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撫須點點頭，仍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唔，我記得先生講過，‘知人易，知己難’，所以……所以……”
老者點點頭：“你好象有些明白了�！�
“您就是想告訴我這個道理嗎？”狠哥向老者說話時口氣更加恭敬了一些。
“你大概也沒有見過幾次人類，卻想法變成人類的法術。最初你們族人在學會人之后才算成年的規矩，是為了激勵后代發奮向上努力修行正果吧？只是祖先的當初意圖全都被他們遺忘了，只會逼著孩子去變成只有外表象人類的東西而已，哼，本末倒置之極！”
狠哥雖然覺得這個人類老者說的很有道理，但老者是在批評他的家族，他當然不會接口。
“孩子，說來聽聽，你為什么學不會變人的法術？只是外表變成人，不是比真正變成人容易得多嗎？”
“是因為……”狠哥不知不覺中對這位人類老人已經充滿了信任，他垂著頭，慢慢地把自己以前學法術很快，而學到變人的法術之后就遇上了難題，無論如何也學不會了，很多年過去了，身邊的伙伴一個個都學會了，只有他沒學會。他說到自己時，外表裝作若無其事，但其實心中十分焦急，而且他最近還和先生鬧了不愉快……
老者一直認真地聽著，不時點著頭，直到狠哥全部說完了，才撫著胡須問：“原來是這樣，所以你就跑到地面上來，想親眼看看人類是什么樣子啊，嗯 ，這確實是個很聰明的辦法�！�
狠哥受之有愧在移開目光，他不好意思去解釋，自己并不是為了法術，而是為了躲避自己的父母逼迫他們訂婚的可怕事件，才溜出了家門。
“孩子，能讓我看看你學過的法術？”老者突然問。
“啊，”狠哥愣了一下，“好啊，你要看什么？”
“先給我看‘撼地法’�！�
“好！”狠哥立刻伸出手指凌空一劃，念出自己最得意的咒語。
頓時一陣地動山搖，地上土石亂滾，樹上枝干世晃，早已歸巢的鳥類也被從被窩中拋了出來，一片驚慌的嘰喳聲四下響起，老者袍袖一拂，被震到地上的茶具又完整的回到了桌上，他稱贊說：“不錯，很了不起。”
狠哥自己也在偷偷吐舌頭，他沒想到這個法術在地面上使用會和在地下使用時相差這么多，在地下并不怎么樣的法術，對住在土中的種族來說，撼地法引起的震動就象地面上使用風的法術一樣，畢竟能引來‘颶風’的使者不多，所以那只是一個一般的法術而已，而在地面上用，卻能引起這么大的混亂。
“你再用一個風咒來看看�！�
“風！”狠哥毫不遲疑地大喊一聲，一股小小的旋風在他指尖形成，掠過他的肩頭，為他拂去了幾點灰塵，然后消失于無形了。
“沒了？”狠哥睜大了眼看著自己的指尖，他不服氣的說，“我再試一次！”
“不用了，你再給我看看御雷法吧�！�
“雷！”狠哥大喝一聲時，幾道閃電從天而降，擊中了他和老人的周圍，濺起了許多泥土和草，在地上打出了幾個小坑。
“還好，”狠哥松了口氣，狠哥不無得意地看向老者，“這個法術沒有出問題。”
“嗯，不錯。呵呵，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法術？”
“好，好！”狠哥求之不得地點頭。
“首先是風之咒！”老者伸出一只手，念動和狠哥剛才一樣的咒文，一陣狂風吹過，卷起了狠哥的身體，帶著他在空中盤旋了一圈之后才把他放回了原地。
狠哥握著自己的咽喉，用力喘著氣，剛才被疾風壓得呼吸困難，崇拜地看著老者。
“下面是雷，”老者大喝一聲，“疾！”
突然數道巨雷落入塵里，接觸地面時發出震耳欲聾的巨大爆炸聲，土石四處飛濺，打在臉上隱隱作痛。
狠哥連忙用手臂擋住了臉，只聽到四周象下雨一樣“稀稀嘩嘩”的土石落下，等到響聲停止，才他才把手放下來，連身上頭上的灰土都來不及拍打，便向老者激動地叫：“太厲害了！太厲害了！前輩，您的法術簡直是神了！”
“呵呵，其實只要你在地面上呆得久一點，這些法術自然也就會提高的�！�
“在地面上呆久一點？”
“我再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別驚慌�！闭f完老者把手伸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辭，不一會兒林間風聲大作，這并不是法術招來的狂風，而是帶有潮濕氣息的，自然界的風，頃刻間，天上云層翻動，轉眼間就把明月和繁星嚴嚴實實地遮了起來。
原本象浸在青琉璃中的世界一下子暗無點光，伸手不見五指。狠哥心中一陣發毛，他倒不是怕黑，地下無論日夜都比這里黑多了，族人的眼睛依舊可以看見一切，而是風中、林濤中、鳥鳴、獸嘯中，都帶有一種他無法理解的，什么事物將要產生變化的預警。
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毛發倒立，喉嚨中發出低低的咆哮聲來。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疾雷緊接著在云層中滾了過去，巨雷響過，天地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然而這份寂靜只維持了數秒，瓢潑大雨便落了下來。
老者一把拽住跳起來想鉆進地下的狠哥，說出了一句讓他相信自己不會被淹死的話來：“這是在下雨，別慌�！�
此時，耳邊只剩下大雨“嘩嘩”的聲音，狠哥開始還盡力在擦臉上的雨，當他發現怎么也擦不干時便放棄了。
他看著雨從云層中降下，落在樹上，草上，巖石上，自己身上，然后再滾落下去，落向大地，在地面上匯成水流，流進小溪，小流流速加快，奔騰向前……
雨幕把整個世界都籠罩住了，抬頭只見白茫茫的一片，不時閃起的電光短暫地照亮大地，卻又總是帶著震耳的雷聲而來。
這種大自然席卷一切的氣魄，久居的地下的狠哥第一次看到，讓他看的心驚肉跳。
老者用法術喚來的雨來也快，去也快，十幾分鐘之后，云消雨停，明月展現，草叢中閃動著點點水珠，整個山林越發清秀。
狠哥站在那里，仰頭看著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老者伸手一揮，讓自己和狠哥淌著水的渾身上下頓時恢復干爽：“你是第一次看見雨？看見真正的雷吧？”狠哥點頭。
“讓我假設一下，當你在學習魔法的時候，對你來說掌握地球上的五行最容易嗎？”即使是最困難的土系法術，你認為它們比其他族人能在短時間內學會的最簡單的風咒、雷咒更容易學嗎？
狠哥不吃一驚，馬上問：“你怎么知道？”
“因為你騙不了自己，你沒有見過真正的雷、真正的風，所以你無法依樣畫葫蘆照著先生教的去學，你沒有了解過人，也就學不會變人的法術。就算你的伙伴們外表可以變成人了，但是只要他們走進人群，人類仍然可以立刻分辨出他們是異類變幻的。而你已經憑直覺知道了這些，我想這就是為什么你一直學不會那個法術的原因�！�
是嗎？狠哥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難道自己學不會這個法術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嗎？他覺得老人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似乎又有些地方不對勁。
“你剛才也看到了，真正的雷咒應該什么樣，這只有在這蒼茫的天地間才能體會得到的奧秘，你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倒是有一點決竊可以和你說說�！�
“真的嗎？”狠哥難以置信。修道之人，特別是法術高強之人，都是不會輕易去指點別人的，更何況是這樣萍水相逢的情況下，一個人類為什么愿意教導一個族人？
“你看起來和我的小曾曾曾……外孫差不多大，就當作我們有緣相遇，我送給你的一點小禮物吧�！崩险咝χf。
人類的少年的話？狠哥盤算著自己的年齡比人類少年的年齡會大多少，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
“孩子你過來。”老者招呼他，“我先給你講講御雷的要點�！�
“啊……真的，是真要教我？……是，是的�！焙莞缁琶ο蚶先司蟼�躬，快步走到了他身邊。
“御雷術通常被廣泛使用的有五雷法、招雷術……”老者在星空月色下，開始給狠哥講敘和狠哥之前學習的法術在重點、技巧方面大相徑庭的、族人們可能永遠都不能接觸的法術。
……
狠哥溜回家里，躺到床上之后，他的心還在“砰砰”地跳著，第一次接觸那樣的法術，雖然身體很疲倦，但是剛才自己御雷擊折一棵大樹的感覺還留在心里，自己做到的，一棵那么大的樹……
狠哥拉起被子蒙住頭，和那位人類相處了一夜，他對法術的熱情馬上完全恢復了，他“吃吃”地笑著：“明天再去學，嘿嘿，把厲害的法術全部學到手！嘿嘿……”
等他睡著了，臉上還掛著笑容。
“麗娘，狠哥兒在嗎？”一群少年擁進了狠哥的家里。
“我看看……”麗娘拉開門向屋里一張，“回來了，不過他又在賴床，唉，這孩子啊……”
“放心吧，麗娘，我們今天來找他，就是要治他的懶的�。 摈西�、窮蟬、三面還有伯偁等幾個帶著兵器的少年“乒乒乓乓”地沖進了屋子，有人去掀被子，有的去拽狠哥的腳踝……
“懶蟲！起床！”
“再這么整天睡下去，總有一天，你一覺醒來，會發現自己變成一條蟲子的！”
“啊……”隨著魑魅的話，正在拽狠哥的窮蟬發出一聲慘叫，在他手底下的狠哥應聲變成了一條象狠哥本人一樣大，軟綿綿地蠕動著的蟲子。
“別想這樣蒙混過關！”
“快起來，變成蟲子也不行！”
少年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狠哥變成的蟲子抬起來，擺到桌子上，大家各自拖了椅子坐下，圍著桌子開始對這條蟲子進行訓話。
“狠哥，”魑魅清了一下嗓子首先開講，“關于你最近的行為，我們認為，非說說你不可了！”
“對，對！”其他少年一致嚴肅地點頭。
“你最近太懶了，除了睡覺就是睡覺，雖然那天聞子明先生罵了你幾句，你也不用這樣吧？你想想我們，幾乎天天挨先生罵，但也沒象你啊，是吧！”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