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瞎想什么了……”張雯麗囁嚅著望向窗外。
其實,姜暢對張麗穎想調查她父親這件事并不支持,但自己又不能放任她和那個剛認識的刑警一起去鬧,只好自己也加入了,自己想想就覺得心煩。于是他又催促:“你別管這么多,你把事情告訴我就行了,小穎有我看著,不會出事的。”
“唉,好吧,事情是這樣的……”張雯麗想了又想,終于嘆了口氣開了口。
張麗穎低著頭,匆匆從辦公大樓里走了出來,在身后無數窺探的目光和各種指指點點之下,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哭紅的眼睛,再給別人增添一些茶余飯后的話題。
她雖然能從馮興平那里得知父親被抓的原因,其他的事情馮興平一概不知道,當然,也有可能他知道卻不肯說。他和父親的關系并不好,能夠告訴她這些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馮興平能不計前嫌地跟自己說實話,張麗穎心中真的非常感激她,比起那些以前曾受過爸爸恩惠、現在卻躲得遠遠的不聞不問的人,他已經算是不錯的人了。
更過分的是,譚達居然對自己冷嘲熱諷并躲著自己,這就是所謂的世態炎涼吧,自己也算親身體驗了一次,她自嘲地冷笑著。
張麗穎轉過身來,站在辦公樓前高高的臺階上,抬頭看著這幢雄偉的建筑,夏日的陽光直射在辦公樓的窗玻璃上反射著刺眼的光。她深深嘆了口氣,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
她突然想起姜暢和賀江在這個時候也為了幫助自己而一直奔波著,也許他們已經找到了什么線索了,她的心里又充滿了希望,她激動地馬上掏出手機聯系他們。
她正要撥電話號碼,突然看見一輛轎車從遠處駛來,停在辦公樓前。一個年輕的司機下了車,鎖上車門,正大搖大擺地走向大門,當他路過張麗穎身邊時,突然愣了一下,但馬上毫不停留地與她擦身而過。
“蘇哥?蘇大哥,請等一下,我有話要問你。”張麗穎認出那個人后,忍不住叫了起來跟了上去。可對方卻好像沒聽見一樣,反而加快了腳步,轉眼就進了辦公大樓,張麗穎嘆了口氣停下腳步,沒有再追上去。
剛從她身邊走過去的那青年名叫蘇朗,在張麗穎的父親沒出事之前,一直擔任他的專屬司機。張麗穎突然想到,父親在工作期間接觸最多的,不是副局長譚達或者其他下屬,而是他的專屬司機。
不管父親去哪,都是由蘇朗開車接送他,一些不會對其他下屬們說的事,說不定會在蘇朗面前透露一二。說不定蘇朗知道父親在那個企業案子里做了什么。
張麗穎越來越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要是去問蘇朗,應該會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蘇朗明顯是有意回避自己,也許是因為父親出事了,他這個與父親最親近的人,在單位里日子也不好過,為了避嫌才故意不和自己搭話的吧?
換成是以前,張麗穎早就沖進辦公樓,找到蘇朗直接發問了,但最近經歷了那么多事情,她的行動慎重小心了許多。她思前想后,決定在門外等他出來,反正快到下班時間了,她不用等太久。
張麗穎四下張望,終于挑了一個能夠清楚看見辦公樓大門,又能看清楚每一個出入人員的地方,她躲在一棵大橘樹下耐心地等著。
盛夏太陽的熱度十分嚇人,沒有一絲風的下午,沒到五點鐘之前熱浪依然逼人,張麗穎熱得不停地擦汗,手中的手帕很快就能擰出水來,她看著不遠處的冷飲攤舔著嘴唇,生怕自己去買礦泉水的時候蘇朗走了,所以強忍著酷暑一直站在那等著。
還沒到下班時間,張麗穎就看見蘇朗從辦公樓里走出來,等到他走到了從辦公樓內不易看到的角度時,張麗穎馬上迎了上去。
蘇朗看到她,似乎愣了一下,但馬上露出一副素不相識的樣子,想從她身邊走過去。
“蘇哥,等一下,蘇哥……”張麗穎看見他這種舉動便明白,這個以前與父親關系密切的司機,對父親這件事的態度和其他同事基本一樣,她上前拉住他,“蘇哥,我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的,我只是想問問你……”
“你他媽的煩不煩啊!”蘇朗猛的一把打開她拉住自己衣服的手,惡狠狠地瞪著她大叫起來,“你以為你老子還是局長嗎?你還能隨便使喚我?我最討厭你那副大小姐的嘴臉,你知不知道?我一看到你就惡心!”
“你那老子是罪有應得,活該被抓,沒人陷害他!你就等著他被判死刑吧,你這個賤貨!滾開!”說著用力推了張麗穎一把,張麗穎被他推得后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張麗穎目瞪口呆地坐在地上,看著他罵罵咧咧地揚長而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了下來。
雖然她經歷了父母離異、父親入獄這樣的事,但卻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肆意辱罵過,她回想起今天的種種經歷,眼圈一紅,再也忍不住把頭埋在膝蓋上痛哭起來。
在張麗穎的記憶中,父親的司機蘇朗一向是一個和善熱情有禮貌的大哥哥。
住在學校的張麗穎每周都回家一次,如果遇到雨雪天氣,蘇朗總是會主動開車去接她,雖然張麗穎覺得坐爸爸的車影響不好,但蘇朗還是堅持這么做,張麗英對他的這種行為非常感激。
平日里,蘇朗對父親也非常尊敬,總是在人前人后說起張局長對他的恩情,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忘之類的話。甚至他有到基層單位擔任小干部的機會也主動放棄了,甘愿給父親當專職司機。
他怎么突然變了那么多?那個穩重禮貌的蘇朗,怎么會像神經病一樣當街對自己動手,還用臟話罵人?就算他對父親有什么不滿,也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表達出來啊。
張麗穎在遠處目送蘇朗騎上一輛摩托車,她突然想到他剛才那一句話:“你老子是罪有應得,沒有人陷害他,你就等著他被判死刑呢!”
他為什么要這么說?
張麗穎來父親的單位打聽消息,從頭到尾就沒吐露過父親是冤枉這一類的想法,那蘇朗是怎么會說出“沒有人陷害他”這樣的話來的呢?有誰問過他父親是被人陷害了?還是因為……
張麗穎抬頭看著蘇朗消失在車流中,這時,辦公樓里下班的人已經陸續走了出來,張麗穎不想再讓他們看見自己,她急忙站起來擦干眼淚,伸手攔下一輛桔黃色的出租車坐了進去。
車發動之后,本來想回家的張麗穎突然改變了主意,她跟司機說:“師傅,請去紅星小區。”
“好的!”司機有些好奇地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這個滿臉淚痕,衣服沾滿灰土的少女,并按照她提供的地址調頭。
“姜暢?怎么是你?”張麗穎看了那司機一眼忍不住叫了起來。
“姜暢……你認錯人了吧?”司機又轉頭看她一眼。
“你不是姜暢?”張麗穎仔細打量司機,認真看的確不是同一個人,這司機眉毛沒有姜暢的濃密,“你們長得太像了!”
“我叫金螢,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后用車,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現在治安不好,晚上別隨便搭出租車。”金螢遞給她一張名片順便提醒。
“你認識我?” 張麗穎接過名片,“金……螢,你認識賀江嗎?”
“認識,他是我朋友。”
“你是不是有個孿生兄弟叫姜暢啊?”
“沒有!”金螢做這一行已有幾年了,什么樣的客人都見過,這女孩一副好象剛吃了虧的樣子,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吧?既然她是賀江的朋友,自己就幫幫她吧。
張麗穎低頭,手指絞著背包的帶子,對自己一時的心血來潮有些顧慮,剛才蘇朗對自己的態度那么差,要是就這樣貿然地找上門來,會不會是自討沒趣,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里,還是去試一試吧。
紅星小區是個小居民區,里面都是些老房子,蘇朗的家就住在那。以前張麗穎來過一次,還記得大概的位置。
出租車剛停下,正皺著眉想憑著記憶去找蘇朗的張麗穎還沒掏出錢包,就看見蘇朗又從小區里走了出來,還邊走邊拿著電話在說著什么。
由于出租車的車窗有些反光,看起來一臉焦急和惱怒的蘇朗從車邊走向停車棚時,根本不知道車里坐著張麗穎,所以沒放低自己說話的聲音。
“你們別他媽的跟我耍花樣了,你們從那件事弄到多少錢,我就要拿到一半!不然我就去承認你們要我誣陷他的事!”張麗穎一聽到這句話,緊張地一下子僵住了。
誣陷?這究竟是自己期待聽見還是不愿聽見的詞?直到司機關心地喚她幾聲,張麗穎才驚醒過來。
“金師傅,請你跟上那輛摩托車!”張麗穎看到蘇朗已經發動了摩托車,慌忙催促司機。
“好……”金螢應了一聲,眼睛盯著穿梭在車里的摩托車追趕。
蘇朗話里那個被他誣陷的人是誰?難道是自己的父親張博超?究竟是誰指使他這么做的?為什么要這么做?
張麗穎對蘇朗為什么要陷害對他有恩的人并不感興趣,她最想知道的是指使他這么做的人是不是這件事真正的主謀!難道是姬傲推斷中那個被惡鬼附身的人?
她一邊漫無邊際地想著,一邊死死盯著蘇朗的摩托車,生怕一個不小心跟丟了。根據剛才蘇朗的那個電話,他現在去找的應該就是背后指使他的人吧?要是自己一直跟著他的話,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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