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前進一步風力的阻力就大一些,要不是眾人手里有家伙插在地上固定,加之有功夫護身,早不知吹那里去了,越往里面走,梁氏的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四叔陶欽的功夫還沒她好,怎么可能只身出現這這里,要么是應深判斷失誤,要么就是被人強行帶入此處,無論是那一條都并非好的結果,心里只是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若運感覺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往前挪動越來越難,連呼吸都十分困難起來,正想開口說話的時候,一口風直接灌進嘴里,他一下子心神就晃了,神不定,腳步也軟,在身后保護的幾人不防他突然后倒,一個踉蹌,幾人都翻到在地,魔風順勢把他們給卷了起來,狠狠的砸向四周,風撕扯著身體,仿佛要裂開一般,若運在失去意識之前,只記得應深朝他跑過來的樣子,就兩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一個山洞里睡著了,身邊橫豎躺著幾人,都是被他連累受傷不輕的,各自哼哼唧唧的躺著,而應深和梁氏在給大家敷藥,“你醒了?”梁氏率先發現他,背對著的應深回頭一看,走過來把把脈,沒什么大礙,只不過是一時氣血不順罷了。
若運挑眉,連看病都會?這陶家的表弟到底還有什么是不懂的?這一趟對他來說可是太震驚了!按颂幨悄эL崖的核心,我們已經過了風眼處,這里風平浪靜,沒有危險,我們且歇一歇,明天一早再開始找人!
若運點點頭,現在就是要他走,他也走不動。梁氏拿出干糧,眾人默不作聲的吃著東西補充體力,第二天又是大大的考驗等著他們。一夜難眠,若運夢里零零碎碎的都是些過往的片段,有孔氏,有孩子,還有和兄弟們兒時玩耍的記憶,等從夢里驚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若運隔著山洞往外看,看不到什么特別的,不過空氣里倒是有股特別的味道,說不上來,感覺有些濕濕咸咸的,顯然應深和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略做思考,應深就說到,“這里應該是個廢棄的鹽洞,不過從未聽說南都有鹽井!
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摸摸四周,果然,昨晚是天太黑,眾人的精神也過于緊繃,反而錯失了一探究竟的機會,如今反應過來才發現,這里可真是別有洞天。梁氏作為寨子里的人,對于鹽這種東西看得比黃金還重要,在部落里有時候一袋鹽的價值可以換一頭牛甚至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了,這里這么大的鹽洞,怎么會沒人發現?
難不成陶欽的失蹤和這鹽洞有關系?心里越想越沒思路,“別在這里了,我們出去看看情況,為防萬一,大家還是謹慎些,說不定這里早就被人盯上了,魔風崖的風倒成了天然的屏障,擋住了所有人的路!
應深的懷疑不無道理,這鹽洞雖然年久失修,看上去也是廢棄多年的樣子,不過從它的峭壁來看,似乎有人為的痕跡,莫不是有人在這里發現了鹽井的蹤跡,借由魔風崖的名聲在這里巧開私鹽莊?看樣子時間還不短了。應深內心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潘家,想到他們家的如日中天,想到他們家的潑天富貴和雄厚勢力,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了。
只是這樣的想法還在心里盤旋,沒有見到證據之前,任何的懷疑都僅僅是懷疑而已,不足為信。
一行人出了洞口,借著茂密的叢林遮擋自己的行蹤,走了沒多久,就聽到人的聲音。其中一人聽力異常的好,他仔細聽了一會兒,便說道“有人在說話,有鞭子聲,還有鐵鏈,車輪碾壓的聲音!
應深皺眉,看來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這里是被人悄悄藏起來的“寶藏”之地。
說是寶藏之地一點不夸張,鹽的利潤可比他們看上的那個東西還要貴上許多。應深和若運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算計。
應深和梁氏悄悄前進一些,壓低聲音和呼吸,就見眼前果然是個鹽井,四面都有哨位看著,鹽井里做苦力的人從他們零碎的服飾上來看,就是南都里那些部落的人。
清一色看上去都是精壯男子,也不知女人小孩老人被他們關押在哪里?男子們的手上腳上都拷了鐵鏈,行動不便不說,一步也跨不了多遠,走起來還鐺鐺響,根本跑不掉。
有些看上去已經瘦弱不堪,看來在這里的年歲久了;有些眼神里還多是狠意的,必然是才來沒多久,還未被馴服的。
梁氏四處盯著看,但都沒找到陶欽的身影,應深給她使了眼色,兩人又悄悄離去。來到若運他們身邊,低聲快速的說道:“我看見了黑尾部落的首領,想來丹霞部落的恐怕也在此處,這些年,有些小的部落陸陸續續的消失,我和你四叔以為他們是不愿意被打擾搬到更深的林子里去了,沒想到竟然是被人綁到這里來做苦力!”
梁氏說話的時候滿是恨意,本來在西南他們這些部落生存的空間就小,自從漢人來了以后,霸占了村落和資源不說,還把他們往山上趕,如今連活命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留,手里捏成拳頭,隱隱的冒著青筋。
“四嬸不必擔心,他們自有人收拾!
商量以后,為防打草驚蛇,應深他們只在周圍探查情況,然后派人出去找若道來,這里要是端了,一來可以解救這些部落的人,二來他的政績可就漂亮了,江家和陶家也能跟著水漲船高。
對付一個潘家還在話下?“倒是沒發現跟潘家有什么關系!睉钏麄兓氐蕉粗行菡呀浥闪藘扇顺鋈ニ拖,他們就留在此處盯著。
“你是怎么想的?”若運問應深,這樣的機會若真和潘家有關,那自然是一石多鳥的好計,可要不和潘家有關,是否要栽贓嫁禍,此刻怕就要給出個定論了。
應深明白若運的意思,與其和潘家斗來斗去,不如一個釜底抽薪,此事要和潘家關聯上了,那潘家就是砧板上的魚,動彈不得了。
“不罔顧,也不牽連。”他們此刻要是嫁禍,實在是簡單,弄些和潘家關聯的物件等著被搜就好了,可應深不愿意,私開鹽井那可是禍連九族的事情,若真有也算他罪有應得,若沒有,無辜被牽連的人實在太多,他不愿。
若運點頭,生意場是時有算計,可這般喪盡天良的事情還是不做為好。幾人確定之后就稍微休息了片刻,若運和另一人待在洞里,而應深和四嬸梁氏四處看看有無四叔陶欽的下落。
一連三四日都沒有進展,眼看著若道的救兵還未到,他們自己的干糧倒是有些不夠了。本來可以打點野味來充饑,可是動作太大,實在不甚安全。因此只能減少進食的次數,都是體格健壯的男子,一兩頓不吃也餓不到哪里去。
“干糧還不是什么問題,壺里沒有清水了才是個麻煩事!比暨\說道。這洞里倒是有積水潭,可都是一股濃濃的鹽味,根本喝不下去。
“我昨天看到在鹽井附近有口水井,看那個樣子這里的人喝水都從那里來,等會摸黑了我去看看,看能不能把這幾個水壺裝滿!睉钫f道。
這幾日里若道對他這個表弟是愈發佩服了,本來對他的影響是覺著他小小年紀經商的天賦奇高,如今看來野外生存的能力也不在話下,冷眼瞧著這陶家四房怕是早就成了他的人,如此想來,大房還想爭一爭,恐怕也是說著玩的事情了。
不說別的,就應溫和他比起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也難怪陶家老太爺會如此偏心,貨比貨要扔,人比人…就更是明顯了。
當夜,趁著天擦黑,應深和梁氏就帶著水壺朝水井摸去。這里的看守到不嚴,想來是覺得井就這么一口也沒人會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因此把守松懈。
梁氏貓著腰在守水井的那人身上點了一下穴道,只見那人就昏死過去。朝應深招招手,兩人摸到水井旁,正打算動手的時候,一聲貓叫差點沒把兩人給嚇暈。
那黑貓在夜色里并不矚目,唯獨一雙翠綠的貓眼讓人看得害怕。梁氏大喜,這是她養的靈貓,每次出門都會跟在陶欽身邊,這次沒找著陶欽也沒找著它,還以為是不是死了,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
靈貓也是聞到梁氏身上的氣味才跑了出來,一見舊主心里說不上的高興,撲過來就要舔她的臉。
梁氏一把抱住靈貓,“人呢?”那黑貓果然靈性一聽此話嗖的一聲就朝井后面的一片林子里跑去,梁氏和應深緊跟其后,不一會就看見了幾處破敗的屋子,門口堆有木柴,屋子上有煙囪,看樣子是經常使用的。
難不成部落里的女人都被關在這里做飯?梁氏氣不打一處來,本欲前進,突然發現屋子前坐著四五個男人喝酒聊天的,似乎是這里的看守。
“老大也是煩,來這里這么久了都不讓碰這些女人,天天守著香餑餑不讓吃,媽了個巴子的,饞死老子了。”一個糙漢子罵罵咧咧的說道,其余人跟著應和。
“你可別動歪心思,這部落里的女人最是血性,從一而終的多了去了,你小心用強的被人割了喉,那可真就是做鬼也風流了!
那人不以為意,“我難道不能把她們綁起來?”眼里都是色欲,幾欲破門而入,被另一人給攔下了!耙雷约喝ニ,別拉著我們,要是讓老大知道了,非剝了你我的皮不可!
提到“老大”那人嘴里小聲地罵了幾句,不過也沒敢再提此事,反復對這位老大很是忌憚。
“哼,等著吧。好日子不多了!绷菏显谛睦锵胫,等江大人帶了人馬來,看他們還敢不敢胡來!
兩人繞過了前門,摸著從后面靠近院子,從一處破洞看,這里橫橫豎豎的說著不少部落打扮的女子,有些肚子都高聳著還在這里干活。
梁氏和應深四處,總算在角落里看到消失多日的四叔陶欽。他看上去消瘦了不少,和他之前的意氣風發比,如今可落魄了不少。在角落睡著也不安穩,一道濃眉緊緊的皺著,說得很淺。
黑貓竄入他的懷里,他就驚醒過來,貓的眼睛盯著應深和梁氏的方向看,陶欽起初還有些不明白,直到借著月色好好看了一會才發現可能是有人。
強忍著不適,腳踝處扭傷還沒養好,只能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看到是梁氏后,兩人淚眼婆娑,仿佛多年未見。
“你們怎么來了?”話語雖然滿是興奮,但聲音壓得很低,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拔覔哪悖驼伊诉^來。對了,應深也來了。”轉而把那個破洞讓給應深,月色下他一臉正氣的樣子,讓陶欽的心都放松了下來,總算是要得救了。
“四叔,話不多說。明日你把這藥下在飯菜里,這藥會讓大家昏睡過去,方便我們救你出來!
“那她們…還有其他部落里的人…”四叔陶欽著急的說道,“不怕,已經派人回去了,等人馬來了,這里的人也就能得救了!
陶欽點點頭,接過藥粉包裝在自己身上,和梁氏互相看了幾眼就挪回去繼續裝睡,如今可是緊要關頭,不能被發現,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應深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拉著依依不舍的梁氏就朝原路返回,這次沒有打到水,不過能找到人也是幸運的。
因此退回洞中,等待明日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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