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愿心知道自己的臉有救了之后,整個人充滿了希望,身體也快速好了起來。
每天清晨,她就穿戴整齊的坐在外間等著,一直等到天黑。
連依也陪著她等,她知道她是在等趙太醫送雪靈芝過來。
愿心的心情一好,對待身邊的人還算和氣,雖然每天都是白等,但是連依十分享受這久違的平靜。
但是病人的情緒極容易變壞,時間一長,愿心便開始不安起來,雖然她在心底是十分相信她的臉能救,但是她等不了那么長的時間。
慢慢的,她開始覺得連依站在身邊礙眼,便會忍不住教訓她幾句。
連依聽著心里委屈,就趁著用不著她的時候悄悄躲出去,這樣一來,愿心因為她不能隨叫隨到,就更加生氣了。
有一次,連依被愿心打了,她如夢初醒般認定這一切都“歸功于”藍兒,就去找藍兒的麻煩。
藍兒見自己的計謀終于奏效,故意刺激連依,提醒她采藥之事千兇萬險,萬一趙太醫不能將雪靈芝送來,從希望跌入絕望中的愿心一定不會放過她!
連依才知道藍兒之前故意在愿心的面前隱瞞了采藥的難度,才讓愿心以為她的臉有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現在不管她怎么做,橫豎都少不了一頓毒打!
踹踹不安的連依回到愿心的屋子里,被焦躁不安的愿心看出貓膩,在她的逼問下她才知道雪靈芝的難得,她當即命人將連依打了一頓,將藍兒叫了來。
但是藍兒卻一口咬定連依在胡說,目的是為了控制愿心。
愿心在本心里希望自己的臉有救,自然而然的相信了藍兒的話,于是,藍兒頂替了連依的位置。
然而,這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
連依雖然被頂替了貼身丫鬟的位置,但是她還是一等丫鬟,這是藍兒所不允許的。
她故意在連依的面前耀武揚威的晃悠了幾天,然后讓之前看院子的兩個護衛準備了麻繩和麻袋,像之前連依對待她一樣,送到了連依的住處。
第二天,愿心到處找不到藍兒,彼時只聽連依的住處傳來一陣尖叫聲,將不少的護衛都吸引了過去。
眾人來到連依的住處,看到連依癱軟的坐在地上,她的旁邊橫躺著一個麻袋,那麻袋鼓鼓的,隱約能看出來是個人形。
護衛連忙解開麻袋上的麻繩,露出被下了迷藥的藍兒。大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將連依押送官府了。
在左丞相府看來,這是丑聞,此案便匆匆了結,激起的浪花還不如瓦片打破水面泛起的漣漪。
……
岑鳳羽進屋,單薄的面紗掩去她姣好的面容卻難以擋住她一身恣意與優雅并存的氣質。
愿心見她也帶面紗,以為她此等效仿的行為多多少少存在對她嘲諷或者憐憫的心情,當下便有些怨憤。
她隱而不發,扭頭問藍兒道:“她是誰?”
藍兒朝著岑鳳羽友善的一笑,從容的解釋道:“她是趙太醫的助手。”
“這就怪了!”岑鳳羽回以友善的微笑,心想,“她來過一次,左丞相府里的人都認為她是大皇子府的丫鬟,怎么這個丫鬟一見她卻說她是趙太醫的助手?”
很快岑鳳羽就知道了答案。
只見愿心聽藍兒這么說,立馬對岑鳳羽客氣和善起來,“原來是趙太醫的助手,姑娘叫什么?藍兒,快去給兩位上茶!”
她不亦樂乎的招呼著,完全沒有一點病人精神懨懨的樣子。
“不用忙了,我們此來是給大小姐看病的。”岑鳳羽拉住藍兒,又看向愿心客氣的說道,“小女子鈿青,沒有什么身份,還請大小姐不要客氣。另外,我現在要給大小姐看傷,還請大小姐上床躺下。”
“你給我看傷?那趙太醫呢?”愿心不信任的在岑鳳羽和趙太醫的臉上來回看來看去。
趙太醫主動替岑鳳羽宣傳道:“承蒙大小姐看得起老夫,不過老夫今日是陪著鈿青姑娘來的,請大小姐放心,您臉上的傷請鈿青姑娘看最合適不過了!”
“這是為何?”愿心自認不動聲色卻來來回回仔細將岑鳳羽打量了好幾遍,怎么也想不起來帝城還有一個這么年輕貌美并且醫術高明的女子。
但是她也知道,趙太醫名聲在外,并且從來不為別人做擔保,盡管她不信,但是面上也不好太表露。
“您聽說過這‘雪靈芝’嗎?”趙太醫從藥箱里拿出一罐瓶子,臂彎微曲將它舉起來,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輕扣著瓶身問她道。
愿心聽見“雪靈芝”三個字心就“怦怦”跳了起來,看見瓶身整個眼睛里散發出亮閃閃的光芒,她極力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讓她在首席太醫的面前看起來不至于太失禮。
她扭頭看向她身后的藍兒,從藍兒那里得到了象征性的回應,她回答道:“嗯,之前藍兒和我說起過,說這藥……對我臉上傷疤的治療有奇效。”
“確實如此!”趙太醫將藥塞到岑鳳羽的手里,看著愿心正色道,“實不相瞞,這位鈿青姑娘其實是位制藥高手,她不僅醫術奇高,而且這‘雪靈芝’就是鈿青姑娘本人冒著生命危險采來的……老夫之前雖然知道‘雪靈芝’,但是一直以為是傳說,是鈿青姑娘告訴老夫,什么叫眼見為實……相較之下,老夫實在是自愧不如!”
岑鳳羽見趙太醫這么自謙,連忙說道:“術業有專攻,就算是同一行也有大大小小不同的領域,趙太醫太謙虛了。”
愿心仔細的將趙太醫的話聽進了心里,見岑鳳羽面對趙太醫的稱贊坦然從容,儼然一派自信的樣子,她也愿意相信這位鈿青姑娘是位不同凡響的世外高人!
岑鳳羽仔細檢查了愿心臉上的傷口,發現她的傷口恢復得很好,就將用雪靈芝制作的藥膏在她的傷口上涂抹了一遍,然后將藥膏和早就寫好的注意事項交給藍兒。
愿心敷了藥,只覺得傷口處舒適輕松,完全沒有之前又癢又痛的感覺,這下,她對岑鳳羽的醫術徹底信服了,一下子不由得對鈿青的好感倍增。
藍兒打開信紙,只見信紙之上只寫了兩個字:禁風。
怎么會有醫囑為“禁風”?她心中明鏡似的透亮:鈿青的意思恐怕是不要讓大小姐見到外人!
“上面寫了什么?”愿心聽見聲音,湊上來問道。
“大小姐何必為這瑣事費神?奴婢都替您記下了。”藍兒一邊笑答著,一邊不動聲色的將紙疊起來塞進袖子里。
也是!
愿心看向院子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將嬌唇一抿,露出燦爛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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