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無塵，趙弘殷是極高興的，就算是佘洵的無禮也并未放在心上：“聽說白馬寺的牡丹開了，明日我?guī)闳タ础！?br />
提起白馬寺的牡丹，無塵就笑出了聲：“今日去了一趟，倒白跑了一趟，不過看了云姬的胡旋舞也不算遺憾。”
“啊？你今日去了白馬寺，沒看到牡丹？山門關(guān)了嗎？”
“倒也不是。本來佘侍郎要帶我們?nèi)タ幢蹋呛笊疥P(guān)門了，我們就回來了。”無塵捏著酒杯，陷入沉思：“也不知白馬寺出了什么事。”
“那行，明日我派人早些去白馬寺，如果一切如常，我們明日再去就是了。”趙弘殷興致勃勃。
佘洵就有些不悅了，但是卻無從發(fā)作，難道不允許趙弘殷和無塵去白馬寺嗎？自己根本沒有立場嘛，不自覺地就有些慪氣。
無塵的確還想去白馬寺看一看，本來那比丘尼燒傷算不得什么，但是白馬寺的小心翼翼就有些耐人尋味，而且在白馬寺遇上了白云子，就更加疑竇重重了，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明日你陪我再去一趟。”
“我也去。”佘洵語氣有些急迫：“今日說了要請無塵吃齋菜的，齋菜也沒有吃上，明日一定讓無塵吃到。”
無塵看著面前滿桌的酒菜：“今日已經(jīng)讓佘大人破費(fèi)了。”
“無妨，無妨，我明日也想去白馬寺拓印碑刻。”
無塵自然也不好拒絕。
李從珂也在一邊湊熱鬧：“那我也去，反正人多熱鬧。”
趙弘殷皺眉看著佘洵和李從珂，這兩人有病吧。
就這樣，四人就約著明日去白馬寺。
出了歸云閣，佘洵看著趙弘殷和無塵的背影，有些氣憤地看著李從珂：“你為什么不讓我送無塵回去？”
“無塵？你現(xiàn)在都叫無塵了？”李從珂打趣他，攬過他的肩膀：“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對無塵子還真是別有居心啊。”
心思被李從珂看破，佘洵頓時就安靜了。
李從珂笑著看了他一眼：“走，找個地方醒酒，我與你好好說道說道。”
“有什么說道的。”
兩人進(jìn)了茶樓，尋了一見靠里面的茶室，李從珂這才嚴(yán)肅地看著佘洵：“齊大非偶的典故想必你也知道。”
不用李從珂說，佘洵也知道自己高攀不上無塵，但是明知不可為卻偏要為之，他喝了一口涼茶，似乎這樣才能驅(qū)散心中的燥熱：“我心不由己。”
李從珂從來沒有見過佘洵如此頹敗，也不忍再打擊他，但有些話也不得不說：“滿洛陽城多少世家女郎，你又是何必呢，況且你家表妹呢。”
佘洵連著喝了兩三杯涼茶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搖了搖頭：“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試？如何試？不瞞你說，陛下當(dāng)初也想過在我們這一輩里挑一位娶了無塵子，但是無塵子那樣的人，只可遠(yuǎn)觀，娶回來也不知是福是禍。”這些都是宮中的辛秘，為了這位好友，李從珂也是豁出去了：“無塵子功力深不可測，又有荊南當(dāng)靠山，一個不慎，高姓就能取而代之。”
“危言聳聽。”佘洵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你應(yīng)該還沒有忘記吧，當(dāng)初可是無塵救了陛下闔家。”
“是，這是真的，陛下讓工部建造九室?guī)r不也是為了報答無塵子的救命之恩嗎？”李從珂苦口婆心：“只是，這位無塵子太過危險，我勸你還是遠(yuǎn)離為好，否則娶回家，就是娶一尊菩薩回家，別說，這無塵子可是比我那幾個妹妹都要精貴，你到時候如何振夫綱啊。”
佘洵根本就不考慮振夫綱的事情，如果能讓自己娶了無塵，他愿意傾其所有：“你們又何必如此忌憚她，她是方外人士，必然不看重這些，否則會親自把襄州還回去？那可是一州之地，多少男兒建功立業(yè)都無法取得的功績。”
“那你想一想，她連一州之地都可以坦然拒絕，可知她所求為何？”一州之地都不要，要么是清心寡欲，要么所圖甚大。
佘洵卻冷了臉：“從珂，倘若如此揣測人心，那世間就沒有良善之人了。我們都知道襄州地處要害，難道無塵不會知道嗎？就算她拿了襄州，并入荊南，陛下也說不得什么，對不對？”
“是。”
“當(dāng)初朝堂之中不是也因為這件事爭吵不休嗎？如今無塵把襄州還回來了，你還惡意揣測，如果我是無塵，不知會如何的寒心。”
李從珂默默低下了頭。
“這襄州拿也不是，不拿也是，倒成了燙手山芋，要知道，襄州，從來不是無塵自己要的，是你們要給的，這個山芋，是你們丟給她的。”佘洵腦袋一時有些發(fā)懵，竟然有些不管不顧，就算是皇家，也不能這樣欺負(fù)人，今日他就當(dāng)豁出去了。
字字珠璣。李從珂也有些慚愧，他還記得第一次見無塵子時，當(dāng)時她憑一己之力救出了陛下一家，讓自己感激不已，但心靈深處也有些忌憚，這樣的人，是萬萬不能惹的，現(xiàn)在聽佘洵的肺腑之言，不禁有些羞愧，他站起身沖佘洵拱手賠禮：“是我的不對，這兩日的相處，我也覺得這位無塵子風(fēng)光霽月，的確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從珂言辭誠懇，佘洵氣息也漸漸平穩(wěn)：“而且我聽聞她記進(jìn)了河?xùn)|李府的族譜，你們又何必因為忌憚荊南而忌憚她呢？況且如今的荊南不足為慮。”
荊南也只剩下三州而已，的確不足為慮，李從珂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局堪定，是我杯弓蛇影了。”
誰讓那個高從誨從楚國借兵的，其心可誅！
但這些話李從珂也不會和佘洵說了，畢竟如果佘洵娶了無塵，對朝廷也是有益的，難不成給哪個藩王娶回去，那不是讓整個朝廷如鯁在喉，他舉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無塵子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良人，我在這里祝佘兄能心想事成。”
“借你吉言！”
兩人喝了兩壺茶，佘府的仆人又跑來請，李從珂玩味地看著佘洵：“佘兄的道路艱且阻，只怕要費(fèi)些功夫了。”
佘洵眼神一冷，看向那仆人：“你回去告訴夫人，就說我與從珂在喝茶，這邊事了自然就回去了。”
“舅爺上府里了，夫人讓少爺務(wù)必回家。”
佘洵手上的杯子直接擲了出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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