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鳳羽覺得這笛聲有些熟悉,穿好衣服走了出去,順著笛聲,不知不覺來到了空地。
只見被荒廢了的院墻下,面向院墻站著一個挺拔清瘦的身影,那人背影清冷如天上的月色,氣質干凈如瓦上尚未完全消融的積雪。
“冼公子?”岑鳳羽慢慢走過去,冼逐風轉過身來,打橫將她抱起來。
“你做什么?”岑鳳羽順勢摟住他的脖子,問他道。
冼逐風面不改色,心態平和的低頭看了一眼她剛剛站立的地方,回答道:“你差點踩到藥草了!”
“不可能,藥草是我和乾一一起種的,我清楚的記得,它們不在這里,它們明明在……”
冼逐風抱著她轉了半圈,將她放到地上,借著月光,岑鳳羽看見她剛剛站立的地方真的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她蹲下來細看,果然是它的藥草。
“你把它種這兒做什么?”
不止是這一棵,仔細看來,大部分所有的藥草都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之前的人,種的太密集了,藥草不容易活下去。”冼逐風認真的解釋道。
“二小姐,您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他忽然問道。
“我對你……能有什么誤解?”岑鳳羽反問道。
冼逐風逼近她,俯視著她輕聲道:“比如說,不知為何二小姐總以為我要輕薄二小姐?”
岑鳳羽看著他,不知道說什么好,哪有人把心中的猜想這么直白的告訴別猜想的人?
“二小姐,你在想什么?”
他見她出神,想湊近她,岑鳳羽忽然伸出雙手將他用力的往后一推,冼逐風措手不及身體徑直朝后仰去……
岑鳳羽上前摟住他的腰,將臉自上而下湊到他的面前,看著他,緩慢的綻放出一抹笑容。
兩人的臉距離十分之近,兩人的鼻翼幾乎要貼上了,來自對方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
岑鳳羽看見冼逐風看著她,一動也不動,得意的笑道:“冼公子是否有一刻的念頭認為我想要非禮你呢?不是我想太多,是冼公子真的靠我太近了!”
“從來沒有男子靠我這么近過,我想多一點,也無可厚非!”
“看來是我狹隘了,抱歉!”冼逐風從她懷里抽身出來,十分陳懇的說道。
岑鳳羽足尖點地,一個飛身就到了空地的另外一頭,她轉身看著他說道:“我睡不著,你若能陪我喝酒,我就原諒你!”
“我答應!彼龡l斯理的從空地里走出來,走到她的面前。
岑鳳羽挖出和乾一一起藏在空地頭的酒,抓著冼逐風飛上屋頂。
冼逐風輕叫一聲雙手抱住她的腰身,閉眼問道:“喝酒而已,飛這么高做什么?”
“這里的景色美啊!”岑鳳羽雙手負在身后,低頭看著他,“不信你睜開眼睛看看?”
早前天氣一直不錯,冰雪開始消融,屋頂上的瓦楞上還有積雪,但是化開的地方卻早已干透,不僅是屋頂上,其他的地方亦是如此,一半干凈一半斑駁,那些還未來得及消融的雪東一塊西一塊的分布著,如同落在人間的輕柔白絨,并無半分傷感之意,只有令人心柔軟的純潔,憐弱。
大地分為干濕兩種分明的狀態,顯得干凈而遼闊。
“可是,我還是有一點害怕……”冼逐風看著她,眼底充滿了坦誠。
岑鳳羽看著他,這是一個能隨時隨地將內心的恐懼說出來的男子。
她扶著他坐下,明顯感覺他松了一口氣。
“你睡不著,是我的笛聲吵到你了嗎?”他平和的問道,仿佛已經忘了自己身在高處的恐懼。
岑鳳羽忍不住笑了,也是一個能隨時忘掉恐懼的人!
“不是,我做了一個美夢,被驚醒,然后順著笛聲找到了你!
“既然是美夢,為何會被驚醒?”他不解的問道。
岑鳳羽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夢太美了,總有點患得患失。”
冼逐風也沉默了一會兒,打岔道:“剛剛那首曲子不是我作的,是我聽別人吹學會的……”
“難怪我聽著有些熟悉,我前不久還聽一個人吹過。”
“那是帝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曲殤作的曲,他的曲子一向得他的紅顏知己喜愛,但凡有新曲,必定會在各大青樓廣為傳頌!”冼逐風打斷她說道。
“曲殤……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
她記得她前不久遇到二皇子容及他告訴自己他叫曲殤來著。
“你見過他?”
岑鳳羽搖了搖頭,容及不一定就是曲殤本人,既然曲殤這么有名,他完全可以盜用他的名字。
“若你看見他,一定要離他遠遠的!”冼逐風叮囑道。
“嗯!贬P羽打開小酒壇上的酒塞,將酒壇遞到他的面前,“會喝酒嗎?”
冼逐風接過酒壇,看著里面被月光反射出的點點波光,說道:“我答應了陪二小姐喝酒!”
話落,他舉起酒壇猛喝了一口,然后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慢點!”岑鳳羽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則抱著酒壇整個人栽倒在了她的懷里。
“冼公子?”
岑鳳羽推了推他,他沒有反應。
岑鳳羽將他翻過來,借著月光,見他面色熟紅,不斷地散發著醉意。
原來酒量這么差!
她從他懷里取出酒壇放在瓦上,扶著他半坐起來靠在她的懷里叫他的名字:“冼逐風……”
“嗯……?”
“你看看我是誰?”
冼逐風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睛,使勁的往她懷里鉆:“娘……”
岑鳳羽臉微僵,她看著有這么上年紀嗎?
“好吧,我就是你娘!”她把心一橫,抓著他問道,“我問你,你今年多少歲?”
“十九……”
“娶妻沒?”
冼逐風完全睜開眼睛,順著她的手臂往她身上爬,爬上去勾著她的脖子自以為清醒的說道:“你不是娘……”
“看著就不像啊!”岑鳳羽嘀咕道。
冼逐風笑道:“你是花容姐姐,你又想捉弄我,好……千方百計的……給我……說……親!”
“你直接說你沒娶親就好,繞著說這么一大段累不累?”
“我累,要睡覺了……”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呼吸漸漸平穩。
“你先別睡,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岑鳳羽拍了拍他的臉,沒有反應,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抬起頭醉眼迷蒙的看著她:“問!”
岑鳳羽緊張的問道:“你七歲那年,有沒有去過柏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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