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
翦清秋讓凝風在約五十米的位置上劃了一條線,直接了當地道:“從這開始,先筑十米寬的堤壩,高度在現有的基礎上加筑三米,筑堤壩當然要把基腳打好,我建議用石頭、煤渣、以及這些田里表面的一層沙土,工程量有些大,但希望大伙務必將它當成一件特別工程來建。”
“姑娘還真是干脆!”
陳威樂呵呵地笑了笑,感覺跟著翦清秋做事就是痛快,凡事都是大手筆。
“好了,東家已經劃出道來了,我試著做一下分工,這里是二十人,六人跟著我上附近的采石場去運石頭,十四人接受東家的調派,進行基腳的挖掘工作。別忘了,是十米寬,一個一個的都警醒著點,別勞煩東家說一次又一次。”
陳威的話剛說完,疾風便拖了一車鋤頭、鐵鍬過來。看來,這東家小娘子確實是要建魚塘了。
陳平順心有戚戚,就東家娘子這么一劃拉,就是好幾十畝地啊!好幾十畝地一季可以收多少莊稼?
他這么想著,便與季庭之說道起來。
季庭之憨憨地笑了笑:“這賬可不能這么算,你怎么不想想,有了這些魚塘,一年得產多少魚?”
“可這不是挨著清水河么,想吃魚,完全可以去清水河里打撈,還用得著專門建魚塘?”
“你啊,跟著這樣的東家,觀念就得跟著變一變。我知道你說的亦有理,但東家或許有更深的理由。況且,我們莊子上的佃戶就四家,看東家的意思,并沒有想過再拉幾戶進來,這樣子,那么多田地,就我們幾家忙活,累死也種不出什么樣子來。今年是仰仗了臨莊的人,明年呢?”
陳平順砸吧了一下嘴,季庭之這般一分析,他又覺得很有道理,但私心里還是覺得用幾十畝地建魚塘很可惜。
想是這么想,事情還是得遵照東家的意思做。
疾風送了工具過來后,又被翦清秋吩咐著去訂制犁刀。
“什么樣子的犁刀?”
疾風亦希望自己能想象出來,可他從小到大就沒干過農活,對農活所需的工具實在想象不出來。
翦清秋是看著那么幾百畝田地突然想到的,似乎犁刀還只是一方面,還需要耕牛,莊子上原莊主給她留下的兩頭老牛,看著走路都覺得費勁,還能下田里犁地?
翦清秋把凝風留在了建魚塘的地方,自己則是打道回了莊院,仔細回想著畫了一個犁刀的樣子,似乎這樣還不行,得有一副完整的犁的形狀,可一時頭腦中沒有一個清晰的輪廓。
翦清秋想到了林老頭兒,似乎,有好些日子沒有與林老頭兒照面了。
此時的林老頭兒領著自家后人正忙著給她建造大院子,自打進了翦清秋的莊院,林家五口是難得回家一趟,似乎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計。
林老頭兒也想參與打造那些稀罕家私,可沒法子,這邊莊子上的事情也是特別重要的,東家給的工價又高,他還能因此挑挑揀揀了不成?
翦清秋找到林老頭兒時,他正忙著用鋸子鋸木板,大鋸子一般兩個人拉動更快捷,而林老頭兒一個人拉動起來,速度似乎也不減,熟能生巧,做了大半輩子木工了,林老頭兒自覺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翦清秋先問起林老頭兒建院子的木工活大致還需幾日?
林老頭兒摸了摸花白的胡須,作勢計算了一下:“怕是還要三五日,而且,之前已經說好了,新院子里的家私都由我們打造,因此,我這已經開始備料了,東家若是有什么特別要求,盡早跟我這老頭兒嘮叨嘮叨。”
翦清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來找您,就是想與您老嘮叨的,要不,您把手里的活計先停一停,仔細聽我說一說?”
林老頭兒見她說得如此鄭重,也就停了手里的活,他們現在做活,并不是每日算多少文錢的樣子,而是每日干了多少活計來折算,相對而言,他們趕了工,就有可能多得往常一日的工錢,而這會兒被翦清秋一打擾,林老頭兒手上的活計就被耽擱了,因此,翦清秋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林老頭兒很爽快,干活哪能那般算呢?況且,這么好的東家能被他們一家子遇上,那是多大的緣份!
“東家請說,我仔細聽著就是。”
“是這樣,我想做一個犁地的工具,名稱叫做曲轅犁。故顧名思義,所謂曲轅犁的犁身就是要做成彎曲的,至于彎曲到什么角度,就希望與您老試做一下,至于工價方面,您且放心,決不會讓您老吃虧受累。”
“那是,那是!”
林老頭兒雖然沒全然聽明白,但大致了解了,就有了一個方向,至于能不能做成,不是還有東家么!
既然東家都這么說了,心里又有一個大致的輪廓,想必做起來亦是不難的。只不過這么一來,他就只能從建房做家私那一塊抽身出來了。
所以,林老頭兒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與自家兒子孫子說一說,讓他們在原有的基礎上趕趕工,不能因為他的缺失就誤了工期。
況且,現在這莊院里,每晚都照得燈火通明的,似乎一點都不害怕費了油。
是哦,他們還怕什么費了油,就桐油坊瀝出來的油渣子,也能用來每晚照明了。
林老頭兒與自家兒孫詳細交待后,就開始與翦清秋試做起曲轅犁來,所以,疾風弄明白后,還是在第一時間去鐵匠鋪里訂制了一把犁刀,試用過后,覺得無須改進了,再多訂制幾把。
再就是買牛的事情。
這一點有些為難,疾風去牛市場上跑了一趟,所賣的牛要么就是太老,要么就是太小,還真是難得遇上一頭合適的壯牛。
翦清秋覺得不可思議,在大周,耕牛竟能如此稀罕。
疾風說這種情況在情理之中,市場上但凡有壯牛,都被有官身的人預定了。
但凡在大周當官的,都有屬于自己的田產地產,耕牛本來就稀缺,雖然大周律法明文禁止殺牛,但總有人會找到律法的漏洞,每年被這樣那樣殺掉的不僅沒有減少,似乎還有上升趨勢。
翦清秋聽他說起這些,覺得自己好像就是睜眼瞎,對大周的狀況,當真是一丁點都不了解。
翦清秋想了想,既然買不到壯牛,就把小牛犢一起買了來,養過一年半載,不就是壯牛了。
這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
在這一點上,她不覺想到了駱云霆他們,難道他們不是官身?不是特權階級?
疾風似乎明了翦清秋心里所想,跟著就替他主子解釋起來,說他主子也想到了,只是等他想到的時候,也只能去正規的牛市場上買牛。
而黑市上交易的耕牛,有些已經賣出了天價,主子自覺不能助長這種風氣,所以寧愿買不到牛也不去黑市上買耕牛。
對于耕牛的事情,姑且就這樣了。翦清秋覺得如果條件足夠,她似乎可以置辦一個養牛場,來彌補大周耕牛的缺失。
想是這么想,但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付諸于行動,置辦一個養牛場,就得有一個足夠大的草場。
似乎,這也得靠緣份。
暫且來說,她是沒有這樣的打算的,姑且先把眼前的曲轅犁做好,對于大周這樣的農耕社會而言,亦是一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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