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喬睜開眼，從床上坐起身來。
一夜無眠。
昨晚徐市長的話令她翻來覆去，心神不寧。
本想問問江離，但在回來的路上，他一言不發(fā)，也許心里受到的震撼不比她小。
那是第一次，她從江離的眼中看到了恐懼。
“唉，和江離一模一樣的眼睛。。。會是誰呢？”一個猜想在姜喬心中產(chǎn)生，但始終不敢去想它的可能性有多大。
猶豫再三，她還是打開手機(jī)，在百度搜索上輸入，重瞳遺傳。
頁面飛快地打開。
姜喬點擊了其中一條，眼睛飛快地搜索著關(guān)鍵字。
“壽命不久，具有一定地遺傳性。”
看到這行字時，姜喬腦子里像時兩個金屬重重撞擊般，嗡嗡聲久久在腦子里回蕩著。
壽命不久。
每個字都讓姜喬心痛而又無奈。
遺傳。
江離說過他的父母拋棄了他，難道那個男人和江離有什么關(guān)系？
警局里。
“劉隊。”
“你去哪啦，這幾天都劉隊抬起頭，發(fā)現(xiàn)是毛大新站在他桌旁。
“我。。。我有點事，我去查了西風(fēng)小學(xué)人臉的事情。“毛大新欲言又止。
“警局這么多事要做，你去查那個干嘛，那個不過就是謠傳而已，你也當(dāng)真，明天有人說有外星人你是不是也要去查。閑的你。”劉隊氣不打一處來，他這個隊長忙得天昏地暗得，這新人菜鳥倒是很有閑工夫。
“那個。。。我查到點事。”毛大新低聲說道。
“查到事？查到什么？”劉隊皺著眉頭，毛大新今天的反應(yīng)有些不尋常，這小子該不會惹出什么事來。
“那個。。。那個和徐明徐市長有關(guān)。。。還和。。。還和他的領(lǐng)導(dǎo)有關(guān)。”毛大新知道說出來的后果會怎么樣。
果然，不出意料，劉隊騰地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說道：“市長？你說的是市長發(fā)生意外的那件事，我跟你說你別插手啊，都成立專案組了，和我們沒關(guān)系，我們沒資格管，好不容易這事消停了，你別再給我找麻煩，都說了是意外了。”
“不是說徐市長那件意外，我查到他害死了十幾條人命的事，就是那墻上的人臉有關(guān)。”毛大新解釋道。
“十幾條人命？你有證據(jù)嗎？”劉隊一聽到牽扯到十幾條人命的大案子，還和市長有關(guān)，瞬間瞪大眼睛：“快說怎么回事。”
“是十幾年前的案子了，證據(jù)。。。找不到了，不過徐市長只是從犯，主謀還在，我們要是可以。。。”
“主謀是誰？”
毛大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劉隊打斷了。
毛大新看了眼周圍都在忙自己事的同事，輕聲說了個名字。
“你說的是同名同姓的還是。。。“劉隊一時間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對，就是你知道的那個人。我。。。我已經(jīng)想好了。。。我們可以以。。。”
“行，別說了，我當(dāng)沒聽過，你去忙你的事吧。”
劉隊擺擺手，讓毛大新別再往下說了。他低下頭，坐回椅子上，長長地嘆了口氣，拿起筆正準(zhǔn)備繼續(xù)寫材料，卻發(fā)現(xiàn)毛大新依然站在他的桌旁，一動不動。
劉隊抬起眼，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問道：“又怎么了？”
“劉隊，真的沒有辦法嗎？這。。。這畢竟是十幾條人命啊。”
毛大新心中其實也是三分堅持七分猶疑，作為一名警察，天生的使命感讓他無法說服自己忽視這件案子的存在，但二十多年的社會經(jīng)驗讓他知道：
這次也許真的無能為力。
“你是不是不想做警察了，你不想做就走，我還想安安穩(wěn)穩(wěn)等著退休呢，你知道你要查的人是誰嗎？別說查了，咱們連他辦公室的門邊都摸不到。年輕人別太沖動，想清楚了你要查的人是誰，是你我這種身份能查的嗎？快回去干自己的事，別瞎想了。”劉隊沒好氣地推著毛大新，讓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毛大新沒走兩步，又聽到劉隊在后面嚷嚷：“回來。”他心中一喜：難道有轉(zhuǎn)折？
劉隊一把拉過他，壓低聲音，交代道：“這事你不準(zhǔn)再和別人說了，知道沒有，就爛在你肚子里吧。”
毛大新垂頭喪氣地回到座位上，翻開筆記本，本子里密密麻麻地記載著這幾日來他所查到的點點滴滴，回想起他曾經(jīng)的壯志凌云，現(xiàn)在看來就是一場不自量力的笑話。
嘶～紙張撕碎的聲音，引得隔壁桌同事的側(cè)目。
“滴滴滴～”
毛大新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手里撕碎的紙片，直到被人推了了一下，才回過神，他納悶地看著隔壁桌的同事，直到他往桌面示意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電話已經(jīng)響了很久。
“喂？”原來是姜喬。
“大新你在警局吧，我在門口呢，咱們商量下孩子們的事。”姜喬的聲音聽起來情緒也不高。
“哦，好。”毛大新掛上電話，拎起外套就往外趕，沒頭沒腦地把一個同事的資料撞了一地。
劉隊看著毛大新急匆匆的背影，嘆了口氣，無奈道：“這孩子，可別惹出什么事來。”
姜喬百無聊奈地站在警局對面的樹蔭下，看著樹干上的螞蟻成隊地往地上爬，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轉(zhuǎn)頭一看，是毛大新。
毛大新嘴角扯出一絲比哭還喪的笑容，說道：“走吧，邊說邊聊。”
姜喬點點頭，跟在他身后，但走了好長一段路，卻誰也沒有開口。姜喬盯著毛大新失魂落魄的身影，心里明白，雖然找到了幕后真兇，但想必他這個小小的警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沒想到一路追查了這么久，到最后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
“唉～”
“唉～”
兩人同時嘆了口氣，又同時詫異地看著對方一眼。
“噗～”姜喬笑出聲來。“好了，我們別這么喪了，我知道很多事你也無能為力，那我們就做些我們能做的事吧。”
“我們能做的事？”毛大新喃喃重復(fù)著這句話。
“對，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讓孩子們安息。”姜喬拉著毛大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你去哪啊，咖啡館在那啊！”毛大新被姜喬弄的一臉蒙圈，只得任由著她拽著自己上了一輛的士。
“去西風(fēng)小學(xué)。”姜喬對司機(jī)說道，她轉(zhuǎn)過頭對毛大新笑了笑：“我想我知道孩子們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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