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云霆一家人本打算在黎府用晚飯后再回去的,但用過午飯不久,翦云東就尋了過:來,說是住在翦莊的外公、太老爺,以及老國公爺,把翦莊那邊過年慶祝的事情交給了四大金剛后,他們就回京了。
走南門進京城,老人們當(dāng)然先順道去永和坊,一進坊間,就吵著要見孩子。
幾個老頭兒這院那院的晃悠,好似是參觀,又好似是搜尋府里的人,一番晃悠之下,各自選擇好了所住的院子,便叫囂著讓劉管家派人幫著收拾。
劉管事當(dāng)然著急忙慌地吩咐幾個負(fù)責(zé)打掃內(nèi)院的婆子,趙秦氏、劉柴氏、張氏亦是趕緊忙活起來。
沐休日,梅老太太也從清風(fēng)學(xué)院里回府了,聞聽得此事,老國公爺與翦老尚書她不敢說什么,但梅老爺就免不了被劈頭蓋腦罵一頓了。
“收拾什么收拾?難道你我夫妻還分院而居不成?再說了,即便是收拾,你自己有手有腳的,為什么要吩咐他人?別忘了,你現(xiàn)在只是平頭老百姓。”
梅老被罵的滿臉訕訕,卻依然不想理會,只不過依然想固執(zhí)己見,反正駱府的院子多。
梅老太仿佛知道他怎么想,又噼里啪啦說了起來,“人貴有自知之明,別想著以老賣老,外孫女不欠我們什么,倒是我們一大家子,受了外孫女莫大的恩情,你如果想住這,就與我住一處院子,加上云北,我們仨住一個院子已經(jīng)相當(dāng)舒適了。
云東云南云西兄弟仨亦是同住一個院子,為什么?因為兄弟仨住一個院子里方便照應(yīng),也省了多住一處院子所需的煤火。”
“煤火能省多少錢?反正也住不了多久。”
梅老爺還是有一些不服氣,他如果與梅老太住一處院子,每日里不就得聽她嘮叨?
雖說這些年已經(jīng)習(xí)慣了聽她的嘮叨,但在翦莊住的這幾月,他的耳根子終于清靜了,比較之下,他還是覺得耳根子清靜的日子更好。
老國公與翦老尚書亦覺得住在翦莊的日子好,與在京城時一樣,所用的東西什么都不缺,卻又比在京城時更閑適自在。
所以,三個老頭兒相約等過完年,出了正月十五,就又回翦莊住,說是多少能照應(yīng)一下莊子上的事情。
“既然住不了多久,就更不用多開一處院子了。”
梅老太太依然堅持。
“云西云北去修路了,云東云北既然在府上,怎么也不想著出來迎迎我們?”
梅老爺顧左右而言他,不再與梅老太太爭執(zhí)之前的問題,反正已經(jīng)有人開始收拾了,況且,屋子建好就是用來住的,住了,屋子里才會有人氣。
“你們還用得人去迎?再者,你們也沒說今天回來啊,然后就不打招呼地一頭扎了進來,讓他們怎么迎你們?
何況,他們可忙了,既要學(xué)文,又要習(xí)武,晚上也沒得空閑,哪有什么時間知應(yīng)你們?”
“我倒是沒什么,就怕翦老尚書覺得他們不懂得禮數(shù)。”
“什么禮數(shù)不禮數(shù)?難道你們就有理了?既然回了京,為什么不在第一時間回你們應(yīng)去的府邸?反而一頭扎進駱府來?再說了,你們仨不是滿駱府走了一個遍么?難道就沒進云東云南他們住的院子?”
“好像還真沒進。”
梅老眼珠兒轉(zhuǎn)了轉(zhuǎn),道:“我去看看那兩小子。”說話間,便已經(jīng)邁開了腿,顯得異常急切地朝云東他們所住的院子而去。
“外公,您回來了。”
云東說著,起身過來見禮,云南后一步相隨。
他們對這個外公,說不上很親切,但也說不上疏離,畢竟,血緣關(guān)系擺在那里,他們雖沒有在外公這受到什么親情的照應(yīng),但母親是享受過的。
而且,造成那種狀態(tài),主要的原因是無奈,即便想,卻也不能。
相較于翦家的那些長輩,多了一個情有可原。
“呵呵,你們兩個臭小子,好像又長高了。”
梅老爺見到兩個外孫,確實打心底里開心的,邁出一步比量了一下他們與他的身高差,云東已經(jīng)長到了他肩頭,云南亦已及他腋下。
“不只是我回京了,還有你們的老太爺,以及老國公,他們倆這時正在看你們大姐弄的暖房里的反季蔬菜。”
“哦,那我們先去與他們見一見,然后去叫姐與姐夫。”
翦云東說著,也不再遲疑,梅老爺還想與他們多說幾句的,見他如此,也便道:“嗯,確實該如此。”
仨人出了院子,行到暖房時,兩老已經(jīng)離開了,只有專門負(fù)責(zé)照顧暖房旳劉管事正忙著給菜地澆水。
“翦大少爺!翦二少爺,你們放心,他們看中的院子趙秦氏她們已經(jīng)在收拾了,或許”
劉管事突然意識到后面的話他不該說,即便跑腿喊人,也應(yīng)是由他去。
好像也不用跑腿的。
想到這一點,劉管事旋即笑含著一絲憂慮地道:“是不是該給東家他們打一個電話?”
“不了,我還是親自跑一趟。”
翦云東也不準(zhǔn)備去特地先尋到老太爺及老國公倆,而是讓云南先去與他們相見,自己跑一趟黎府。
“哥,只需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你又何必特意跑一趟?”
云南頗為不解,可云東就是想這么做,他說不好這是一種什么情節(jié)。
還在翦莊時,教導(dǎo)他們的職責(zé)主要是由駱云霆擔(dān)負(fù)的,但黎玉停也同樣費了一些心力,而且是按照他們現(xiàn)階段的吸收能力,給他們出題,好像也是哪方面的都有。
狀元公的才智肯定是不一般的,似乎也沒有誰要求他那么做,完全是他主動地在做。
也許就是因為這一點,翦云東覺得只是給姐他們?nèi)ヒ粋電話,顯得太過隨性,因而堅持跑一趟。
翦云東走得有些急,沒曾想斜刺里沖出兩個人來,見了他就罵:“好一個翦家大少爺,見到我們倆長輩,連招呼都不知道打。”
“老太爺!親家爺爺!”
翦云東一臉苦笑,也懶得辯解。
“去忙什么?”
老國公純粹是找事,老太爺?shù)故切α诵Γ^為滿意地看著這個身子在不斷拔高的后人。
莫欺少年窮。
誠不欺人。
回想曾經(jīng)他對翦連生一家的態(tài)度,心里竟然有了一絲慚愧,就是翦云照快成親那會兒,他雖然改變了態(tài)度,卻也從未認(rèn)為自己哪里做錯了。
“告老太爺,我去喊姐與姐夫。”
“呵呵呵看來,你這臭小子還是很識趣懂禮的,快去吧,老頭我雖不急著想見大人,但真的很想早一步見到幾個孩子。”
老國公的臉變得很快,前一刻還是滿臉怒容,這會兒已經(jīng)捊著花白的胡子,淺笑安然。
“那晚輩先告辭。”
翦云東說完,也不等他們回話,便邁開了細長的腿。
“這小子”
翦老太看到后人的心情還是很好的,不管怎么樣,終究還是他傳承下來的血脈。
而他之所以心情很好,也是因為發(fā)現(xiàn)翦云東那處變不驚的態(tài)勢,以及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從容與自信。
不一樣了!
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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