老祖，居然對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產生了男女之情？

    聽起來很可笑，對吧？可是它真的就這樣發生了。我的心告訴我，這個突然從山下蹦出來的人就是我要找的另一半，就是我攜手這一世的另一半。”

    零零：“滴，友情提示，好感值提升至百分之七十五，已經度過危險期。不過我要補充一句，那些話是我告訴你的，和你那顆渣女的心沒有一文錢關系。”

    楚辭稍稍用力，擠出兩行眼淚，扶著悟空的肩膀，淚眼婆娑地說道：“但是你這么小，怎么可能懂得我這種感情？如果讓你知道了，你肯定會覺得惡心和恐懼，認為我是個有著怪異癖好的老女人。你會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我的身邊，逃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見到我。

    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努力做好一個師長，可是這對我來說還是太難了。有時候，我會處于兩難的境地，既想要多陪你，看著你開心，陪著你成長。但我又擔心這樣下去，我會更加離不開你，甚至被占有欲控制，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悟空，我知道你特別的聰明。雖然你現在年紀還小，但是我說的這些話你都能聽懂。師父這些話也只會說這一次，以后不管你恨我也好，不想見我也好，師父都沒有顏面再見你了。”

    楚辭說完，輕輕地松開雙手，站起身后，扭頭就要離開。

    “師父，不要走。”悟空突然一把抱住楚辭的腰，喃喃地說道，“不要走，不要不見徒兒。”

    零零：“叮咚，好感值提升至百分之九十，恭喜主人再一次撩漢成功！”

    楚辭在心里悄悄比了個耶，然后一臉悲傷地看著已經恢復正常的悟空，平和地說道：“悟空，放手吧，我不配做你的師父。”

    “不，你就是我的師父！”悟空雙手抱得更緊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師父說的話一點兒也不反感。明明他現在只是一個五歲孩童的樣子，而師父確實已經一千多歲了。

    雖然他感覺自己本應該是個成人，但是他從一開始，就讓自己表現出一個孩子應有的樣子。師父居然自始至終對一個孩子抱有那樣的想法，他不應該鄙視、惡心、憎惡的嗎？可他為什么從心底里有一種隱隱的喜悅呢？

    難道是因為師父說了特別在乎他，不舍得離開他，他就因此而產生了安全感嗎？

    又或者說，他雖然是個孩子的模樣，但在失去記憶前，確實是個成人。更甚者，他也許不是魔尊轉世，根本就是那個早就隕落的魔尊？！

    楚辭低頭看了一眼悟空，見他一臉思索和糾結的模樣，暗暗松了一口氣：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然而，她這口氣卻是松得太早了。

    二人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聲暴喝：“呔，逍遙派風信子在此，魔頭你還不放開那位仙姑，速速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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