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音回到衛(wèi)叔他們所居的院子之中,幾人圍坐在一起商量后面的事情。“既然真相大白,公主也做出了決定,那后面的事情,我們就商量商量吧,到底是要有個歸處才好。”衛(wèi)叔說道。
其實他很想把莫山也了結(jié)了,那樣才是真正的報仇,讓莫家無一人生還,可是公主都不報仇了,他再去違逆她的意思,就有些不妥當(dāng)了。
“衛(wèi)叔,我想回凜冬國看一看,那畢竟是我的出生之地,看過之后,我們就東去吧,去大周找個山清水秀,沒什么人知道我們的地方,好好過日子。”萊音才不到二十歲,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絕對她已是殘燭之年,衛(wèi)叔有些擔(dān)心,想再說幾句什么,卻被籬落給制止了。
籬落的意思,衛(wèi)叔也看的明白,多說無益,還是讓公主自己消解一下情緒吧。“好,都聽你的就是了。”萊音點頭,和眾人說了一聲就去安置,今晚她知道的東西太多,有些事情讓她不得不再細(xì)細(xì)想上一番,也好放下心中的念頭。
躺在床上睡不著,腦子里都是莫山最后抱她的那個景象,說是不難過那就是自欺欺人,好在感情不深,再過些日子自然而然就消散了,萊音如是想。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輩子和這個人都會有所瓜葛,往后的日子,他們的糾纏不清會害了那么多人。
莫山在小樓靜坐了片刻,等他們都走遠(yuǎn)了,才從懷里掏出一個瓶子。打開瓶子里面飛出一只赤金色的蟲子,停留在他指尖片刻后,就朝萊音他們剛剛離去的方向而去,莫山起身跟著。
說實在的,他沒有違反和籬落的約定,確實沒有帶人,但不妨礙他帶點別的東西,萊音消失的事情讓他心神不寧,他忍受不了不知道她在何處的日子,因此才會借著擁抱在她身上抹了粉末,這種粉末無色無味,一粘肌膚就融入骨血之中,從此后一走路就會散發(fā)出一種只有赤金色蟲子才能聞到的味道。
萊音,這一輩子你都別想甩開我。莫山的前半輩子都在爭,都在搶,所以自小養(yǎng)成了習(xí)慣,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手,萊音不同,不能用強(qiáng)硬手段困在身邊,而是要讓她的心屬于自己,她才會永遠(yuǎn)不離開。
所以在她的心沒有安定下來之前,莫山都決定用這種方式知道她的去處,才好時時在她身邊,不能說話也不要緊,只要能感受到她,看得見她就好了。莫山凄涼一笑,當(dāng)初那個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到底是給情愛讓了步。
跟著蟲子繞了好幾個圈才在一小院子處停住。原來他們就是住在這里,果然夠隱秘,也夠大膽的。此處距離他莫家可不算遠(yuǎn),真是燈下黑的道理。莫山站在不遠(yuǎn)處看了一會兒,就轉(zhuǎn)身回了莫家,這一夜心安定了不少。
萊音的主意打定之后,籬落就準(zhǔn)備去請辭,她之所以會成為宋翊的手下,一則是因為這樣刺殺起莫山來說,要方便一些;二則是她實在喜歡翅翼虎才忍不住要上前降服它,從而不得不成為宋翊的手下。
如今情況都已經(jīng)摸清楚了,公主也生了離開的意思,她自然是要護(hù)送他們走的。于是她去跟宋翊說自己要離開黑水城的事情,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同意。“籬落這是為何?是本王的心意讓你覺得不自在在嗎?還是這偌大的黑水城中沒有讓你施展的空間?”籬落搖頭,她不想說什么原因,省得編來編去的費腦子,只是說自己不適合做官,還是想過會以前閑云野鶴的日子去。
宋翊瞇著眼盯了她一會兒,試圖從她的臉色或者眼神里看出什么東西來,結(jié)果一無所獲。“你真的要走。”籬落點頭,“若是我不同意呢?”此話中透出一絲威脅,往常一臉好面色的宋翊此刻冷著個臉,但籬落的臉比他還無情,眼睛里的意思也很明確,想留下我可沒那么容易。
宋翊此刻覺得自己真是失策,翅翼虎那么好的幫手就這樣拱手讓人,說真的,要是籬落和翅翼虎聯(lián)手,這黑水城中還真沒什么人能攔得住她。
心里想著對策,然后對籬落說道,“此事發(fā)生的突然,你讓我想想可以嗎?”籬落覺得奇怪,她不過就是來辭行而已,有什么要想的,可宋翊對她確實不錯,除了偶爾的表露心意會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外,確實也沒對她做什么壞事。
籬落是個分得清楚的人,對自己好的,她也不愿意傷害,“十天吧,十天后我就離開了。”十天,這是籬落能給宋翊最后的時間,“好,一言為定。若是到時候你還是想走,我不攔你。”籬落點頭,這就是答應(yīng)了。
籬落走后,宋翊砸了手邊能砸得東西,王側(cè)妃本來還做了甜湯送來殿中想要得到宋翊的表揚,結(jié)果被一通臭罵攆了出去,美人嚇的不輕,完全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了這位爺。
“來人,去傳莫當(dāng)家的來。”“是。”莫山且還在家中想著如何把萊音騙到手呢,就接到宋翊的消息,進(jìn)宮一聽,原來是籬落要走,那么是不是意味著萊音也要走,她倆還真是……
見莫山有些出神,宋翊覺著不高興,“我叫你來是幫忙想轍的,不是讓你來發(fā)呆的。”莫山被他的話給喚醒,笑笑說道,“真喜歡籬落?”“還能有假?”“那你就交給我吧,就算她走了,我也能給你找回來。”
莫山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里透著算計的光,宋翊第一次覺得心眼多真是好,起碼主意多,這種時候就是要個有主意的人來操縱,才有可能抱得美人歸。莫山并不打算把萊音一事告訴給宋翊,雖說他們是朋友,但宋翊還有一重身份是黑水國的城主,萊音的身份敏感,難保宋翊不會在這上面做文章。
有了莫山的肯定回答,宋翊才恢復(fù)了些許的煩躁。籬落果然和后宮中那些女人不同,整日就是想著法子的接近自己,討好自己,可她又獨立的過分,對于自己的示好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籬落啊,到底什么的人才能讓你為她駐足?宋翊沒有答案。
且不說莫山和宋翊這邊兩廂商量著如何留人的事情,籬落倒是找云歌打聽了不少跟大周有關(guān)的人事物,并且引薦了萊音給她認(rèn)識,三人一見如故,倒是頗為聊得來。云歌避開了荊城的一切,反而說起了蘇城,在大周,要論“姿色”和“舒服”當(dāng)屬蘇城。
那個小橋流水、花香鳥語、嫩枝新芽的地方,實在美麗。云歌一遍遍的說著,萊音和籬落在一旁認(rèn)真的聽著,多年的流浪生活讓萊音對這個地方充滿了興趣,于是決定在去完凜冬國后,就去蘇城。
“凜冬國?我還沒去過。”云歌羨慕的表示道,其實她們也很久沒有回凜冬國,這次回去只不過是祭奠一下過去,然后就奔赴新生活。瞧著云歌憧憬的表情,萊音把回憶中對凜冬國的印象一一說出,聽的云歌不由感嘆,真是個人間仙境。
是啊,凜冬國一年四季的溫度變化很大,但夏無酷暑,冬有凜風(fēng),之所以叫凜冬國是因為這里的冬天格外漂亮,大雪漫天不說,落在矮矮樹木之上,心曠神怡。她跟著兩個哥哥曾經(jīng)偷偷跑出去滑雪,摔得前仰馬翻,渾身疼痛,卻是她前半生最美好的回憶之一。看著萊音發(fā)亮的眼神,云歌和籬落都不忍打擾,她的這小半輩子,苦痛比幸福多太多。
三人正說著話呢,就聽見有人在外面敲門,來人是應(yīng)深,身后還站著幾個陌生的面孔,云歌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讓他們進(jìn)門來,在他們進(jìn)門之前,籬落已經(jīng)護(hù)著萊音去了另一間房。這是他們住在這里后,曾掌柜特意調(diào)整的,兩個房間中間有隔板,打開暗門就能穿梭自如,避免發(fā)生什么意外的時候,他們逃不出去。
“這是?”云歌看著這些人覺得奇怪,結(jié)果他們把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撕,竟然是賀蘭于嘉,帶著紅袖紅鬼和紅塵來了。云歌驚訝的問道,“你們怎么來了?”沒說的下半句是,怎么還帶著面具?
“這就要問問陶公子了。”賀蘭于嘉對著云歌說道,云歌一臉疑惑的看著應(yīng)深,他出口解釋道,“前段日子,屏山發(fā)現(xiàn)了人形玉石,我在查探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玉石上有和你一樣的金瞳族印記,我擔(dān)心其中有問題,所以找了賀蘭來。”
原來如此,賀蘭于嘉也不廢話,上來就把那塊曾經(jīng)被云歌舍棄的藏寶圖拿了出來,云歌皺眉看著他,這是什么意思?
賀蘭于嘉的臉色可不太好看,對著云歌和應(yīng)深嚴(yán)肅的說道,“若是我沒猜錯,你們挖到的人形玉石,應(yīng)該是金瞳族的玉衛(wèi)。玉衛(wèi)守護(hù)著金瞳一族的財富,屏山下面,應(yīng)該就是金瞳寶藏所埋之處。”
還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國主說,這藏寶圖要用和靈珠才能參透其中的秘密。”賀蘭于嘉說完這話,眼神看著云歌,那意思很明顯了,讓她動手。云歌皺著眉,想起和月光國主的那些對話,她無意要這些財富,若真是如他所言,寶藏一出天下會大亂,那她豈不是會害了云家?
看著云歌有所顧慮的樣子,應(yīng)深決定不逼迫她,對著賀蘭于嘉和其他人說道,“你們風(fēng)塵仆仆而來,還是先歇息片刻吧。”話里的意思很明白,賀蘭于嘉也覺得太過強(qiáng)迫不好,于是帶著人先出去,留云歌和應(yīng)深二人在,云歌把有關(guān)藏寶圖和那句月光國主告訴她的話一一告知給應(yīng)深。“我不想要這藏寶圖,我怕云家會因此受牽連。”云歌說出了她的擔(dān)憂。
應(yīng)深摟她在懷中安慰著,云歌的思慮很有道理。這財富要是大白于天下,且不說西域諸國,其他的國家也會蠢蠢欲動。用一座玉礦山脈來掩蓋的寶藏,可想而知要有多可怕。
“你既不想,那我們就不管,找個合適的理由把莫家塘塞過去就是了。賀蘭于嘉不是蠢人,自然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的。”應(yīng)深緩緩說來的語氣,讓云歌平靜了下來,任何時候,任何事情,他總是這樣包容自己,云歌感動環(huán)著他腰間的手又緊了幾分。
萊音和籬落久等都見對面無反應(yīng),想來怕是他們有要事商量,就留了個口信離開云瑤客棧。回到小院之中,見衛(wèi)叔他們開始整理行囊,心里對往后的日子又憧憬了幾分。
那晚徹夜未眠后,萊音就把對莫山那點小小的情愫埋進(jìn)心里最深處。還有四五日,他們就可以離開黑水城,去凜冬國了。此刻萊音的心里滿滿是對它的懷念。這個時候是見不到漫天大雪紛飛的樣子,但對于故土的向往,沒有減少一分。
賀蘭于嘉聽到云歌的決定后,也不好多說什么,當(dāng)今世上唯一一個能解開藏寶圖秘密的人是她,唾手可得這滔天財富的人也是她,她都不愿意要,誰還能上趕著強(qiáng)迫她,于是歇了這心思。
有紅袖在,眾人每天換一張臉出門都不是問題。因此賀蘭于嘉他們倒是在這黑水城中游玩了幾日,接到應(yīng)深的消息,除了有問詢?nèi)诵斡袷皇拢有一個請求,那就是接云歌和蘇添山他們先離開。
籬落這一走,她培養(yǎng)的勢力自然就堵不住莫家的探子,那么云歌的身份暴露是遲早的事情,與其在這里等著被他們利用,還不如先行一步離開黑水城的好。這一次,云歌哪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先離開了,應(yīng)深承諾她,等屏山的事情一了結(jié),他就回月光國找她。
臨出發(fā)前的一天,云歌和應(yīng)深在街上閑逛。這應(yīng)該是最后一次見黑水城熱鬧繁華的晚市了,云歌自然要玩?zhèn)開心,吃個夠本。同行的還有蘇添山和賀蘭于嘉,紅鬼跟個鬼魅似的不算數(shù),紅袖紅塵則留在客棧之中整理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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