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仁坊。
參與軍訓的一百二十一人,并沒有因為到了年節而各自回家。
似乎,他們已經習慣了定仁坊里的生活,反而害怕回家后改變他們好不容易豎起來的意力。
每天卬時正起床,穿衣洗漱、整理內務,趕到外面集合時,天還沒有亮。
天氣冷,就先進行跑圈的熱身運動,然后是吃早歺。
吃早歺也有規定時間,一刻鐘,按理是足夠的,但還包括如廁,時間就有點緊張了。為了不讓自己餓肚子,又為了多一點時間解決拉的問題,就只能狼吞虎咽。
秦用、徐湛、方朔、裴俊,這四個指導員,那是一點情面也不講,即便是面對嬌滴滴的小娘子,亦是嚴厲的不行。
這些權貴后人私下里聊起,說他們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不知所謂。
但說是這么說,該怎樣還是怎樣,一天比一天乖巧,一天比一天站的軍姿筆挺,到現在聽口令,已經能做到整齊劃一了。
戚菲與馮妍這樣的,自我認為,在不長的時間里,她們的身上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初做俯臥撐,能做上標準的一個就不錯了,而通過咬牙一天一天地做,一天一天的堅持,到現在,也能一氣呵成做上一百個了。
還有擒拿格斗術的對練的同時,也在訓練抗擊打能力,力道雖然還不夠,動作拿捏,也已經有模有樣了。
很累!也很痛快!
沒有人想回去,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練習還沒有達到深入骨髓的效果,或許過一個歡樂祥和的年,意志力就會被削弱,待到出了十五再來軍訓,又有了幾份最初的模樣。
那么,這段時間所受的苦不就等于白受了?
這些少年少女的父母當然不理解,覺得他們要么是瘋了,要么是受了人的蠱惑。蠱惑他們的人不用說,就是被傳過是妖孽的人。
而在這年節里,定仁坊內食堂的行事作風變了,參與軍訓的一百多人,誰想請客都給做,不過,必須提前一個時辰讓廚房的工作人員做準備。
原本,軍訓的專用食堂里,加上采買的,也只有三人,但年節時分,硬是增加了三人,讓他們之間可以商量著錯開休息兩到三天。
“還別說,這里的飯菜還真好吃!”
戶部員外郎盛立守著的也算是一個肥缺,卻似乎是最沒錢的人,他也如當初的翦連生,是在地方上任職時,政績突出而被提拔的。
來到京城的他們一家,如果不是其父在京城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府邸,占地一百來畝。
其父是經商之人,不是那種豪商,只算得上是一個小商家,主要經營布匹,而且是葛布、細布、絹布、麻布之類的。
不過,生意雖做得不到,但會節省,加之在京城買房買的早,那時的房價并不高,現在幾萬貫的府邸,那時就只要幾千貫。
還有一點,盛老爺家的人丁不怎么興旺,他只有兩個兒子,長子走了仕途,小兒子則志在行商。
長子的子女也不多,現在三十五六了,雖也有一妻兩妾室,但也只有三個孩子,兩女一兒。
進定仁坊參與軍訓的是嫡次女,其長女已經出嫁,兒子年方十三歲,都是正妻所出,兩房妾室都沒有子女傍身。
盛立不曾想這里面有什么,他的俸祿就那么多,他也沒想過借老弟的經濟光,不過,父親早年買的這座府邸歸了他,已經讓他很滿足了。
“好吃吧!”
盛蘭燦爛的笑了一下,露出女兒家的嬌憨之態來。又突然小聲道:“爹爹,在這些人中,爹爹的官位品級是最低的。”
盛立聽了,立馬鼓起了眼睛,覺得盛蘭這樣說,似乎是嫌他的官位品級太低了,讓她這個當女兒的臉上無光。
“爹爹,你可別想岔了,這里不論這些,只論誰的實際能力強。也因此,誰也不敢懈怠,有一人說不回家過年,跟著就有人附從,到最后,就是都不準備回家過年了,就在定仁坊過年。”
“那家里不就更冷清了!”
盛立由然念叨道,小女兒旳精氣神很好,而且看得出來,她在這很快樂。
只是,老爺子與其弟一家都在南方,勢必也不會突然來京城過年。
現在小女兒也不回家過年,使得盛立頗為郁悶。
“爹爹,要不你與娘、與弟弟一起來這過年?”
“可以這樣嗎?”
盛立還真有些動心了。
“當然可以,明天還要進行大聯歡呢!到時來的人肯定多。”
定仁坊的超大廣場上,物管公司的員工,在秦瓊的帶領下,正在搭建一個又一個約五米高棚子,每一個棚子大致容納五十人,每一個方位搭建四個,總計十六個。
“明日會有這么多人參加嗎?”
裴俊很是懷疑,年三十,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這是自古以來形成的習慣。
“當然會!”
秦瓊回答的很肯定。
但裴俊仍然懷疑,因為來這里上工的,放假后多半回家了,留在定仁坊旳,是租住了定仁坊的小別墅與小套間的。
就是這些人中,也有人回家了。
家。
不管是方朔,還是裴俊,對這個字眼很是期待。
因為各莊子上組建的聯誼會成功了,翦云照已經在想,等到年后,在定仁坊內也組織一次聯誼會,參與之人限定為壹品的員工。
說到底,她還不想把場面弄得太混亂。
裴俊雖依然懷疑會不會來那么多人,但忙起來還是很有勁頭的。
他外表冷情冷面,內心里還是不排斥熱鬧的氛圍的,特別是重大的節日,如果太冷清了,勢必在他的心頭漫過凄傷。
“你真的不回家?”
戚菲的母親特意來接了,因為其父在家里大光其火,說是就當沒有這個女兒。
“不,到了時間我當然會回家。”戚菲回答得很決絕,她從未想到,有一天,她會當面駁回父母親的要求,甚至于,這要求恰恰表示父母對她的在意。
“娘,我在這里過得很快樂,也很充實,真的!你女兒不想當溫室里的花朵,你女兒要做即使在懸崖峭壁上,也能迎著寒冷剌骨的風怒放的紅梅。”
“你你真是瘋了。”
馮妍的情形完全不一樣,其爺爺馮老作為清風學院的山長,吃住都在學院里,無事時,也會出來看看少男少女軍訓的形式。
有時還忍不住摸著純白的胡須,滿意地笑著感慨:“不錯,只是這么一段時日,隊列就能站成這樣!”
對于關朋來說,是更開心定仁坊內在年三十有聯歡會的,他早就與同宿舍的人說起,一定要用心準備節目,爭取一舉奪魁。
既有奪魁之心,勢必就不想讓人知道他們準備的節目,所以,排練都是關著宿舍們進行的,弄得很神秘。
其他宿舍的情形與他們宿舍一般無二。
鄭亨等人叫囂的最兇,說是他們這群人一定得參加。
十二人,占用了兩間宿舍,所以他們準備準備兩個節目,信心滿滿地認為,怎么著也會有一個節目奪魁。
“你們就算了,就是你們有能力奪魁,魁首也不能給你們。”
駱云霆很是不留情面地潑冷水。
他的理由很簡單,他們是朝廷的人,不是壹品的人。
當然,如果朝廷的當家人愿意出錢給他們獎勵,他沒意見。
他這話一說來,跟著就挨揍了,淬不及防的,躲過了這位的一拳,躲過了那位的一拳,他也沒能耐躲過十二人同時揮拳。
“皇上的獎金我們當然會要,但你們壹品的也不能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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