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過謙了。”狠哥近幾年看得多了,也就沒有了那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輕狂。
他深知自己現(xiàn)在與鳳鵬云比起來還差得太遠,更沒法和實力還在鳳鵬云之上的柳杏兒相比,各界之中那些不知名的大妖怪們更是高深莫測,這一輩子,他是不敢再以“第一”這個字眼自詡了。
“十七弟,我真想再和你一起并肩打獵,天天一起練功啊……”伯偁很是感慨地拍拍狠哥的肩膀。
“我這次回來,也許不走了。”狠哥也拍拍他的肩。
“不,你必須走!你說服麗娘跟你一起走吧!”伯偁突然焦急地大聲說。
“什么?”狠哥愣了一下。
“走吧!相信我,狠哥兒,你不能再留下來了。我是你親兄弟,我不會害你的!你走得越遠越好,現(xiàn)在部落里……”伯偁說完,站起身來快步離去,臨出洞時又回頭看了狠哥一眼,“唉,要不是我已經(jīng)有了妻兒,我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狠哥一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原來族里也會有象伯偁這樣的人,和自己一樣不愿意被困在這個小天地里啊,當(dāng)年的少年少女們,只能按族里的規(guī)矩,早早就要奉父母之命成親,一旦有了家室,就無法遠走高飛了。
狠哥慢慢收起笑容,陷入了沉思:“伯偁說他不會害我,那么……現(xiàn)在的部落……是有誰要害我嗎……”
狠哥匆匆趕回家中時,母 親還是坐在桌前專心地縫補衣裳,父親還是外出未歸,家里和自己出門時并沒有什么不同,但他的心里總是感到很不安。他伸手去拿茶具,想喝杯茶讓自己平靜下來。
“狠哥,出來。”
突然一群族人一擁而入,狠哥正坐在飯桌邊自己動手泡茶,他們族人不飲茶,而他早已把喝茶當(dāng)成一種習(xí)慣。
他抬起頭,看看他們,默默地放下杯子,站了起來,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
“族長要見你,跟我們走!”
“好,”狠哥邁步就走。
“且慢,”領(lǐng)頭的族人抬臂攔住他的去路,舉起一個杯子,“喝了它再去。”
“不了,我剛剛喝了茶,謝了。”狠哥警惕地瞇起了眼盯著他。
“顓頊大帝在族長那里。”那名族人看著他只說了這一句,就沒有再說下去,但對狠哥來說,這一句已經(jīng)足夠了。
“你們竟然……我爹……”狠哥咬著牙,握緊拳頭,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曾經(jīng)引以為豪的族人們,竟然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快點喝了跟我們走。”
“哈哈哈哈……”狠哥縱聲大笑,“真沒想到啊,我竟然能讓全族上下如臨大敵,也算值得了!哈哈哈哈……拿來,我喝!”
那名族人冷笑著將杯子遞給狠哥,看見他舉到嘴邊時,不由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說什么族長在等,喝了再走這些都是在使詐,無非是為了讓狠哥喝下那杯里的東西罷了,只要杯中的毒沾到唇齒,就足夠要了他的命了。
狠哥舉著杯子,苦笑一聲,就要往嘴里送去。
“狠哥兒。”麗娘從屋里沖了出來。
“娘,”狠哥沒有回頭,“我要去見族長和爹,您在家等我們回來,然后我們一起走,我們永遠離開這里,去人間界。”
“你爹在哪里?”麗娘著急地撲過來問。
“麗妃,顓頊大帝在族長那里,正等著狠哥去呢。”
“是嗎?”麗娘臉色蒼白,凝視狠哥了一會兒,伸手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杯子,怒問那名族人,“你們居然用顓頊大帝來威脅狠哥喝毒藥?”
沒有人回答。
“你們竟然會做出這種事,簡直丟盡了族人的臉!”她一轉(zhuǎn)身指著那些族人怒罵,“土族竟然會有你們這樣齷齪的小人當(dāng)?shù)溃环质欠堑仉y為一個孩子!你太小看我們一家人了!顓頊大帝他是個大丈夫,他會不惜一切保護自己兒子的,所以他根本不在族長那里……”
她仰起頭,一滴淚水滾出了眼圈:“你們剛一開口我,就知道了,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他肯定被囚禁起來了,你們居然想殺死他……”
“不會的!娘,爹他不會死的!”
“看看他們的臉就知道了!他們想逼死你爹,他們指爪上還沾著你爹的血呢!”麗娘伸手指著族人們。
那些族人有的低下了頭,有的移開目光往別處看,有的把手縮了回來往后退。
看著他們的動作,狠哥的心馬上涼透了:“你們真的敢殺了我爹……”
“他帶著你們出生入死,他是你們的族人啊,你們朝夕相處,稱兄道弟了這么多年,你們竟然要殺了他……”麗娘指著那些族人怒斥。
“拿下!”領(lǐng)頭的族人一揮手,眾人馬上將狠哥包圍過來。
“傲兒,娘不能再陪你去人間界了……”
“娘!”狠哥猛的一回頭,看見麗娘已經(jīng)把毒藥喝進口中,“娘!你干什么!”
他伸手把杯子擊飛,但是已經(jīng)太遲了,麗娘已把杯子里的毒藥喝了一大半,狠哥抱住母 親,急忙取出丹藥往她嘴里塞:“娘,娘,你怎么樣?娘……”
“傲兒,別管我,我跟你父親約好了,我們生同寢死同穴,永遠不分離,我們……傲兒,快走吧,不要管我,別讓我們拖累了你……去人間界自由自在地活著……土族已經(jīng)不是你的家了……聽娘的話,快走!”
“娘,你相信孩兒,爹一定還活著,我?guī)フ宜 ?br />
“我知道他已經(jīng)不在了……我知道他……走,你走吧……”麗娘嘴角露出一抹凄楚的笑意,她伸出手溫柔地拂了拂狠哥的臉,“傲兒,離開這里,好好活著……”
狠哥又往她嘴里塞了幾顆丹藥,抱起她向門外走去。可還沒走到門口,麗娘頭一軟,在他懷里停止了呼吸。
“娘!娘!”狠哥撕心裂肺地哭叫著,他怒視著眼前的族人,“我爹呢!我爹在哪里?”
“殺。”族人們各執(zhí)兵器馬上圍上前來。
“你們害死了我爹娘,”狠哥胸膛激烈起伏著,殺機蓋過了怒氣,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從此以后,我再也不是你們的族人,我要你們給我爹娘償命!”
當(dāng)狠哥的利爪插入第一個族人的胸膛時,一片驚呼聲響起,對族人們來說,雖然他們想除掉狠哥,卻認為狠哥不會殺害他們。但對此時的狠哥來說,殺戮是他發(fā)泄悲痛的唯一方式。
一個,兩個,七個……
血、肉、殘 肢……狠哥的身上已經(jīng)沾滿了鮮血,眼睛又紅又兇狠,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狠哥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族人,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干什么,只是一個勁向前沖著,沿路殺死攔住自己的族人,他一直期待能看到顓頊大帝持著長劍的身影出現(xiàn)在前方。
一個族人的劍斜刺過來,狠哥一側(cè)身閃過,想也不想地一抓過去,利爪快要抓到對方的臉上時,他看清了對方的臉。
“窮蟬……”
狠哥馬上一撤身,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改變了自己進攻的方向,饒下了這位昔日好友一命。他還沒來得及做更多的動作,就感到腹部一陣劇痛,窮蟬趁著他對自己手下留情的空隙,舉劍刺進了他的小腹。
“窮蟬!你……“狠哥爆喝一聲,舉爪朝他抓去,窮蟬在離他這么近的距離,根本來不及閃躲,但他豪無懼色地看著狠哥,他敢上前狙擊狠哥,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可惡!窮蟬!”狠哥看見窮蟬沒有閃避,驚呼一聲,急忙把手縮回,轉(zhuǎn)身向另一個方向拼殺出去,卻只覺手臂一麻,母 親的尸體從自己的手中掉到了地上,他急忙俯身去抱,卻雙腿一軟,差些摔倒。
“劍上有毒!窮蟬!你……”狠哥心中一驚。當(dāng)他搖晃著站起來時,一柄拋來的短刀刺入了他的肩膀。
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狠哥抬起頭,看見執(zhí)劍而立的,竟然是伯偁。
“伯偁,他中毒了,快殺了他!”四周都傳來呼叫聲,狠哥甚至分辯不出是誰在喊。
伯偁舉劍劈下,狠哥抬手一格,只見伯偁的劍反彈回去,插入了自己的肩頭,伯偁踉蹌一下,在狠哥耳邊低聲催促:“快走!”然后趁勢退了下去。
看到連伯偁也受了傷,族人們一時不敢再往前沖了。
毒在狠哥全身漸漸散開,他晃晃頭,看著黑鴉鴉圍上來的族人和已經(jīng)被他們拖走的母 親的尸體,他咬緊牙關(guān),用力甩了甩頭,手在空中虛劃,大喝一聲:“雷!”
一團巨雷馬上向族人滾過去,在地下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雷聲電光過后,狠哥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在一個地下巖洞里,狠哥蜷在一角,他身上的毒性和傷勢超過了他自己的想象,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不管他怎么調(diào)息,又吃了鳳鵬云的丹藥,傷勢卻反而有加重的趁勢,傷口周圍甚至開始發(fā)出惡臭。
他知道族人們一定在四處搜捕他,自己必須盡快逃離這里,但是母 親的遺體還在他們手中,他怎么能這樣一走了之,因為一直沒有看見顓頊大帝的尸體,所以他還抱著父親也許還活著的希望。
“你果然在這里。”
狠哥馬上捂著受了劍傷的小腹,跳了起來,全神戒備著。
“這里是當(dāng)年父皇教你練武的地方,大家都去地面上找你了,但我知道你一定在這里。”
“魑魅……他們?yōu)槭裁催@樣對我,窮蟬……”
魑魅手中捧著一些瓶瓶罐罐,帶著復(fù)雜的表情走向狠哥。
“你也是要來殺我的嗎?為什么?我從來沒有做對不起族人的事,你們?yōu)槭裁催@樣對我?”狠哥口中有種苦澀泛起,眼眶一熱,眼淚流了下來。
“我怎么能殺自己的朋友?而且你還是我的兄弟,雖然你這具身體不是我們土族人,但我相信父皇說的話是真的!”
“魑魅……父皇真的死的嗎?他們?yōu)槭裁匆@樣做?為什么,他們到底有什么陰謀?”狠哥心頭一熱,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握住他的手。
“不怕我趁機給你一刀?”
“如果連你也要殺我,那我也認了。”
“為什么啊,狠哥兒,為什么事情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沒有做過壞事!是他們苦苦相逼!為什么非要把我逼上絕路,魑魅,我從來沒有出賣過族人!”
魑魅回握住狠哥的手,苦笑說:“就算所有人都懷疑你,我也應(yīng)該相信你,我從沒有忘掉這句話,也相信自己看朋友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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