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辦完事回來交賬,總計花去了十九萬七千兩紋銀,他說雖然不辱使命,但這價錢確實有些高了。
翦清秋卻只拿著兩個寫著翦云照所有的坊間契書呵呵傻笑,“高什么高,錢嘛,沒了再掙就是,可這地契不一樣,京城的兩個坊間呢,多稀罕。”
翦清秋仔細看了看,永和坊占地八百三十畝,定仁坊占地八百七十畝。
這得多大啊!
她真是發了。
永和坊占地既然少一些,就定為她自己建房居往的,所以,永和坊所花的八萬六千兩銀子就得她自己付,所以她把手里所有的錢都用了,還欠三萬三千兩。
而定仁坊屬于公共產業,由公中支付,她一直是技術入股,按理是不用她掏錢的,只是她得有一個新型的項目作為支撐。
不管了,先好好休息一天,這幾天雖說也安安靜靜呆在莊院里,但心里牽掛著置地的事情,難得地因為這種事緊張了一次,也是令人欣慰的。
最起碼讓翦清秋自己明白一個事實,重活一世,來到這個時代生活,她還是免不了在意一些人與事,有著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動向。
青稞很高興她安靜了幾天,她也一心一意地陪在她身邊,每時每刻都不忘備點吃食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
翦清秋知道小丫頭就想自己安安靜靜的,不要想一出是一出的折騰。
其實現在的她,也并不想多在外面走動,因為肚子越來越大了,她在外面每遇上一人,那人對著她微笑時,她總覺得對方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肚子,而她亦會懷疑那微笑里的含義。
那種時侯,她就覺得她的臉在發燒。
在她的意念里,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年輕了,怎么就能懷小孩呢?
她能不為此臉紅么?
所以,原本,置地的事塵埃落定后,她當真覺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也因此,她得著手實驗新的項目了。
但她想讓自己先休息一天,消化消化置地的事情,亦為自己得到京城的兩坊間,而小小慶賀一下,先讓自己放松一天后,再投入到新項目的實驗中。
休息一天,就這么呆著也很無聊的。黎玉萱因為忙于壹品布藝沙發的擴大生產,也不來吵她了。
林木匠一家也搬出了翦莊,移住到清風莊院去了,韓慎與顧白賢亦搬去了壹品商行的二樓,現在的翦莊里,除了佃戶,就只有守門的陳威等人,再就是疾風、凝風、黎玉萱以及幾個小丫頭了。
真的挺安靜的!
很無聊的她本想去找韓慎老頭兒下圍棋的,但撫摸著自己的大肚子,覺得還是算了。
那就看看書,練練字。
“大小姐,婢子覺得你現在最適合看書、練字了。再者,你不是說胎教么,沒準你看書、練字的時侯小寶貝也在跟著學習呢!”
對青稞這樣的說詞,翦清秋只能一笑置之,誰讓她時常在她面前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呢?
翦清秋覺得這笨丫頭腦子是越來越靈光了。
用過晚飯,透過窗子看著天際的最后一縷殘陽,在冷寂的深秋里更顯凄涼。
翦清秋不覺又想到了這個身體的主人翦云照,那一縷年輕的幽魂已經飄落何方?
她不覺想到了原本掛在脖子上的那塊玉佩,因為她覺得那塊晶瑩透亮的玉佩,似乎帶著翦云照特有的溫度,讓她不敢再居為已有,所以,把它放置了起來。
這時,她情不自禁地想撫摸一下那塊玉佩,對她說說話,就好像是她在對翦云照說話一樣。
她翻出那塊玉佩,在手中輕輕撫摸,感受著玉佩溫潤的溫度。
“秋兒!”
翦清秋心神一顫,手也跟著一顫,玉佩從她手中摔了出去,所幸落在了地面鋪就的一塊虎皮毯子上。
駱云霆眼疾手快,把那塊玉佩迅捷地拿了起來。
麒麟玉!
駱云霆撫摸著麒麟玉上的那個“云”字,雖然自從知道翦清秋手中有塊玉佩,他就覺得翦清秋手中的玉佩就是他送出的那塊麒麟玉,但此時此刻真實地呈現在眼前時,內心仍禁不住一陣狂喜。
在還沒有與翦清秋相遇的兩個來月里,他每天都在期盼有人拿著玉佩找上他,讓他負起一個男子應負的責任來。
可,那人似乎銷聲匿跡了。
這塊麒麟玉,是他在承平一年中探花時,皇上所贈,同時贈出的還有黎玉停的一塊寫著“玉”字的麒麟玉。
意謂著當今皇上第一次開科取士,便獲得兩麒麟才子,黎玉停為玉麒麟,而他駱云霆為云麒麟,一度被傳為朝廷佳話。
從此,但凡在京城與人相遇,甚至去外面辦差亦然,別人不稱呼他們官職,亦不稱呼“狀元”或是“探花”,也不單純稱呼他們名號,而是直接稱呼“玉麒麟”“云麒麟”。
所以,他向來寡言,而那時那刻,更不知道該說什么,又急于去追查原由,便把這塊玉佩送給了那個特別的女子,想著她憑著手中的玉佩找上自己。
“你這人怎么這樣?干嘛抱著拿我的玉佩?”
翦清秋這剛拿出來,還沒仔細瞧一瞧,就被他的突然出現擾亂了。
一個多月沒見,他黑了、瘦了,那張英俊的臉更立體了。
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竟忍不住心潮翻滾,“想念”這個詞,似乎在針對于眼前這個人身上?伤辉诘倪@段日子,她就從不曾有“想念”過這個人,怎么此時此刻站到了面前了,心底里會有這樣的體驗?
“秋兒!”
她竟完全不記得了!
駱云霆心底漫過一層失落,而那層失落,與最初的狂喜感覺相較,似乎可以忽略不記。
他不管她記不記得自己、記不記得那塊玉佩是怎么來的,總之,他現在是確確實實找到她了,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
翦清秋心肝又是一顫,嘴唇蠕動幾下,很想冷聲說,讓他不要這么呼喚自己,弄得他們之間好像前世就是一對互相心悅的有緣人一樣。
可,此時此刻,看著那張風塵仆仆、又黑又瘦的臉,她竟舍不得冷聲冷氣地說出所想的話來。
駱云霆這次外出,也就是因了梅之云所想起的那人。時隔十余年,在梅之云透露的少量信息里,無異于大海撈針。
所以,他親自領人前往了。
到了那邊,一路明查暗訪,確實找到了容嬤嬤的金蘭姐妹,對方第一時間便驚喜地問起容嬤嬤的近況,只不過,他還來不及回答,對方的后心窩就被一支冷箭射中……
他與他的人跟著便與殺手對上了,而殺手同樣不止一人,而且,全都是死士,在落敗的形勢下,全都服毒自盡了。
過后,駱云霆想著尋那婦女的家人,以及相交近的人,企圖亡羊補牢而無果的情況下,不禁回想,這些人是何時跟著他們的,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他一度對自己的能力表示懷疑。
是不是這段日子以來,專心于俗務中的他,對于本職工作的靈敏度也降低了?
回程的路上,風雨兼程的駱云霆,很是失意與頹敗,甚至覺得無臉見翦清秋。
但稍加分析,卻也透露出一個信息,當時受人指使的劉成,想要謀殺的是容嬤嬤。但他又禁不住的想,既然如此,劉成不應該在那時候下手,從而波及那么多人。
所以,劉成背后指使之人還是有意要翦清秋的性命。
終究是什么人?與容嬤嬤又是什么關系?竟會派出那么幾個死士去殺個手無寸鐵的婦女,而那婦女,到死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中箭身亡。
而最終,案子又繞回了原點,還暴露出他參與了這件案子的追蹤……不,他們應是早知道了,才躲在暗處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么一想,駱云霆禁不住不寒而栗:“若是這樣,在暗處監視著他的人輕功修為該有多高?”
此時見到翦清秋,駱云霆是百感交集,而在狂喜中,他情不自禁地向她走近,一把將她擁進懷里。
翦清秋被他環抱得緊緊的,有點兒透不過氣來,而在此時此刻,她卻有了幸福的體驗。
她默默地閉上眼,暗自對翦云照,亦是對自己說道:“就讓我貪戀一下片刻幸福的感覺吧!”
翦清秋似乎時刻都沒忘記與自己、與駱云霆抗爭,很別扭的抗爭,她不知道為什么要抗爭?但在潛意思中,她覺得她需要抗爭……或許是為了幽魂遠去的翦云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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