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五月,整個大和城幾乎要被太陽烤化了,路上看不到人影,但是城門口卻人聲鼎沸。
不遠處的一間客棧里,趙弘殷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向城門口垂落的尸體,已經(jīng)半個月了,尸體在城門口風吹雨淋,期間有不少南詔人要拿回尸體,都被埋伏在這里的士兵斬殺于城門口,鮮血染紅了地面。
微風從窗口吹入,趙弘殷輕輕嘆了一口氣。
南詔王已死,南詔人最后的掙扎也只是淪為客棧里的笑談。
“真是莽夫啊,明知道要死還要來!
“南詔王的尸體怎么可能沒有人看守!
“陛下就是想用南詔王的尸體把那群南詔人全部引來,斬草除根!
“往后,大長和就太平了哦!
太平?趙弘殷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如今的世道,哪里會有什么太平。
“客官,這是掌柜送給您的茶!毙《肆艘粔夭柽^來,因為天氣太熱了,他的脖子上搭著一塊汗巾。
趙弘殷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半個月了,他性子安靜,出手大方,掌柜的最喜歡這樣的客戶了,平常就會送些茶水點心過來。
雖然說是送,趙弘殷還是拿出了一塊碎銀子丟給小二:“昨夜還有南詔人來嗎?”
小二歡天喜地地接過銀子,笑著應(yīng)答:“恩,有,來了四五人,是大半夜來的。”
趙弘殷沒有問結(jié)果,結(jié)果已經(jīng)不言而喻。
似乎是見趙弘殷沒有說話,小二便與他說起另外一件事:“聽說和昌公主被送到城外的寺廟里去了!
“為何?”
那小二突然謹慎地四處看了看,然后湊近趙弘殷,壓低聲音:“之前城里沸沸揚揚都在說和昌公主是要與南詔王聯(lián)姻,現(xiàn)在南詔王生死,和昌公主自然不能留在宮里了。”
趙弘殷這才反應(yīng)過來當初鄭旻讓自己送親,和昌公主原來是要許配給墨玉子的。
他與墨玉子只見了一日,并沒有多少交情,但是此刻看著他的尸體孤零零地掛在城門口,還是唏噓不已,如果真的聯(lián)姻了,是不是也是一樁好姻緣,至少會活著。
“好了,我回屋去小憩一會!壁w弘殷站起身。
“行,您有什么事就招呼。”
“恩!
......
山中無歲月,高從詡一臉胡子拉碴,他只穿了褻衣,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
因為不愿意離開這里,他們只能暫時在這里駐扎營地,高從詡在一旁的溪水里沐浴之后才感覺沉重的身子松快了不少。
山洞里太憋悶了,大家尋了一塊空地埋鍋造飯,這些日子倒也過得去。
只是還是沒有小五的消息,這時去大和城的士兵回來了:“我沒有去找趙將軍,只在城中轉(zhuǎn)了一圈!
“怎么樣?”
“墨玉子的尸體還掛在城門口,聽說這些天來了不少南詔人,但是都被斬殺了!
“還有其他的嗎?”
“倒沒有十分特別的事情,只是城中百姓私下里傳說和昌公主被送去了郊外的寺廟!
“郊外的寺廟?”高從詡猛然站起身,往山下看了看:“是不是山下的那個寺廟!
他們雖然進了山,但其實離大和城并不遠,在這山腳下就有一座寺廟。
那士兵點頭:“正是!”
“晚上讓人進去查探一番。”
“是!”
這時遠山端來了飯:“公子先用飯吧。”
高從詡接過碗,跟那士兵說:“行蹤隱蔽些!
“是!”
夕陽的余暉染紅了整個山林,即使到了傍晚,還是余熱未消,高從詡吃了一大碗飯,與遠山說話:“送消息回去的人應(yīng)該到了吧!
“八百里加急,應(yīng)該是到了。”
“恩,那就等等吧。”
......
千里之外的九室?guī)r,陶潛這些日子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自從上次無塵被人擄走了,墨玉匆匆走了,他就憂心不已,按照墨玉的吩咐他給堯山去了一封信,卻又不敢呆在山上,怕送墨玉那里送消息的人進了不陣,便日日都去山腳下等著。
這日終于等到高公子的信,信是給先生的,先生正在閉關(guān),他便拆了信。
信上的每個字他都認識,但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墨玉身亡,無塵失蹤?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陶潛雙手顫抖地捏著那封信,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七尺高的漢子無措得像一個孩子般。
“先生,去找先生!”
陶潛立刻往后山去,腿卻突然發(fā)軟,整個人直接撲倒在地,下巴磕得出了血,他卻顧不得這些,爬起來繼續(xù)跑。
“先生,先生!”陶潛到了先生閉關(guān)的山洞門口,聲嘶力竭地喊著,驚得飛鳥四處逃散。
“先生,先生!”
“先生,先生!”
陶潛一邊喊一邊哭,他只恨自己沒有生出翅膀,只希望現(xiàn)在就能飛到大長和去,肯定是假的,墨玉子怎么可能死呢。
陶潛的腦袋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大喊大叫。
“怎么了?”突然從山洞里傳出一個聲音,那聲音就像久旱的大地迎來甘露一般。
陶潛忙沖向洞口:“先生!
一身白衣的希夷先生一步一步走出山洞,他的頭發(fā)又恢復(fù)了烏黑,遠遠走來猶如謫仙。
“出了何事。”希夷先生淡定地看著陶潛:“怎么是你來叫醒我?”
眼淚完全控制不住,陶潛不停地抹淚,在看見希夷先生時,他完全崩潰了:“墨玉身亡,無塵失蹤!”
饒是希夷先生一向面不改色,臉上的從容也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支離破碎:“你說什么?”
陶潛突然嚎啕大哭,把手上已經(jīng)有些破損的信遞給希夷先生。
希夷先生接過信快速地掃過,片刻之后那封信在先生的手中化為齏粉,然后一陣風吹過。
陶潛抬頭時已經(jīng)不見了希夷先生的身影,他忙追去:“先生,先生!”
陶潛連九室?guī)r的門都來不及鎖,就隨著希夷先生匆匆下了山,牽了馬,幾乎沒有耽誤一息的功夫他們就已經(jīng)疾馳在前往大長和的路上。
“前方可是九室?guī)r的先生?”遠遠地騎過來一匹馬,馬上的士兵高喊。
這是唯一一條通向九室?guī)r的路。
希夷先生忙拉了了韁繩,馬停在原地看著那匹駿馬馳來:“正是!”
“荊南節(jié)度使高大人請先生去荊南城一趟!”那士兵拿出了令牌。
希夷先生聽后直接揚鞭,冷冷地丟下一句“不去!”
那士兵忙去追:“高大人令司空將軍領(lǐng)兵一萬從楚國借道前往大長和,接應(yīng)大公子!
“你們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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