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地行進到野炊之地時,辰時剛過,老人說還是巳時一刻。
這么精確的時間判斷,且不論對不對,但老人既然這么說了,肯定有一定的理論依據。
反正翦云照抬頭看太陽,能看出一個大概就行,那般精確的時間判斷,其理論依據不了然也罷。
在清水河對岸田地間忙碌的人對著這一行人看了半晌,見他們在草被上鋪開了潔白的被單,忍不住露出羨慕的表情。
“只有有錢人才舍得把那么好的被單往地上鋪。”
“鋪在草地上而已,我現在也舍得。”
倆說話的婆娘隔得有些遠,這兩句對話,是扯著嗓子喊的。
農家的女人,嗓門本來就大,這么一扯著嗓子喊,河這邊的人能聽得清清楚楚。
翦云照笑了笑,等一切準備就緒后,讓凝風踏著凌波微步過河給那些勞作的人送些吃的。
那些人翦云照雖說不清是不是認識,但想他們與幾大廠址離得不遠,肯定去那里干過活,掙些辛苦錢以把日子過好了。
“你怎么知道他們家的人去干過活?”
黎玉萱也不是覺得翦云照無端讓凝風給人家送吃食有什么不好,她所針對的是她所找的理由。
不管是煤礦的活,還是磚廠的活,那都是辛苦活,甚至比種田墾土更辛苦。
所以,不是每一個農人愿意付出這份辛苦的。
“有或沒有重要嗎?不過,就只看田里除了女人就是半大的孩子,應該就是。”
“好,這一點算你有理。那凌波微步又是怎么回事兒?”
“是啊,云照,我也想知道。”
關玥自覺這名字有點兒意思,似乎與輕功有關,但她對駱云霆以及他身邊的人多少是了解的。
當然,凝風之前做暗衛的時侯,她是不可能了解的,但自他呈現在陽光下后,他以及駱云霆學的是什么武學還是了然的。
而且,她也勉強算武學界的人,從來就沒聽說過這樣的名字。
“凌波微步,自然是輕功的名字了,凝風的輕功好,我給取一個好聽的名稱不行嗎?”
“行行行,云照怎么做都行,我只是想跟著長點見識而已。”
關玥歡愉地笑了笑,再看向聽了翦云照的吩咐后,正幫著凝風一樣一樣地打包的駱云霆與黎玉停他們,不禁問道:“那霆哥哥的輕功你取了什么名?”
“一葦渡江!”
“嗯,也不錯,那我家相公的呢?”
“踏雪無痕!”
“噗!云照,承你吉言,我也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我的輕功能達到那個程度。”
“那我的呢?”
關燁也忍不住追問。
“沒有見識過,無法評判!”
“那我現在展示給你們看,所以,也用不著凝風踏著凌波微步過河了,換我過去送,可否?”
“這有什么不行的?就你去吧,讓我們也好好見識一下其實,他們展示輕功的婆態,我見識得也不多,要不你們四人同去?”
“是啊,是啊,都去!”
黎玉萱更是歡喜得跳了起來。
“好,同去。”
東西已經裝好了,因為他們自己準備的多,送人也就大方,零零散散的裝了一背包。本已經裝好了的,說了四人同去,而各自都是背了背包來的,駱云霆、黎玉停、關燁各自把原有背包里的東西一股腦兒拿了出來,堆到已經連成一大片的被單上。
送過去的東西再均分到四個背包里,這才公平。
老國公與梅老各拿了六根粗木材,給每人塞了三根:“別逞強,倘若不小心掉到水里,或許不會淹死,但也不好受,這個日子的河水還是很涼的。”
“多了,一兩根就好!”
關燁最先表態,退了一根,兩根在手上拿著,不覺得有多累贅,但若拿著三根,就有兒失風度吧!
其實最好是用一根蘆葦,來過一葦渡江,那感覺
有他帶頭,其他三人也有樣學樣。
“我們是去堤壩上觀看?還是就在這里居高臨下觀看?”
黎玉萱的興致顯然很濃。
翦云照與關玥看了看各自的孩子,又朝下看了看河面。
這一側的河面被堤壩上的大樹上遮擋住了部分,不過,對側的河面能盡收眼底。
“你們想跟著去看就跟著去,孩子們有我們。”
老國公發話了,而且,這時的四只小豬已和幾個老人玩起來了,圈成一個團兒,在搭積木,“咯咯咯”的笑聲不斷。
“那”
關玥的初哥兒還抱在懷里呢,關玥本想說她們去,她就在這的,但確實想觀看四人渡河的情景。
翦云照說這么一個小屁孩抱著去就是,說話間,一把搶了過來抱著,初哥兒也是不認生的,被人從娘親的溫暖懷抱里搶過來了,還咧著小嘴兒笑。
既然準備工作做好了,一個一個笑嘻嘻的朝堤壩走,到了堤壩上,駱云霆等為翦云照等人選好觀看的位置后,還注意傾聽一下左右的聲響,這才出發。
說實話,翦云照的小心臟跳動的厲害,之前,她純屬嘴巴快活,此時望著波光粼粼的江面,心頭掠過一絲恐懼。
這可是寬約三十米的江面,不是一米多寬的小溪流。
“還是算了吧,看著挺瘆人的。”
“老婆,放心,即便是掉到河里,也能游著過去。”
這倒是實話。
既然關玥都沒有說什么,她也就不再多說了。
臨了臨了,翦云照心里雖然還有些小慌張,但還是睜大了眼睛看幾人是怎么動作的。
只見四人同時展開雙臂,就像是展開了飛翔的翅膀,腳尖一點,就騰空而起,扎眼間已經在十米以外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河面上時,再細看河面,只見漂浮著的幾根粗木材。
返回時,這幾根粗木材也成了他們的助力。
駱云霆再度出現在翦云照面前時,笑著道:“還是比一葦渡江差了一點。”
“那我比踏雪無痕就差得更遠了,還是凌波微步更接近一點。”
“呵呵呵已經很不錯了,完全沖激了我的感官。”
“你們四人誰最厲害?”
返回去的路上,黎玉萱問出了關玥與翦云照也有點兒關心的。
“在速度上好像沒什么差別,如果一定要分一個勝負,就只能看誰褲管上濺起的水多。”
翦云照、關玥、黎玉萱,以及一群丫頭,聽說后都下意思地看向他們的褲管,只是匆匆一眼,似乎也看不出什么。
“呵呵呵看著,還是像旗鼓相當。”
“不然,從輕靈上,關燁更勝一籌,你們看他的褲管上,只有幾點水跡,而我們仨再相較確實像是旗鼓相當。”
關燁則適時謙虛地道:“其實這一點,是我仗著體重比他們輕一些討的巧。”
“似乎也有點道理。”
翦云照作勢想了一下,附和了一句。
而這時,四只小豬與四個老人已移身到草坡上,拿著靈巧的木質玩具小手n在開仗。
四個老人與四個小屁孩玩樂起來,仿佛身子也靈便了不少,特別是老尚書翦南星,平常走路都是背著手緩步而行,一步一個腳印,老態畢現。
而此時,看著一點老態也沒有了,從滿臉笑開了花的表情看,仿佛臉上的褶子只是記錄了他的年輪,卻沒能記下歲月的滄桑。
他依然擁有著一顆純粹的孩童的心。
四只小豬到底還只是一歲多一點的孩子,在這草坡上跑動,時不時的就會跌倒在草坡上,順便打幾個滾兒后,自己再度爬起來,繼續加入戰斗。
“駱賓辰、駱賓遜、駱賓陽、駱賓芯,要喝牛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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