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深仔細得看了看,想伸手去觸摸一下,卻被一旁的莫山喝止了,“別亂動,萬一有毒呢?”這話說完,應深就笑了,“若是有毒,那挖到這人形玉石的幾個人不都毒死了?”“萬一還有其他的呢?比如詛咒什么的?”“花那么大的力氣打造一個詛咒的東西埋在山里?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強硬不過應深,只好讓他上手去摸,這玉石說來也怪,真的是觸之冰冷。西域這么炎熱的天氣之中,這棚子搭在此處也有好幾日,雖說有通風,可是也不該是這溫度,況且幾人自從走近這玉石,仿佛就沒有感覺到熱。
應深這么一說后,幾人也發現了這個不同之處。“難道,這不是雞血石?而是罕見的血珀,聽聞這種血珀就是觸手而涼的罕見玉石,西域諸國曾經大量開采過用于裝飾宮殿,以達到降溫的效果。”莫山分析道,他對于玉石的了解要更多一些,畢竟莫家的產業之中,玉石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繞著玉石上下細看了一番,應深在玉石的肚臍之上發現了一個和云歌身上一樣的標記,也是金瞳族人的標記,這玉石難不成和金瞳族有關?
涉及到云歌,應深不打算把這個發現說出來。金瞳族已經消失了多年,按著莫山的年紀對這種事情應該是不知曉的,況且這標記并不顯眼,否則在一開始他們就能看的出來,而不是看了這么一會兒才發現的,若這玉石真的和金瞳族有關,那么賀蘭于嘉或許會知道。
有了這樣的推測,應深心中就有譜,打算送信到月光國給賀蘭家,讓他給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幾人在這里看了一半天也沒發現什么其他的不妥之處,于是只好沿著血珀這一條路查下去。而能查此事的人自然就是莫山。
比起之前的毫無頭緒,現在起碼有了追查的一條線,恐慌的工人們看見當家的在人形玉石周圍轉悠了好幾圈也沒什么事,也就大著膽子靠近了。玉礦山脈的其他地方又恢復了動工,他們此刻都在抓緊時間。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今時今日這般順利倒是還好,可要是被西域其他商賈也盯上這塊肥肉,那就有些麻煩了,雖說憑莫家的手段和能力,他們也不會怎么大動干戈,但避免不了背地里的小動作。
在屏山待了幾天,準備啟程回黑水城的時候,突然又接到了消息。說是東南方也挖出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形玉石。一個可以說是巧合,兩個甚至更多就沒法解釋了。縈繞在莫山心頭的恐懼越來越重,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些人形玉石的背后必定要故事,還不是一般的故事,說不定和詛咒有關。
應深嘴上不說,心里也是有些懷疑的。畢竟聽說過金瞳族的事情后,又見證了云歌用和靈珠救活小國王的時候,他對于金瞳族的神圣不可侵犯,倒是頗有幾分信服。“停工吧暫時,這里面可能藏著些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應深建議道。
江幕也是這個意思,雖然他也舍不得工期斷下來,可是沒辦法,要是惹了不該惹的神靈,降罪下來,就是潑天的財富也是白搭。但莫山不同意,他認為既然挖出兩個,那么里面應該還有更多,與其在這里猜測,不如全都翻出來的好,這里不下三百人,就算遇到什么情況也還是可以應付一陣子,同時讓人去追查血珀的事情,一旦查出什么問題,立馬送到屏山來。
幾人僵持不下,工人們也不知該動還是不該動,按理來說他們都應該聽從莫山的命令,可是事關詛咒,而且越來越詭異,他們心里也害怕,不想把命搭在這里,所以遲遲沒有動手。
就在大家難為情的時候,黑水城中傳來消息,說是萊音被人劫走了,莫山大為動怒,留下一句按兵不動就匆匆回了黑水城。人形玉石放置在棚子里,眾人安營駐扎的位置往后挪了十余里,只是把這里進屏山的路給封了,其余的等著莫當家發話再說。
回城的路上,應深找了個機會把消息送去了月光國,希望能早日得到賀蘭于嘉的回復,他們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而莫山滿腦子都是到底是誰劫走了萊音?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下毒手?還是她的其他同黨?不應該呀,她的那幾個同族人早在冰洛背叛之時就死了,還有誰能從重重防衛的小院里把人劫走?一想到萊音離開了自己的視線,莫山就氣急敗壞,快馬加鞭的就趕回了黑水城。
應深他們到客棧的時候,正好遇到籬落來找云歌,他們走的這些天,兩人的關系倒是肉眼可見的親密了許多。籬落之所以來找云歌,為的就是解決萊音的問題,她知道云歌他們來自大周,但具體大周哪里她并不清楚,也不知道那里的風土人情,假如他們要帶著萊音去大周躲避莫家的追兵,如何安頓可是個大難題。
也沒瞞著應深,畢竟消息都是他們先給到她的。“難怪莫山會著急忙慌的趕回來,原來是你們把人給帶走了。”籬落點頭,不帶走萊音可能嗎?這可是他們凜冬國的公主,留在莫山手里雖怎么回事?人質嗎?
聽完籬落的話,應深和萊音一樣,對于莫山所說之事還是信任大于懷疑的。首先他和莫山是一類人,他們手段不見得多干凈,但只要是自己做的就不會抵賴;其次就是莫家的情況,從未聽說過莫山還有什么家人親戚,要知道莫家往上數二十年,那可是人丁興旺的商賈之家,而后就算分了家也不該是一家獨大的情況,總還有些其他旁支才對,然而并沒有見到除了莫山以外的莫家人。
所以,很有可能莫山和莫家本族的人并不對付,中間還有可能有別的事情,種種推測加起來,他還是傾向于相信莫山所說,他并非殺害凜冬國主的人。
籬落聽著他的分析,比聽萊音的要嚴密的多,應深并非當事人,所以旁觀者清也不一定,若真如莫山所說,那誰又是幕后的黑手呢?
“不過此刻你們不宜暴露身份,就算莫山沒那個心思動你們,難保別人沒這個心思,還是小心些為好。”這種話就算應深不說,籬落也知道輕重,多年掩藏行蹤不是吹的,他們能把痕跡處理的干干凈凈,保管叫莫家一絲蹤跡都尋不到。
小院之中,莫山正在大發雷霆。處置了好幾個當夜值守的人,小菊要不是因為是唯一一個見過帶走萊音的人,恐怕早就死在莫山手里了。
“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菊從未見過莫公子發如此大的脾氣,在花樓的那些年,他都是笑臉迎人的,別說發脾氣了,連見他討厭誰都很難得。如今竟然是這般羅剎嘴臉,她只得鎮定了下心神,慢慢說道,“來人功夫很高,月色下蒙著臉,看不太清,但我感覺的出來,他和姑娘是認識的。若不是舊相識,就很有可能是上次來給姑娘看病的那個大夫。當時姑娘吃壞了肚子,腹疼難忍,所以找了大夫來,結果那大夫是個生面孔,不過我見姑娘吃了他的藥也好了起來就沒放在心上。直到姑娘被人帶走,我思索再三,覺得最近和姑娘有過接觸的唯獨那一人而已。”
“你還記得他的長相嗎?”“記得個七八分,已經找人畫出來了。”說完就見人遞了畫像過去,莫山展開一看,并未見過此人,沒有一點印象。“當家的,我們已經讓人按著這臉在全城暗中挨家挨戶的找了。一旦有發現就抓他回來。”
這點亡羊補牢做的還不錯,莫山也不想再責怪他們,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悄悄把人帶走,說明功夫絕對不會差,不知道為何,他腦子里想到了一個人---籬落。
她來歷成謎,莫家的人查了好一陣子也沒查出她的身份,只知道她是個孤兒,至于是什么人把她養大,什么人傳授她武功,都一無所知。再加上籬落的性子向來冷淡,在黑水城也沒什么相熟的人,當真是油潑不進,水滴不進的鋼板一塊,甚難攻克。
“籬落呢?姑娘消失的那一天她在哪里?”“據說是被城主召喚進宮了,說了大半宿的話,并沒有什么不妥。”被宋翊召進宮?宋翊愛慕籬落,想要征服她,莫山是知曉的,可是為何這么巧?偏偏在他不在的時候,又偏偏是萊音消失的當夜她被召進宮說話,這怎么看都像是有問題。
“再查。我要知道當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是。”眾人屏退,留他一個在小院中來回踱步。想到這里還有她的氣味,就想多停留一會兒。若不是她被劫走,他恐怕沒那么快意識到自己對萊音的心思已經這么深沉了,交代了莫千查的事情也有了些眉目,他本想等全部查清再和萊音說的,結果……
可惡,要是讓他知道是誰所為,定要叫他吃不了兜著走!莫山這么急的前后出動,萊音倒是在師父他們的保護之下過得自在了許多。自從被師父救回來以后,她第二日就來問了情況,才曉得他們和她的淵源。
師父本姓衛,乃是萊音父王身邊近衛軍,只因守護的是外殿,所以萊音并未見過他,或者說見過也記不清了。而菲王發動宮變的那一日,外殿的近衛無一幸免,他也身中多刀,只不過刀砍的并不嚴重,只是一時昏厥而已,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菲王已經攻進殿中,殺了兩位王子、王后,碰巧莫山殺凜冬國主的那一幕也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莫山的臉,莫家的旗幟,他都一一記牢,憑著對地形的熟悉,他悄悄逃離了皇宮,路上遇到兩個孩子,差點被殺,于是他就救了他們一命,收在身邊養著,也就是萊音見到的大師兄段需和二師兄段喻。
提到這段難以忘懷的過去,二人眼中的恨一點不比萊音少,他們的家人也在那次的叛變中全數被殺,從失去親人的角度來說,他們和萊音一樣的慘。再然后,又接連收養了三師兄和籬落,師徒五人就在西域諸國中不停游走。
一來是想尋萊音的下落,當年聽聞公主逃出來的消息,衛師父高興不已,想要找到她保護她,繼續他的近衛使命;二來他們也是在躲追兵,雖然他們只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可只要他們還在,他們就是見證菲王篡位的人,有他們一日,菲王這國主當的也就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這些年也是東躲西藏的。
直到菲王被推翻,又換了新的國主,追殺才停了下來。再然后卻聽到公主身死的消息,衛師父痛不欲絕,但也發誓在他有生之年一定要給國主報仇,所以才會帶著他們來了黑水城,目的很簡單,就是殺了莫家的人,給凜冬皇族報仇雪恨。
誰知道竟然意外找尋到了流落在外多年的公主,有了公主的下落,衛師父的職責就有所變動,保護她的安全才是第一要緊事,若是殺了莫山,他們不見得能順順利利的離開黑水城,為了她的安危,就起了帶她離開黑水城的心思。
萊音聽完了這些,心里十分感動。十年了,當年的近衛一個不剩,唯獨剩下的還這般拼命的保護她,自從沈媽媽和生子去世后,這還是她第一次感覺到有人關心自己。
她明白衛師父的意思,可她還是想知道當年謀害她一家的兇手,菲王已死,還剩的就是莫家,若莫山不是參與者,那莫家其他的人也脫不了干系,她必定要報了仇才會心安理得的跟著衛師父他們東去大周,到時候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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